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江湖打打醬油無彈窗第二更。
澤秀的那個朋友住在很窄很窄的小巷子里巷子里有很高很高的圍墻似乎連漫天星星都可以擋住。
可他說他那個朋友是觀星師看不到星星的觀星師。
巷子深處有一扇很小的漆黑的門澤秀抬手在上面敲了三下等了一會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面站著一個如火的男子。
是的如火他全身都被裹在火焰一樣顏色的長袍里在黑夜里極為炫目。但他的臉色卻蒼白的像只鬼一頭長凌亂地披在身后漆黑如墨。
他狹長俊秀的眼睛看了看澤秀再看看小蠻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極為低沉:“我知道你會來進來吧。”
他轉(zhuǎn)身走回去一跛一跛的看上去很累很辛苦可惜了這樣一個昂藏男子居然是瘸子。澤秀一手牽著小蠻一手牽著好乖好乖從小小的門里進去。門后除了一間破茅草屋什么都沒有屋前空地上燒著火堆上面架著一個小鍋不知煮著些什么很香肉香和酒香。
那個男子坐在火堆前用樹枝慢慢撥著火光映著他的臉他的眼下有一顆朱砂紅的淚痣神情看上去有些悲苦似是有滿腔幽怨與負擔隨時都會流下淚來。小蠻默默坐在比較遠的地方不太敢靠近他。那人遞給澤秀一個漆黑的酒袋低聲道:“喝。”澤秀也不推辭接過來痛快地喝了一半咂咂嘴。笑道:“好酒。”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低頭撥著火堆氣氛就這樣凝滯著。他倆好像都不在意很習慣了。小蠻在旁邊無聊的要命。左右看看最后忍不住小小捂嘴打了個呵欠。
肩上突然被人一把按住她一驚頭頂傳來一個迷惘卻極為好聽的聲音:“你是小空?”
她急忙抬頭卻見一個披頭散渾身素白地女子站在后面。她長得極美像一支婷婷欲放的蓮花然而神情卻極迷惘無助雙眼無神看上去很有那么些不對勁。
小蠻站起來稍稍避開她的手低聲道:“我、我不是小空……”
那女子無助地看著她:“小空在哪里?”
她怎么曉得小空是誰!這女人不會是個瘋子吧?小蠻退了兩步那女子卻不理她了朝火堆旁走去。眼怔怔地看著澤秀喚了一聲:“小空呢?”
澤秀沒說話朝那男子看了一眼。過一會才輕聲道:“她……還是老樣子。”
那人喝了一口酒。那女子又開始叫:“小空呢?小空在哪里?!我要小空!”
他一把甩了酒袋。淡道:“我就是小空我在這里。”
那女子瞪著他:“你不是。騙人。”
小空淡道:“我沒騙人我就是小空。”
“你不是!我要小空!”
“我是小空!”他站了起來抓起她地胳膊朝茅草屋走去“你鬧夠了吧?!安靜點!”
她被丟進屋子好像又叫了幾聲然而再也聽不見聲音了。小蠻只覺心驚肉跳澤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管老樣子了。”
她點頭道:“嗯……你朋友叫小空?那是……他妻子嗎?”
澤秀沒搖頭也沒點頭過一會只淡道:“她是個瘋子。”
小空很快回來了還是那么愁苦地神情淡道:“跟我來。”
他轉(zhuǎn)身一跛一跛地繞過草房澤秀拽著小蠻的袖子跟在后面草房后是一道臺階直通高高的圍墻上面有個小小的平臺。
小空坐在平臺上仰頭望天漫天星子盡收眼底沒有任何阻礙。原來他當真是觀星的在這里觀星。
“今夜有人要死。”他突然開口“和你有關地人。”
澤秀眉頭一跳:“誰?”
“壓在心頭那顆巨大的黑星。”他淡淡說著“他的光芒暗了天亮之前一定會隕落。”澤秀沉默了良久他才靠坐在墻上陪他一起仰頭看天。
“雖然你早已離開他但他一直在你心里陰魂不散。天上的星星隕落你心里的星星卻未必會隕落。”
澤秀笑了笑按住胸膛:“不早已落了。”
小空又道:“家族的氣勢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澤秀點了點頭:“也好是該結束了。”
小空沉默了很久突然低聲道:“你的星處于痛苦中。”
他還是笑了笑。
“但你就是你她也是她無謂的改變刻意的偽裝勉強地溫柔全部沒有意義。不要被她蓋過去也不要把她蓋過去。”
小蠻一個字也沒聽懂她雖然很小聲地打了個呵欠但澤秀還是聽見了他道:“你去睡吧。去屋子里。”
屋子里有個瘋女人呀!她猶豫了一下不過出于禮貌她還是走了下去進屋一看那女子已經(jīng)伏在簡陋的竹床上睡著了。屋里很空只有一張床小蠻扯了一條椅子倚在上面終于還是困得不行慢慢沉入了夢鄉(xiāng)。
澤秀抱著胳膊望著漫天不知所云的星子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小空突然動了一下雙手合十閉眼輕道:“死者已逝去向往生。澤秀一愣卻見他指著天邊某個漆黑地地方道:“他的光芒消失了已經(jīng)死了。”
澤秀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點頭在懷里摸了一會取出一塊雪白地絹子系在胳膊上:“無論如何還是要戴孝。”
“你要小心他是被人謀殺地黑幕會向你侵襲。”
澤秀輕笑道:“我怕過什么嗎?”
“那個姑娘。”
澤秀擺了擺手不想談論這個事情:“小空你還是看不見自己和她的星嗎?”
小空點了點頭:“看見了未必是好事倘若未來生什么事都會知道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澤秀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好了雖然難得見你一次可是我乏得厲害可有床讓我睡上一覺?”
他指著平臺:“只有這里。”
澤秀苦笑一聲只得躺在臺子上用大氅裹住身體閉上眼睛正要睡忽聽他又道:“你地難題去找?guī)煾赴伞K先思铱梢詭椭恪!?br/>
“師父……我怎么知道他現(xiàn)在是在天山還是西湖。”
“太華山帶著你的姑娘去找他你的難題會解開的。”
澤秀沒說話。
他師父一生收了多少個弟子他不知道他只認識小空。他的弟子之間也互相不接觸甚至不以師兄弟相稱各自傳授的本領也不一樣。他被傳授了劍法所向披靡小空則學了觀星術他有一雙天生的好眼。
快要睡著的時候隱約聽見小空沉重的腳步聲澤秀閉著眼低聲道:“這么快就要離開開封?”
小空回答了一句什么他太困了沒聽清跟著便什么也聽不見了。
好像有人在輕輕摸他的臉手指纖細柔軟那感覺實在是很舒服的他舍不得睜開眼睛醒過來很想讓她就這樣摸下去多睡一會。
可是下巴很快就感覺到了刀刃的鋒利冰冷澤秀幾乎是在一瞬間產(chǎn)生了本能反應睜眼一把抓住那手扭著她的胳膊將那人狠狠制服在地上小蠻痛得尖叫起來:“手手!我的手要斷了!”
澤秀有些錯愕急忙放開她她手邊掉下來一個匕上面還沾著一些胡須。小蠻委屈地爬起來揉著快被捏碎的手腕低聲道:“幫你刮胡子而已嘛用得著這么狠?”
澤秀哭笑不得原來刀刃放在下巴上是她在幫他刮胡子。他幫著捏了捏她細瘦的胳膊輕道:“抱歉我睡著的時候很警覺。”
小蠻甩了甩胳膊拿起匕繼續(xù)按上去道:“好啦我知道你是大俠不給人靠近的嘛。不過大俠也不能滿臉胡子像個大叔別動啦快好了。”
澤秀笑了笑果然乖乖不動等她把胡子刮干凈。小蠻在熱水盆里洗了洗手和匕道:“你的朋友天還沒亮就帶著……他的妻子走啦我問他們要去哪里他也不說話就是要我們好好保重。多奇怪我以為這里是他家呢。”
“小空沒有家常年在外面飄蕩一年中只有幾天會待在這里。這次能見到他很巧。”
小蠻用毛巾把他的下巴擦干凈笑道:“哦我們的澤秀大俠不也是一樣么?常年游蕩處處是家。”
忽然見他胳膊上拴著白絹子她一愣:“這是做什么?”
澤秀聳了聳肩膀:“戴孝可惜沒有麻布衣服正經(jīng)來說我應當披麻戴孝。”
“誰死了?”小蠻驚疑地看著他。
“我父親。”
汗他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他父親死了他在千里之外怎么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