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聽說,六皇子妃定了,是御史大夫姚忠的千金姚婷玉。”
汪靜姝的好友秦曼迎前些日子不在京都,近日才剛回京都便從家人口中得知汪靜姝成了寧王妃,而姚家姑娘的好事也快了,“姚婷玉本是姚家二姑娘,倒便宜了她。聽說容貴妃本屬意大姑娘,沒想到人家已經(jīng)定了親事,這才改選成二姑娘,不過容貴妃也很滿意。”
“那個二姑娘以前我見過,是個潑辣主兒。也不知容貴妃怎么會擇選她。”
其實(shí)這些八卦汪靜姝早已有耳聞,甚至比外頭的人知道的更多,容貴妃之所以選個潑辣主兒無非就是想要未來的正妃管得住六皇子的后院。姚家的姑娘都很能干,“我這忙的腳不沾地,你倒有閑情逸致來討論什么八卦。”
汪靜姝正在讓裁縫擺弄著,韓氏又要為她量體裁衣。自從她成了王妃,新衣服都比往年多做不少。
“哎呀,你們以后就成妯娌了,怎么也要相處一二的呀,”秦曼迎暗自替汪靜姝擔(dān)憂,“姚家的可不好相處,我怕你吃虧。”
起初汪靜姝沒有說話,只聽秦曼迎兀自在那說的歡愉,后來等裁縫一走,下人也散了,關(guān)起門才敢問她,“你見過姚家二姑娘?”
姚家有三位姑娘,在京都里時常出來走動的唯有姚家大姑娘姚婷蘭,汪靜姝認(rèn)得幾分,這二姑娘,卻不怎么相熟,只是遠(yuǎn)遠(yuǎn)見過。
“見過幾次,長得很明艷,性子也爽朗潑辣,原本我父母親想讓我哥哥跟姚家大姑娘說親,可后來我母親一打聽覺得不合適,便作罷了。”
汪靜姝對那位姚婷蘭沒什么印象,“那如今,你哥哥可定了?”
秦曼迎直笑她,“怎么,王妃娘娘想做媒?”
汪靜姝靈機(jī)一動,“我那遠(yuǎn)在北邊的堂妹,你也知道她為人處世,性情人品也不在話下,必是好人選。”
堂妹……
秦曼迎知道,那應(yīng)該是汪令儀,可這事兒她做不得主,“與你們汪家結(jié)親,會高攀了的。”
雖此汪家非彼汪家,可同宗同族,北邊的汪家也是世家大族。能與汪家結(jié)親,略低了的秦家確實(shí)算高攀了。
“莫說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話。你們秦家若愿意也得自己去北邊提親,兩家才能結(jié)秦晉之好,若不愿意便當(dāng)我沒說。”汪靜姝感慨,“自祖母過世后,我們兩家離得遠(yuǎn),細(xì)細(xì)算來也有幾年未見了。”
秦曼迎細(xì)細(xì)記下,汪令儀這個名字,轉(zhuǎn)而卻說:“我來時,聽汪夫人說,過幾日寧王要親自來府上納征?”
納征,男家擇吉日往女家送聘禮。
既然皇帝表示寧王與王妃婚禮要以古禮三媒六聘的形式正式舉行,那么尚宮局就要一一循禮,變得格外鄭重其事。
“是啊,過兩天就來納征。”汪靜姝面對自己的大婚,從不像其他未婚女子結(jié)婚那般期盼里透著嬌羞,她知道,這場大婚只是聯(lián)姻,只有利益,只能順從,索性她也不曾期待過什么。
身為多年好友的秦曼迎怎不知汪靜姝所想,卻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默默無言。
其實(shí),誰都沒法子,出身在世族大家里,女兒的命運(yùn)向來如此。秦曼迎輕嘆,“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姐姐剛剛定親,許給了曹家。”
“曹家?”
“曹俞,順天府通判。我大姐姐很不滿,可我父母親很滿意那個曹俞,再過段日子就要行六禮呢。”哪家的女兒都是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再無變更。
以后過得好與不好,皆是命定之?dāng)?shù)。
汪靜姝倒沒聽過曹家。卻略帶笑意,“那你這位秦家二姑娘,是不是也快了?”
秦曼迎突然臉紅,“我們,兩個姑娘家家的,說起這些,若叫人聽去,只怕人家說,我們不知羞呢。”
“這事兒還不是你提的,好端端的提什么姚家,如今倒怪上我了?”
“我可不敢怪王妃娘娘,”秦曼迎知道她并非真怪罪,并不在意這之間的玩笑,“這京都就在傳,寧王與你,不睦,可是真的?這尚未大婚,若關(guān)系弄僵,可不便宜別人?”
汪靜姝默然思索。
“你怎的一點(diǎn)都不急?”
“急什么,如今該急的是宮里的。”
宮里的?
秦曼迎以為,她說的是寧王。還想著苦口婆心的勸她,盡管秦曼迎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可從小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些夫妻相處之道,可汪靜姝卻不打算聽那些,“曼姐姐,我跟他,無事。你怎么愛操那么多心?”
汪靜姝這么多年亦習(xí)慣了叫她一聲,曼姐姐。而秦曼迎也喚她一聲,姝兒。
多年姐妹,多年知交。
想起以后要去封地,汪靜姝便滿心舍不得,“往后,或許,只能鴻雁傳信了。”
提及此,秦曼迎也多了幾分悵然。片刻,她卻說:“來日我若攜兒帶女去北邊玩,王妃娘娘可得款待才是呀。”
汪靜姝一下子便樂了。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