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江湖打打醬油無彈窗九月最后一天估計明天就要上架今天再來兩更吧。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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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一幅畫其實半個月就足夠了。
當小蠻絞去最后一個線頭的時候冰綃綢上的那個拈花仕女正對自己微微含笑。
如果細細看這幅繡品或許沒有她給團扇子那把精致因為彩線不夠了她只能用別的顏色來代替。可是她從心眼里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繡的最好的一個作品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再有。
那拈花而笑的仕女活靈活現尖尖的下巴看上去又狡黠又不好親近半點大家閨秀的嫻靜溫柔都沒有倒像一只野生的小狐貍。但是她現在很幸福至少看上去很幸福。
她答應了耶律文覺給他繡一把新的團扇將她娘繡上去可是繡到后來她似乎繡錯了人。
這個人看上去……
小蠻躺在草鋪上把那塊綢布舉到眼前仔細看。
這樣子怎么給人?耶律文覺看到肯定會生氣他一生氣那只手就要卡上自己的脖子她的小命肯定保不住。還是不要給他吧反正見到他總是沒好事她又不是破布被人拍來拍去遲早會死掉。
一只手突然搶走了那塊綢布小蠻微微一驚就見澤秀坐在身邊低頭仔細看那個繡品。她不知怎么的特別心虛趕緊去搶一面道:“還給我!不許看!”
澤秀才不理她一只手按住她一面轉身過去看了個仔細最后微微一笑將那快綢布塞進懷里:“正好我少一塊手絹以后這東西就是我的了。”
小蠻急得手腳亂蹬像一只翻不過殼的烏龜叫道:“我又沒說送你!好賴皮!”
澤秀的手指搖了搖:“這么難看的東西不能流傳出去太丟人。我替你收著就好嗯就當你提前幫我繡了一個絕世美人如何這筆買賣劃算吧?”
“你才丟人難看!”小蠻猛然跳起來踹了他一腳。
澤秀抓住她的腳踝小蠻一個不穩又摔了下去在草鋪上爬啊爬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一言為定那繡品是我的了。”澤秀從懷里掏出那塊綢布在她面前一晃得意洋洋地笑著走了出去。
小蠻慢慢爬起來抱著膝蓋坐在草鋪上又開始呆。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么或甜蜜或憂傷的心事。
一個人獨處無非吃喝拉撒睡偶爾來點小寂寞傷感兩個人在一起卻不是兩倍的無聊反而幻化成無窮無盡的心事想也想不完。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
外面又開始刮風鬼哭狼嚎一般的掛在洞口的大氅被吹得一掀一掀雪粒子從縫隙里鉆進來小蠻打了個寒顫趕緊過去捂上忽聽外面有人在低聲說話她以為是連衣他們找來了急忙揭開大氅探頭出去看。
耳邊聽人暴吼一聲:“不要出來!”
小蠻猛然一怔只見一道寒光直射過來她慌得甩了大氅連退好幾步“撲”地一下那寒光穿透了大氅直扎進來卻是一柄鐵劍。好在大氅厚實將力道卸去大半不然她臉上必然要被扎個窟窿。
是敵人?!不歸山還是天剎十方?小蠻定了定神湊到洞口聽他們說話。
誰知他倆不說了她只能聽到亂七八糟的風聲還有短暫的金屬交接的碰撞聲每一聲撞擊好像都狠狠打在她心上。小蠻捂住胸口只覺掌心全是汗水。她實在忍不住悄悄將大氅揭開一個角朝外瞄去。
大雪下得十分瘋狂好似密密麻麻的鵝毛地上的白雪被腳印踩得亂七八糟。有兩個身影纏斗在一處忽上忽下像將要展翅飛起的仙鶴卻帶著十分的凌厲。小蠻看不清誰是澤秀不由又把腦袋探出去看身量較高的那人突然反手一揮又是一道寒光射來另一人急用劍來擋只聽“當”地一聲火花四濺一個柳葉大小的飛刀摔在地上。
只這一下澤秀就被對方找到了破綻那人當胸一腳正中他的肋骨。澤秀疾退數步回頭厲聲道:“回去!不要看!”
小蠻不等他說早已把腦袋縮回去了。
她什么忙也幫不上只會給他添麻煩。她兩手緊緊攥成拳頭放在胸口只覺全身猶如火燒般也不知是恐懼還是擔憂。
她看清那個人了是耶律文覺他原來一直跟在后面陰魂不散。他是天剎十方的人武功又那么厲害萬一澤秀打不過他怎么辦?她肯定會被殺……
不她死也好活也好那個以后再想吧。
她不想澤秀死!
如果他死了……
小蠻閉上眼不敢想象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后就只剩下凌厲的風聲。小蠻心驚膽戰地揭開大氅雪越下越大了而原先纏斗的兩個身影已經消失只有一個人躺在雪地上身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白雪。而在他身下有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鋪開像一朵綻放的紅花。
小蠻屏住呼吸慢慢走出去風雪沒頭沒臉地打上來她沒穿狐皮大氅只覺那些溫柔的雪花像刀子一樣刮在身上臉上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有一種寒意從心里奔騰而起她緩緩走到那人身邊蹲下將他臉上的白雪輕輕擦去。
澤秀。
他的臉色蒼白像地上的白雪那樣。他動也不動像是用冰雪雕出來的那樣。
小蠻只覺腦子里嗡地一聲頓時什么聲音也聽不到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用手去推他叫他的名字:“澤秀!澤秀!你醒醒啊!”
他還是不動睫毛上沾了幾朵雪花緩緩化成水凝聚在眼角那里像是流不下的眼淚。
小蠻“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揪著他的領口使勁甩:“你死了?!你這個白癡怎么死了!一天到晚夸口自己厲害結果一個老頭子就能把你殺了!你怎么那么沒用!”
他真的像死了一樣臉色越來越白連嘴唇也變成了青色。
小蠻扯開他的領口抓住他脖子上那一堆值錢的寶貝東西哭道:“你既然死了這些東西留著也沒用。你我同路一場你對我向來諸多照顧這些東西我拿走換錢你一定沒意見。你對我的恩情我死了以后一定好好報答回來。”
他臉色漸漸青身子也越來越硬睫毛上的雪珠已經不再化開而是凝結成了一顆顆小小的冰粒。
小蠻突然停止了哭聲緩緩低頭地上的白雪早已被鮮血浸透手按上去冷的雪熱的血。她受了驚嚇似的將手猛然縮回來跟著卻伸到他鼻子下――冰冷的沒有一絲氣息。繼續往下按在他心口――心跳微弱的幾乎感受不出來。
她一下子跳起來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山洞里拖。他很重根本拖不動可是小蠻不管這些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他拖回去無論如何她不會讓他死。
山洞里依舊溫暖如春小蠻一路把他拖進來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有泥有水。她抬手就去解他衣服要看看傷口在那里。剛解到腰腹那里旁邊突然伸出兩只手握住她的緊跟著一個聲音輕道:“小流氓你要做什么?”
小蠻猛然轉頭就見澤秀睜開眼戲謔地看著自己笑得很是不懷好意露出一排白牙。
“居然趁我不省人事試圖非禮你對我果然有不軌之心。”
他笑吟吟地坐起來臉色如常沒半點異樣。
小蠻突然就哭了捂住臉一點聲音也沒有。
哪怕他跳起來揍她一頓都完全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因為他沒有死活得好好的。
澤秀在雪地里裝死的時候就想到了無數種她會有的反應比如跳起來打他破口大罵或者嚇得她暈過去。他實在沒有想到最后她的反應會是這樣子哭像是要把身體里所有的水都哭出來一樣。
她只穿著單薄的衣裙還光著腳已經凍得又青又紫裙子上又是泥又是冰臟兮兮的。她看上去比他還狼狽簡直像個臟兮兮的叫花子。而且哭得那么厲害淚水從指縫里一滴滴往下掉。只有小孩子才會這么不要命的哭。
他張開手將她摟在懷里用大氅裹住她低聲道:“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
她的手放了下來眼睛都哭紅了睫毛濕漉漉的。她用袖子去擦臉怎么也擦不干凈因為眼淚還在使勁朝下掉。澤秀情不自禁低頭去吻她的眼睛嘴唇觸到的地方先時冰冷驟然變得火熱似是要急著避開。
他雙手一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很久很久也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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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呢是這樣的。”
澤秀換上干凈的衣服坐在草鋪上一本正經地給她講述經過。
“他一直跟在咱們后面伺機要下手不過看你在繡團扇就沒舍得進來等你把扇子繡完了他才動手。雖然他是天剎十方之一不過年紀大了肯定是打不過我的。如果不是你礙事我早就干掉他了。”
小蠻背對著他坐在火堆旁攪湯一聲不吭。
澤秀只好繼續說道:“地上的血自然不是我的是我斷了他一條胳膊他的斷臂流出來的血。如此一來就等于廢了他一半功夫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再來找你麻煩了。說起來你也真夠傻的如果我真的死了耶律文覺早就沖進來殺你哪里還輪的到你把我拖進山洞?一點也不會觀察周圍環境真傻。”
小蠻還是不說話只端了一碗湯過來遞給他自己卻靠墻坐著繼續呆。
澤秀嘆道:“是我不對逗你玩呢。你先時不也說了那些話來氣我?咱倆也算扯平了吧?”
她還是不動。
澤秀把碗一放攤開手:“好了我隨你出氣過來吧。要打要罵要踢要踹隨時歡迎。”
小蠻突然抬頭望過來低聲道:“真的隨我出氣?”
“當然。”
她爬起來就踹上去正中他肩膀澤秀作勢倒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兩人一起滾在草鋪上。小蠻揪住他的頭還忙著又踹又打澤秀急道:“別扯別扯!好好我認輸。”話剛說完只覺她抓起自己的胳膊一口狠狠咬下去。
這回他才真的疼了嘶地一聲按住她的后脖子輕輕一掐她的嘴不由自主張了開來還帶著一絲迷惘驚喜的神情似乎神識還蒙了一層紗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雙眼亮得可怕。
他看了一會不由伸手去摸她的臉手指拂過她濕潤的嘴唇又被她一口咬住。他這次沒有呼痛而是又伸了一根手指進去捏住她柔軟的舌頭輕輕摩挲。
小蠻猛然一驚像是終于回過神來一樣漲紅了臉一把推開他將披散的頭一抓起身道:“以后再找你算賬!”
她急急離開他從包袱里摸索出簪子將頭重新綰好結果包袱里面掉出一團破爛的布正是五方之角的地圖。
草鋪上的澤秀咳了一聲又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的傷也差不多了咱們是時候離開這地方去找五方之角了吧?”
小蠻嘿的一笑回頭瞪他一眼:“假正經。”
說得他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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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權和根古在樹林里追了一夜最后不但沒追上耶律文覺還迷路了。根古揉著眼睛嘆道:“那老頭子好厲害被他碰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姐姐他們什么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
天權四處看了看一面淡道:“大家雖然不得已分散開不過最后都會去太白山朝那個方向走便是。”
根古上下看看他:“我干嘛要聽你的你說的話是圣旨嗎?”
天權根本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根古在后面叫道:“喂不是去太白山嗎?你往哪里走啊!”
天權還是不理他不過腳步稍微遲疑了一下四處看看不太確定自己走的方向是否正確。
根古得意地笑道:“想去太白山?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帶你去。”
天權轉身依然不說話只冷冷地看著他。
根古退了一步擺手苦笑道:“你功夫高我打不過你再說了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要欺負我我也沒辦法。”
天權沉聲道:“知道就說不然就閉嘴。”
根古翻身指了指身后:“太白山在那個方向啦。我小時候每年不知要去那里打多少次獵閉著眼睛都能走。”
天權微微皺眉不太相信。根古自己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才沒那個功夫騙你姐姐他們也會去太白山我可沒時間管你。你愛上哪里就上哪里。”
天權無法只得遠遠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朝太白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