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同學(xué)?”
沉淪鬼呆萌地歪了下腦袋。
咯噔!
江曉心中咯噔一響。
“這稱呼有些熟悉了呢~”
姬挽歌表面上倒是沒太在意,只攙著江曉的手,眉眼彎彎地看著這個單馬尾少女。
“哈???”
江曉心情那叫一個萬馬奔騰。
挽歌你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這種“毛骨悚然”的笑容?
這劇情是誰寫的?是不是有些不對勁了?
再一看。
燕子不知何時站到了姬挽歌身后,乖乖地低著螓首,渾似小女仆的模樣。
看樣子二者之間同樣也發(fā)生過一番故事...
同時,姬挽歌左手?jǐn)v著江曉,右邊則是梳著西瓜頭的沉淪鬼。
如此一來。
對面就剩江蟬孤零零的一個人。
不過...
江蟬被其北冥鬼哥哥“折磨”了這么久,性格早已堅韌不拔,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女生。
面對此情此景,
江蟬小臉上的笑意也是沒有減弱。
“首先,多謝姬同學(xué)以前在冥府對哥哥的照顧了。”
江蟬說著,看向了江曉,似有所思道,“要不是姬同學(xué),哥哥恐怕也不會成為如今的冥府之主吧?”
“咳!”
江曉心情那叫一個凌亂,忍不住就要開口。
“怎么了?”
可幾乎同時,江蟬語氣一變,好似做錯事的孩子,令人心憐,“哥,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
頓時,江曉無奈頓下,哪兒聽不出對方的潛臺詞?
可一想到小首席假死,少女獨(dú)自一個人在天機(jī)山背負(fù)著血與仇,過后還看著不可一世的“北冥鬼”到處無惡不作...
這樣一個看似堅強(qiáng)的少女,哪怕此刻使小性子,可說不心疼也是假的。
“是的。”
與此同時,姬挽歌溫情款款地看了眼江曉,“江曉為了我真的做出了很多犧牲...”
嗯?
這話怎么聽著有些不對勁呢?
“不不不,這是我的錯,以前年輕不懂事。”
江曉看了眼笑得更加“甜美”的江蟬,趕緊扯開了話題,“說起年輕...”
“我就想到了當(dāng)初天機(jī)宮南院的E班。”
“你們還記得嗎?就當(dāng)時咱們的那個導(dǎo)師姜宇,還有那個1701房間...”
一番長篇大論。
這廝說起來就是天花亂墜,也不給別人插嘴的機(jī)會。
持有規(guī)矩珠碎片的蘇清都給說得醒悟了,這項能力,此刻更是展示得淋漓盡致。
“只道是——”
最后,江曉目露追憶之色,自己都被自己給感動了,“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啊~挽歌,小嬋,你們懷念那時的日子嗎?”
沉淪鬼聽得小腦袋迷糊得不行,困惑道,“北冥鬼,讀書有那么好玩嗎?比殺人還好玩?”
“......”
江曉臉色陡黑。
“說起來,小嬋你和過去變了許多,個子長高了不少。”
姬挽歌瞥了眼江曉,不知為何,見著對方的姿態(tài),反而覺得格外可愛。
微微上揚(yáng)的粉唇,彰顯出心情愉悅。
另一邊。
江蟬卻忽然察覺到了對方略高過自己的身材。
自己站在哥哥身邊,只能勉強(qiáng)達(dá)到對方的下巴;而姬挽歌恰好在江曉的雙眼處,視線持平,二者站在一起顯得極為搭配...
“姬同學(xué)好像沒怎么變哎。”
當(dāng)下,江蟬開口道,“反而...怎么如今只是紅級鬼物了呢?紅級鬼物...剛才我一路走來,似乎全都是玄級...”
正在這時——
“小嬋。”
江曉神情陡然一肅,認(rèn)真道,“當(dāng)初,挽歌在宿命之戰(zhàn),為了救我被天機(jī)宮捉住,本命魂體被磨煉了大半,這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看著哥哥一反常態(tài)的語氣,
江蟬立馬明白過來,爾后抿了抿唇,“對...對不起...”
言罷,
少女眼簾微垂,明眸黯淡了些,盡量不讓心情流露出來。
到底明白這個女鬼對哥哥的付出,同樣也明白,自己只能在此刻使些小性子了。
今日過后,無論怎樣。
自己都得接受這個事實...
“...嫂子。”
最終,江蟬深吸了口氣,落落大方地喊出了這兩個字。
微微彎起的眼眉,上揚(yáng)的嘴角,淺淺的梨渦,如芙蓉般的笑容...
這一次,少女笑得很是真摯,發(fā)自內(nèi)心。
“嗯!”
姬挽歌同樣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改此前的心情,嫣然一笑,傾城的臉蛋令人眩目。
自己目前只是紅級鬼物,江曉卻已經(jīng)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平日里已經(jīng)很少有相伴左右的時間。
如果說江曉的妹妹也不滿意自己,種種加起來,實在是...
“放心吧。”
正在這時,江曉開口道,“天機(jī)宮和冥府一直都在尋找夢女,只要有消息,我一定會讓你恢復(fù)回曾經(jīng)的。”
“其實...”
姬挽歌輕咬了下朱唇,玉手緊了緊懷中江曉的手臂,臉頰微微緋紅,小聲道,“只要江曉你一直愛我就行,并不一定要恢復(fù)玄鬼,反正,我就算是玄鬼也抓不住你了...”
另一邊。
江曉卻沒開口,只想起了想起了上次的西方之行,再看到此刻的姬挽歌,
深淵主宰,第二頭夢魘鬼,癡...
“那個白癡!!!”
頓時,江曉咬牙切齒。
一路上本就被對方捉弄得有些煩躁,最后卻還是被擺弄了一道,明明當(dāng)時都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就像是做選擇題,可還是故意選錯,代價便是姬挽歌如今的狀態(tài)...
正在這時——
“怎么回事?想那個白癡的事干什么?”
江曉突然一個激靈,一咬舌尖,“下次再見到,管她是深淵主宰還是第二頭夢魘鬼,斷魄劍直接送她上路!”
“哥?”
“江曉?”
與此同時,江蟬和姬挽歌正全都看著自己,眼神似有不解。
“沒什么。”
江曉搖了搖頭,并未道出這件事。
最初的鬧曲結(jié)束后,
不一會兒,
江蟬和姬挽歌就走到了一塊,二者有說有笑,聊起了天網(wǎng)鎮(zhèn)與江曉少年時期的糗事。
連同燕子、沉淪鬼一起。
這幾個女鬼帶一個少女御靈師逛起了冥府。
“哈?”
反而是江曉一個人被留在了原地,“合著你們壓根就是合起手在故意逗我?”
“聊完了?”
正在這時,樣貌清瘦的滄元鬼走了上來,同時右手碰了碰江曉的肩膀。
“嗯...?!”
江曉順著看去,居然看到這貨手上拿著一包煙,眼神錯愕了下。
“人類的玩意兒一直挺不錯,這東西,如今我手里也不多。”
滄元鬼已經(jīng)點(diǎn)燃了一根香煙,側(cè)臉滿是歷經(jīng)滄桑的模樣,緩緩道,“江曉,我感覺我最近有些不對勁。”
“怎么?”
江曉不解地問道。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臉面,當(dāng)初在天機(jī)山被那群御靈師當(dāng)狗一樣牽起來,也無所謂。”
滄元鬼深吸了口,爾后吐出白濃的煙霧,“可方才你擠兌我的時候,我不知道怎么有些生氣,最近和青幽鬼他們也經(jīng)常爭吵,明明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還以為什么事。”
聞言,江曉立馬明白,解釋道,“當(dāng)時我就猜到了,這才故意在白濁鬼面前說你是吃軟飯的...”
“滄元鬼啊滄元鬼,我說你既然也感到不好受了,怎么就不肯努力上進(jìn)呢?”
江曉納悶地看向了正抽著煙的滄元鬼,“你是不在意自己,可你能不在意白濁鬼嗎?元鬼配人家玄鬼...”
“女人,真是麻煩。”
滄元鬼嘆息了聲,“居然壞了本座的道心。”
“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江曉白了眼,道,“繼續(xù)當(dāng)咸魚,在那女鬼面前,受大家的嘲諷?”
“嗯。”
滄元鬼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醒悟了那就...等等!”
江曉話還沒說完,陡地一愣,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滄元鬼,你...我真是對你心服口服了啊!!!”
自己也是想多了,
滄元鬼永遠(yuǎn)都是那個滄元鬼。
所有人都會變,這貨直到大結(jié)局也絕不會變,永遠(yuǎn)都是混日子的咸魚!
江曉強(qiáng)忍著怒火,咬牙道,“那你找我干嘛?”
“北冥鬼,教我?guī)渍泻弪_女鬼的手段唄。”
滄元鬼立馬扔掉煙,露出了本性,“我想明白了,我厲害不起來,可白濁鬼厲害啊!只要白濁鬼足夠強(qiáng)勢,誰還敢說我?”
“另外,我以前雖然不想和白濁鬼在一起,可現(xiàn)在感覺那女鬼其實還不錯,就擔(dān)心自己萬一哪天被甩了怎么辦...”
“可我剛才想了想,”
“北冥鬼你以前那么弱,不照樣靠著嘴皮子把夢魘鬼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才是吃軟飯的鼻祖啊!”
說到這里,滄元鬼看著前方那幾個姿色各有不同的倩影,嘆服不已,“你真的真的太厲害了~”
“我后半生的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北冥鬼,看在咱們相處了這么多年的份上...”
唰!
江曉突然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一言不發(fā)。
“啥玩意兒?”
滄元鬼一時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咔...
一把漆黑太刀憑空握住。
同時大片的燦爛紅霞瞬間渲染了刀身,一縷金光好似烈陽巖漿般緩緩流動,劍柄處更鑲嵌著一枚散發(fā)著極致氣息的靈珠...
“你的本命靈器什么時候這么帥了?”
滄元鬼仍未察覺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居然還試圖湊近,看得仔細(xì)點(diǎn)。
下一刻——
“救命啊啊啊!”
“北冥鬼殺鬼了!!”
“白濁鬼!白濁鬼你在哪里?快來救我啊!!!”
“......”
......
......
當(dāng)晚。
冥府全體上下又為江蟬的到來舉辦了一場宴會。
漫天熒光。
空氣里充斥著酒水以及美食的香味,
歡慶的熱烈嘈雜聲中,
少女被形態(tài)各異的厲鬼們簇?fù)碇鹑缧」靼悖嘻惖哪樀吧希请p明眸倒映著萬千風(fēng)光。
姬挽歌等全都淺淺笑著,全力奉獻(xiàn)出了最真誠的好感,盡量消除著人與鬼之間的隔閡。
唯有滄元鬼在座位上抱著白濁鬼哭訴著委屈...
如浩瀚星海的幻境中,
江蟬芳心一動,在最歡快的時候,看向了最在意的那個人。
同一時間。
江曉獨(dú)自站在一處僻靜角落,清逸的臉龐上,那雙眼眸溫和恬靜,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夢魘鬼、滄元鬼、沉淪鬼、燕子、白濁鬼、鬼道士、野狐鬼、青幽鬼、八岐鬼、九幽鬼、血魔...
這就是哥哥的冥府。
少女嫣然一笑,如剎那芳華,一瞬的爛漫煙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