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著歌,洗過澡,林在山在鏡子前捯飭起了自己。</br> 幸虧昨天他嫌頭發(fā)長,太熱,出去剪了個頭,讓自己變成精神了很多。</br> 他現(xiàn)在的頭型是上一世老電影《門徒》中劉德華那個短發(fā)干練的銀狐發(fā)型。</br> 鏡子中,個性精神的發(fā)型下,林在山那張瘦臉上也稍微有點肉了,不像之前那樣——雙頰都要縮進去。</br> 這幾天狂吃東西,精神頭也好,林在山至少長了10斤肉,終于不那么弱不禁風(fēng)了,但還是很瘦。</br> 和原來那大叔相比,林在山身上最大的變化就是有了特別昂揚向上的精氣神,人的氣色變得好了很多,臉雖然還有點焦黃,但不是那么病態(tài)了。</br> 他的眼神依舊深邃,但不再頹廢,而是在平和淡定中,隱著對這個新世界的巨大熱情。</br> 翻了翻衣柜,里面沒有太正式的衣服。</br> 原來那大叔買過很貴很正式的衣服,包括禮服,但早就扔了。</br> 現(xiàn)在衣柜里有的衣服,都很隨便,連條正裝西褲都沒有,更別說正式的皮鞋了。</br> 參加《最強唱作人》這樣的面試,林在山想穿的正式一點,給節(jié)目組一個好印象。</br> 但現(xiàn)在出去買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錢包里也沒那么多錢買正裝。</br> 剛剛孫玉珍打電話時口氣很著急,讓他“務(wù)必”半個小時內(nèi)趕去東方臺。</br> 在上一世,林在山參加過一些電視節(jié)目的試鏡或者面試,但沒遇過哪個節(jié)目這么不給人留時間余地的。</br> 人在屋檐下,他也沒什么可抱怨的。</br> 人家提什么要求了,他就盡量做到好了。</br> 最后,他穿了一套衣柜里能找出的最正式的衣服——上身是修身的長袖白襯衫,下面是衣柜里唯一一條沒有破洞的牛仔褲,純黑色的款式,還算規(guī)矩。</br> 挽起襯衫的袖子,背上老吉他,赤腳穿上一雙黑色的皮涼鞋,他趕著時間出了門。</br> 才剛一出家門,手機就響了。</br> 是孫玉珍來電。</br> 林在山眉頭一皺,心想不會吧?這節(jié)目怎么催的這么急啊?難道今天就要試錄影了?</br> “喂,珍子?”</br> 林在山一邊鎖門,一邊接起了孫玉珍的電話。</br> “大叔,你出門了嗎?”</br> “我剛出家門。你放心,我打車過去,馬上就到。”</br> “不用不用,你不用打車,我騎車載你,我已經(jīng)到你家樓下了。”</br> “啊?”</br> 林在山一怔,說:“那行,我馬上下去了。”</br> 乘電梯來到樓下。</br> 一出樓口,便見一身白衫配米色長褲的孫玉珍坐在綠白相間的小摩托上,用矮跟的棕皮高跟鞋支地等著他呢。</br> “大叔,快上來!”</br> 孫玉珍朝林在山招手,看樣子挺著急的。她從臺里出來,連摩托頭盔都沒來得及戴。</br> “你們這面試可夠突然的。”</br> 林在山跨腿上車,不拘小節(jié)的和孫玉珍坐在了一起。</br> 他沒去抱孫玉珍的腰,而是很紳士的往后挺著身子,雙手都扶在了小摩托座位后面的把手上。</br> “今天組里要定出最后的參賽名單,59個正式參賽者都已經(jīng)定好了,就差最后一個正選名額了。”孫玉珍騎著機車同林在山講。</br> “我是要去面試這最后一個正選名額的?”</br> “對。你已經(jīng)入選備選名單了。一共有5個備選參賽者,最后一個名額就要從你們五個人里選。”</br> 孫玉珍又講:“你不用太緊張,萬一選不上,也不意味著你就沒機會上節(jié)目。未來這60個參賽者里,要是有誰突然生病了,或者出別的狀況了,沒法參加錄影,組里還會讓備選者上的。總之今天你好好發(fā)揮一下吧,憑你的實力,肯定能進正賽的。就算進不去,在備選里的位置也會排的很靠前。”</br> 林在山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了。</br> 其實,憑他的純音樂實力,肯定不是備選檔里的角色。</br> 他的音樂實力完全有資格進正賽。</br> 《最強唱作人》節(jié)目組肯定是擔(dān)心他身上的負(fù)面影響,才將他擱置在備選一檔。</br> 現(xiàn)在有了直面節(jié)目組的機會,林在山一定好好把握,爭取用他煥然一新的人格魅力,以及超凡脫俗的音樂才情,給對方征服。爭取一次性進入正賽,就不要在備選檔里晃悠著等機會了。</br> 等機會的滋味著實不好受。</br> 在上一世時,林在山體驗過很多回這樣的等待了,這一世他真不想再體驗了。</br> 很快,孫玉珍便載著林在山來到了東方衛(wèi)視大樓。</br> 下午三點半,酷熱難耐。</br> 抹掉頭上的虛汗,背著吉他箱,林在山同孫玉珍一起進了東方衛(wèi)視大樓。</br> 乘電梯直奔大樓10層。</br> 電梯上行時,同行的兩個女媒體人,竟然偷偷的打量了林在山幾眼。</br> 林在山這時的樣子和幾天前有了很大不同,雖然還是一副大叔相,但他給人的感覺絕不是那種頹廢落魄的大叔了。</br> 叮。</br> 電梯到了。</br> 孫玉珍給林在山帶到了藝能3組的辦公區(qū)。</br> 上個月才加入藝能3組的老幺職員賈曉亮,告訴孫玉珍,樸PD帶著奎玉組長和牛麗組長等人已經(jīng)去了3樓的音樂部,有個備選歌手過來面試了。</br> 竟然有人比他們來的還快!</br> 孫玉珍很驚訝,趕緊帶著林在山又下去三樓的音樂部。</br> 到了以后,正遇上廖波從音樂部的會議室里出來。</br> “波哥!”</br> “哎,你們到了,夠快的啊。”</br> 廖波說著看向了孫玉珍旁邊的林在山,眼睛微微一亮,他沒想到林在山剪短頭發(fā)后會這么精神!</br> 三天前,孫玉珍叫著林在山一起請廖波吃了頓飯,她將林在山介紹給廖波認(rèn)識了,那時林在山還是一頭過于灑脫的長發(fā)呢。</br> 廖波不是那種耿直的人,他有點小心思,但性格還行。那頓飯之后,林在山算是和廖波交了朋友。</br> 此時,和廖波打過招呼,林在山問對方:“有人比我們來的還快啊,誰啊?”</br> “一個女歌手,她今天正好來臺里接通告,接到電話就下來了。她已經(jīng)面試完了。”</br> 孫玉珍關(guān)注的問:“結(jié)果怎么樣?”</br> “只能說是還行。我個人覺得她夠嗆能進正賽。我還是看好咱們林大叔晉級。”廖波感受過林在山的音樂才情,心底里是比較欽佩林在山的才華的。</br> “借你吉言了,我要能進正賽,請你們吃飯!”</br> “面試都面什么啊?”孫玉珍問廖波。</br> “剛才面那女歌手,馬總監(jiān)主要就是考了考她現(xiàn)場填詞作曲的能力,你們也知道,《最強唱作人》選的是能唱能作的全能音樂人。未來錄影,會有現(xiàn)場寫歌作曲的環(huán)節(jié)。這次參賽者交上來的作品,據(jù)我所知,有一些是找人代作的。我們馬總監(jiān)還是希望參賽者自己有作曲的能力,這樣節(jié)目的精彩程度才能得到保障。”</br> 孫玉珍很有信心的講說:“要是考填詞作曲,林大叔絕對沒的挑,他肯定能過關(guān)!”</br> “林大叔的音樂實力肯定沒問題,但就怕節(jié)目組挑刺。”</br> 看左右沒人,廖波壓低聲音告訴林在山:“馬總監(jiān)應(yīng)該還是考你的現(xiàn)場做歌水平,其他人不知道會不會刁難你。大叔,希望你能體諒我們媒體人的苦衷,你也知道你過去的歷史不怎么好。”</br> “我理解。”林在山很理解的點了點頭。</br> “總之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br> “我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br> “那你們就趕緊進去吧。那些老師們都在呢,我出來是上衛(wèi)生間的。我就先不和你們聊了啊。我這還憋著呢。”</br> 廖波尷尬的笑了笑,和林在山別過后,趕緊去了衛(wèi)生間。</br> “大叔,你真的準(zhǔn)備好了?”</br> “準(zhǔn)備好了,這又不是搞競選演講,也不是真錄影,我沒什么可緊張的。”</br> 林在山確實不緊張,孫玉珍反倒挺緊張的。</br> 朝林在山點了點頭,用柔美的目光給林在山傳遞出最大的支持和堅信,孫玉珍轉(zhuǎn)身敲門,帶著林在山進了音樂部的會議室。</br> 會議室內(nèi),樸大成和馬曉東正聊著剛剛面試的那個女歌手。</br> 那女歌手唱的水平還行,話題性也不錯,但創(chuàng)作實力實在有限,馬曉東不是很滿意。</br> 見孫玉珍帶著一個背著吉他的銀發(fā)中年人進來了,樸大成和馬曉東就不聊了。</br> 節(jié)目宣傳組的組長牛麗,故事組組長奎玉,以及馬曉東的27歲女助理劉萌萌,都在第一時間將目光放在了林在山身上。</br> 這大叔樸素但不普通的造型,還挺吸引她們這些未婚女性的眼球的。</br> “樸PD,馬總監(jiān),這位就是林在山。”</br> 孫玉珍將林在山介紹給了眾人。</br> 林在山放低姿態(tài),朝會議桌前的眾人微微鞠了一躬。</br> “請坐。”</br> 樸大成朝會議桌對面的位置,向林在山擺了擺手,示意林在山可以坐過去。</br> 孫玉珍幫林在山倒了杯水,之后為了避嫌,她坐去了奎玉旁邊的位置,沒有挨著林在山坐。</br> 樸大成事必躬親,簡單的介紹了自己以及馬曉東的身份,其他閑雜人等他就不介紹了。</br> 林在山友好的同樸大成、馬曉東點頭致意。</br> 樸大成給林在山的接觸感覺還不錯,他人很隨和,沒有主PD給人想象中的那種嚴(yán)厲和傲氣。</br> 在林在山看來,這樸大成長得挺喜氣的,有點像中年憔悴版的韓國影星車太賢,這樣的長相很有異世的親切感。</br> 馬曉東對林在山來說也挺有異世的親切感的。</br> 這比林在山大了五歲的戴著黑框眼鏡、留著長頭發(fā)的胖總監(jiān),長得很像上一世的音樂人高曉松。或者說的更準(zhǔn)確點,是像山寨高曉松的那個矮大緊。</br> 和樸大成的隨和不同,這音樂總監(jiān)明顯是端著架子的。</br> 林在山和馬曉東致意時,馬曉東喝著咖啡,歪眼瞥著林在山,就像老佛爺似的,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br> 林在山不曾記得這肥的像豬的音樂總監(jiān),但馬曉東可沒忘林在山。</br> 20年前,同為當(dāng)紅搖滾歌手的這兩人,不光在媒體上打過嘴架,還在酒吧里真動過拳頭。</br> 那次打架,馬曉東的鼻梁讓林在山給打折了,兩邊眼眶上都結(jié)了疤。</br> 當(dāng)年的馬曉東,人還很瘦呢,長得清俊,和現(xiàn)在的肥胖模樣完全是兩個樣。</br> 最帥氣的時候,被人嚴(yán)重破了相,還暴揍了一頓,可想而知馬曉東和林在山這梁子結(jié)得有多深。</br> 林在山早就想不起來這些事了。</br> 時間隔得太久了,原來那大叔暴揍過的人也實在太多了。</br> 讀著那大叔片光零羽般的記憶,林在山都懷疑那大叔年輕時是不是有暴力傾向。</br> 一句話說不對付,那大叔就會動手揍人家。</br> 他暴揍過的男人,肯定沒有他上過的女人數(shù)量多,但也差不多了。</br> 喝了口水,潤潤喉嚨。</br> 應(yīng)樸大成之邀,林在山先簡單的向眾人做了個自我介紹。</br> 曾經(jīng)的輝煌與墮落,一句帶過,他主要是講了現(xiàn)在他還在潛心的做音樂,他希望節(jié)目組能給他這個機會,讓他在節(jié)目上展現(xiàn)自己的音樂才華,由此也為《最強唱作人》這個節(jié)目增光添彩。</br> 林在山講述的態(tài)度,帶著平和的堅毅與自信,絲毫沒有傲慢的口氣,這讓樸大成等人都挺意想不到的。</br> 他們沒想到曾經(jīng)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天才搖滾人,已被歲月給洗歷成了這個樣子。</br> 馬曉東也沒想到林在山的性格會被磨到這么平。</br> 看來進監(jiān)獄,對一個人的改變真的會很大。</br> 莫名的,馬曉東就有點同情這個和他一起經(jīng)歷過搖滾黃金時代的老男人了。</br> “多的你也別說了。”馬曉東告訴林在山:“你的音樂我們都聽過,20年前的《麥田》大家都耳熟能詳,但那都是過去的輝煌了。你這次新投稿上來的《蝴蝶》,我聽了,風(fēng)格大變,你現(xiàn)在玩起R&amp;B來了,這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嗎?”</br> “是我自己寫的。沉淀了這么多年,我沒有抱著搖滾一條路走,我學(xué)習(xí)了很多其他風(fēng)格的音樂。我相信我很適合上咱們這檔新節(jié)目。”</br> “你適合不適合上節(jié)目,是由我們來判斷的,你自己判斷不了。”被林在山的自信給刺激了,馬曉東又端起了架子。</br> 林在山尷尬的點點頭,表示明白。</br> 樸大成講:“相信孫PD已經(jīng)和你講過了,我們這檔節(jié)目是要尋找最強的‘唱作人’,參賽者要能唱能作,并且要有現(xiàn)場創(chuàng)作的能力。這次叫你過來,我們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比較好的短時間內(nèi)的現(xiàn)場創(chuàng)作能力。”</br> “我明白。你們命題吧,我現(xiàn)在就可以嘗試創(chuàng)作。”</br> 林在山不想廢話了,還是拿音樂來說話吧,比講什么道理都硬氣。</br> 樸大成看向了馬曉東:“馬總監(jiān),那還是您給命個題吧,您是行家。”</br> 馬曉東心里本是同情林在山的,但看到林在山眼中透露出的強大自信,他就特別不爽,這讓他想起來當(dāng)年那個打過他的桀驁不馴的林在山了。</br> 林在山混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己作的,性格所致,他活該!</br> 想到這些,馬曉東就不那么同情林在山了。</br> 之前給林在山的音樂放行,是因為林在山那首《蝴蝶》做的確實不錯,馬曉東帶著惜才的心態(tài),才給林在山放了行。</br> 他和林在山之間的矛盾,過去那么多年了,他不想記起來了。</br> 但現(xiàn)在真的見到林在山了,感受到林在山身上那種莫名其妙的自信,馬曉東這才發(fā)現(xiàn),他心里這坎兒還是沒過去。</br> 心態(tài)這么一變,馬曉東就有點不爽了,甚至看林在山都有點礙眼了。他不太想給林在山這個晉級的機會了。</br> 一瞥,見他助理劉萌萌桌前擺著一罐還沒開罐的可樂。</br> 抬胖手把那罐可樂給拿過來了。</br> 往桌子一放,馬曉東告訴林在山:“你就以‘可樂’為題做一首歌吧,或者做一段曲子也行。”</br> 會議室一下就變得安靜了,眾人聽得都傻眼了。</br> 樸大成以為馬曉東在開玩笑:“馬老師,咱們時間緊,你別開玩笑了,你正經(jīng)給命個題。”</br> “我就是在正經(jīng)命題啊,以‘可樂’為題。”m.</br> 馬曉東態(tài)度很嚴(yán)肅,端著架子告訴林在山:“給你10分鐘的時間夠嗎?你不用做出太細(xì)的作品,做個小樣出來就行了。”</br> 眾人皆是一驚!</br> 馬曉東沒開玩笑!</br> 他真要林在山用“可樂”為題做音樂!</br> 這尼瑪叫什么命題!</br> 要知道,馬曉東剛剛給那個面試的女歌手出的命題是“愛情”!</br> 現(xiàn)在給林在山出的命題是“可樂”,這哪有什么創(chuàng)作空間啊!</br> 眾人一恍然就明白過來了:馬曉東這是在刁難林在山!</br> 看來傳聞他們倆之間有過過節(jié),這是真的!</br> 孫玉珍氣的在桌子下,暗暗的攥緊了粉拳。</br> 她性格但凡要粗一點,腦海里必然飄過幾萬只草泥馬!</br> 不帶這么刁難人的!</br> 用可樂做歌,這怎么做啊?做廣告歌嗎?</br> 孫玉珍憋著一口氣,很想替林在山說句話。</br> 但不等她熱血沖頭呢,林在山這邊先給出馬曉東答復(fù)了。</br> 將立在會議桌邊的吉他箱的拉鏈拉開了,從里面取出那把箱面已經(jīng)褪了色的古董般的老吉他,抱在懷里,林在山告訴馬曉東:“不用等10分鐘了,我現(xiàn)在就有靈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