張媽這時候走過來才說:“剛剛秦醫(yī)生來過了,現(xiàn)在還在樓上呢。”
霍安則是把詹久久往臥室的方向拉過去,詹久久立在臥室門口的時候站住腳步不敢進(jìn)去,不過傅景西就是這時候從里面出來,拉開門兩個人在門口就碰到了,傅景西神色無常,瞧著詹久久然后淡淡的說:“沒有多大事情,就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熱,我給他開了藥,后面你盯著他好好地吃藥,不要隨便再亂動了。”
詹久久順應(yīng)的點(diǎn)點(diǎn)頭,張媽則是從傅景西出去了,霍安則是拉著詹久久進(jìn)去,他爬到了床上去看霍展白,詹久久則是立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因?yàn)楦邿∷哪樕n白的跟紙似的,眼窩深陷,看起來真的不好。
霍安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到她身邊,抓著她的手,詹久久低頭,蹲下去目光與他平視,霍安小心翼翼的說:“姐姐,你是不是很討厭爸爸?”
“怎么這樣說?”詹久久低聲詢問,她不想來傷害這個孩子。
不過霍安努努嘴才說道:“我能夠感覺出來,你不喜歡爸爸;但是每次爸爸說到你的時候都很開心,張奶奶說,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很開心去見她的;爸爸很喜歡你,昨天晚上爸爸回來之后一個人喝了很多酒,所以才會生病的……”
她驚訝與霍安剛剛說的話,霍展白喝酒?還喝了很多酒?她扭頭看到床上的人,有些深思,回頭才擰著眉頭看霍安。
“真的,爸爸真的喝了很多酒,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的,我想要是爸爸看到你的話,會開心點(diǎn)吧。”霍安說:“姐姐,你能不能喜歡爸爸一點(diǎn)點(diǎn)呢?”
她扭頭看床上的男人,再看霍安,腦海里也浮現(xiàn)出一抹畫面,但是很快的她將那個畫面給甩開,不敢再去想,不過霍展白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也覺得走不掉,所以揉揉霍安的頭:“你爸爸會沒事的,我去給他做點(diǎn)東西,你在這里陪爸爸?”
霍安點(diǎn)點(diǎn)頭,詹久久下去的時候看著公寓周圍的一切,想到了過往的一幕一幕,公寓里面的一切一切都是她記憶里的那樣沒有變動過,除了增加了一些新的東西之外,其余的東西都是熟悉的。張媽見到詹久久下來之后,有些微楞:“詹小姐……”
詹久久有些覺得不對勁,笑了笑看著她:“我想借用下廚房,可以嗎?”
張媽點(diǎn)頭,詹久久進(jìn)去之后拿了鍋然后煮了粥,熬的香濃軟稠,隨后又做了一些清淡的小菜端上去,霍展白這時候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靠著床坐著,抬手捏著自己的鼻尖處,微微的瞇著眼睛,看到她進(jìn)來眼神一亮;“久久——”
詹久久聽到他的聲音手一抖,手中的東西差點(diǎn)撒出來,隨后她保持著自己的冷靜,端著東西直接邁開腿走到床邊,將東西放下。
“霍安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才過來的……”
“所以,你是擔(dān)心我,對嗎?”霍展白問。
詹久久將手從他手心里面一下子抽回來,深呼吸一口氣:“你別想了,只是順手做點(diǎn)事情而已,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詹久久,那你敢看我嗎?”霍展白突然之間加重了聲音,低低的吼著問她,詹久久整個人頓時一沉,她立在那里將東西放下之后,起身要走,霍展白站起來從身后抓住她,手壓著她的肩膀,他雖然生病但是高大的身軀立在面前還是給她很大的壓迫感。
他突然靠近的時候她那棵安穩(wěn)的心臟突然間猛地跳動起來,心里潛意識在告訴自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的——
她抬手將他猛地一推,霍展白完完全全沒有意識到她剛剛會將自己給推開,只看到詹久久的胸口處劇烈起伏,往后退了一步就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霍展白快的想要跟上去,大叫:“久久——”
他急促的腳步聲在后面追過來,詹久久也在快的跑,拉開門,一下沖出去,將門關(guān)上,她聽到那腳步聲追過阿里就像是身后有殺人犯追上來一般,進(jìn)入電梯之后她的心還在狂跳不止,噗通噗通的一直都在跳動著。
跑出去的時候她沒有看清楚眼前的路,高跟鞋一扭,崴到了腳,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她站起來走了兩步,腳踝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她拖著腳上了車,沒有辦法開車走,翻出了手機(jī)之后只好給孫唯打了電話。
好在半個小時之后孫唯就趕過來,看了看這個地方,再看她,說:“我先送你去醫(yī)院。”
折騰到醫(yī)院里去檢查,然后醫(yī)生才拖著鼻梁上的眼鏡片兒看她,拿著檢查報告說:“腳踝扭傷,這段時間不要穿高跟鞋了,小心留下后遺癥。”
交代了一系列的事情,孫唯則是扶著她重新回到車上去了,坐在車?yán)镆矝]有急著開車要走,只是扭頭看:“你去見了霍展白?”
那天她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什么,只知道霍安好像是被狗咬了。詹久久聽聞,點(diǎn)點(diǎn)頭:“霍安給我打電話,說他生病……”
“所以你就去了,對吧?”孫唯一聽就猜出來了后面的部分,點(diǎn)點(diǎn)頭,她扭頭看著詹久久:“其實(shí)你心里面還是喜歡霍展白的。”
見到她想要否認(rèn),孫唯一手撐著方向盤一邊說:“你別急著否認(rèn),你聽我說,你要是不在乎霍展白的話,為什么霍安一通電話你就急著過去了?嗯?你要是不喜歡霍展白,你大可不必去管,久久,你到底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
詹久久囁嚅唇瓣,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腦海里很亂:“你是先送我回家吧。”
見到她不想跟自己討論這個問題,孫唯也不自討無趣,點(diǎn)點(diǎn)頭:“那好,我送你回去……”
她腳上有傷,外面又是連著下雨所以就在家里休息了幾天,倒是米雪的生日所以叫了公司的人一起出去玩,詹久久在家里也無事可以做就跟去了。她開車去了小春居,到了門口泊車,隨后門口的服務(wù)生就帶著詹久久往樓上走去。
她壓根就沒想到的是會看到霍展白,她也就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霍母,霍展白,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米色毛呢外套的年輕女人,霍展白跟她并列而走,詹久久瞧著那一幕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有再去看,快步的往自己的包廂里去了。
她進(jìn)去的時候包廂里面已經(jīng)坐了很多人,公司里面大多都是女孩子,所以聊天的時候也就肆無忌憚了一些,詹久久坐在另外的桌子上面,中間隔著屏風(fēng),她坐下來剛剛喝了一杯茶,就聽到旁邊有人小聲的在說話。
“剛剛我來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了誰啊?”
有人好奇:“誰啊?那么神秘啊?”
“……”那些故意壓低了聲音,不過詹久久還是聽到了:“霍展白,就是前幾年跟詹久久結(jié)婚得那個霍展白,霍家大少。”
幾個人點(diǎn)點(diǎn)頭,詹久久握著茶杯的手收緊,坐在那里也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來八卦自己的生活,飯后閑聊那是他們的樂趣所在:“剛剛我在門口看到了他們,長的很帥啊,聽說最近好事將近了呢……”
后面說了什么,詹久久的耳朵里面都是轟轟烈烈的在響,什么都聽不到,耳邊都是雜亂的聲音。倒是米雪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詹久久的臉色難看,隨后清清嗓子,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她拉開椅子來坐下,“他們胡說的話,你不要聽。”
“我無所謂啊,他們要說那是他們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詹久久微微的笑了笑。
米雪拍她肩膀,湊在她耳邊:“都是女人,你覺得你能夠騙得過我的眼睛嗎?嘴巴會騙人,眼睛可不會騙人。”
她指著詹久久那雙眼睛說話,詹久久慌忙的把眼睛給躲開了,她倒是扭頭看旁邊的位置,問米雪:“不是說孫唯也要來嗎?人呢?”
米雪扶著額頭,她手指頭調(diào)整了下耳邊的頭也有些難受:“你應(yīng)該知道孫唯家里的事情了。”
她點(diǎn)點(diǎn)頭,米雪就說:“我認(rèn)識孫唯有幾年了,這幾年我看著她從一個小女孩子慢慢的扛起這么多事情,真的挺不容易的,這段時間她過得不好;剛剛她打電話過來說去醫(yī)院了,所以不過來了。”
“去醫(yī)院了?”詹久久追問。
米雪說:“她爸爸那是癌癥晚期,也就是用藥物一直在支撐著,化療之后她父親的身體撐不下去了,能有什么辦法?前幾天呼吸不上來送到醫(yī)院那邊,孫唯在醫(yī)院里照顧著呢。”
這樣的事情孫唯也不好對外講,都是一個人扛著的,詹久久點(diǎn)點(diǎn)頭,回頭跟米雪說:“回頭我去醫(yī)院里看看孫唯,她一個人心里面扛著太多事情了,我怕她會崩潰;本身……看著一個親人離開那種痛苦就很難受。”
她經(jīng)歷過兩次至親離開,所以想要去陪著孫唯。
等從宴會里散了的時候詹久久坐在車子上還是決定給方云凱打了一通電話,她看著熟悉的電話按下去的時候還是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好在方云凱那邊很快就接了,語氣輕松:“久久,你打電話給我……”
詹久久坐在車子里,看著雨刷將玻璃上的雨珠子刷干凈,她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事情想要跟你說。”
方云凱那邊有些吵,大概還在工作,他換個安靜的地方,才開口:“你說。”
車廂里面很安靜,詹久久捏著電話才問他:“孫唯的事情你知道嗎?”
“你是說孩子的事情?”方云凱便問,對于那個孩子,他現(xiàn)在有些手忙腳亂,那天孫唯跟他說的話他都就在心里,私生子這個事情他從來沒有往自己身上想過,所以停頓了半分。
詹久久那邊才問:“算了,看起來你也不準(zhǔn)備打算想都這個問題,我掛了……”
“等等。”方云凱急著打斷她的話:“我不是不想認(rèn)孩子,而是我現(xiàn)在還很亂;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突然間有了孩子,自己是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