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文件是吳涵三天之前就收到的,他一直都沒有打開,有些事情越是塵封得久,他就越是沒有去面對的勇氣。
吳涵不知道這資料是誰寄給他的,但他隱約猜到一些什么,只是他一直都在逃避沒有勇氣去面對。
但是,現(xiàn)在是時候了。
吳涵摁滅手上的煙頭,然后打開了那個資料袋,資料袋中是一份老舊的資料,紙張已經(jīng)微微發(fā)黃了,不過還能清楚的看清楚上面的字跡,最上面一張資料是一份簡歷,簡歷名字那一欄寫著一個名字:林筠。
吳涵深吸口氣,將資料全部拿了出來,最面上這張簡歷是林筠的私人簡歷情況,最下面一欄是手寫的幾排字:
受雇主委托,調(diào)查該人的私人財產(chǎn)、私交,確定其是否有外遇,亦或財產(chǎn)上的問題。
這一排字的下面,還寫著幾行小字,小字是記錄的林筠當時的生活和財產(chǎn)情況,小字最后面是一排問號,因為時間過去得太久,因此暫時無法確認這幾排字是同一時間段寫的,還是之后再填補上去的。
吳涵沒有在林筠的簡歷上浪費太多時間,他繼續(xù)往下翻,后面幾頁是調(diào)查的具體情況,有林筠所在銀行開戶的銀行流水記錄,其中幾筆大項目的開支,都用紅線勾畫了出來,并且在后面標準了問號,吳涵仔細看了一下這幾筆大開支的出賬情況,發(fā)現(xiàn)這幾筆大開支都是同一個銀行賬號,吳涵直覺這不會是巧合,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幾聲之后才接起來。
“吳大律師,今天是哪陣風吹得不對,你老人家把我這小人物響了起來?”一道略帶嘲諷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吳涵皺了下眉頭,不過他還是不忘正事,道:“我有件事想請你幫我查一下,不知道魏大行長是否方便。”
“老娘就知道,你個渣男沒事是不會想到給老娘打電話的!老娘現(xiàn)在很忙,沒空!”女人說完就氣沖沖的掛斷了電話。
吳涵無奈,只得再撥通對方的電話,電話依舊在響了幾聲之后被接起來,“吳涵,你他媽的有意思嗎?有用的時候想起老娘,沒用的時候就連老娘面兒都不給見!老娘就這么賤!要你這個渣男來消遣時間嗎!”
吳涵尷尬的咳嗽兩聲,“那個,我的確是有要事想請你幫忙,我們之間的事情,稍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接著是怒吼聲,“吳涵!你到底把老娘當成什么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妓女嗎!”
吳涵揉著太陽穴,無奈道:“我們不是一直都沒有分手嗎?我只是最近很忙,很多事我無法跟你解釋,而且我也沒有做好結(jié)婚的準備,所以……抱歉,我也不知道我該說什么了。”
電話那頭是漫長的沉默,吳涵心里沒底,只好道:“好吧,如果你實在不能接受,那我再想辦法吧,稍后我再跟你聯(lián)系。”
“等等。”電話那頭的聲音恢復(fù)到了平靜。
“嗯……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你要查什么?”
吳涵暗松口氣,表面上卻依舊裝得很平靜,道:“是這樣,我這里有一個賬號,不過大概是20年前的賬戶了,不知道能不能根據(jù)銀行賬號查到戶主的情況。”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你把賬號發(fā)送過來,我試試。”
吳涵掛斷電話,把那個賬號發(fā)送了過去,然后繼續(xù)埋頭看起了資料,銀行流水一共有五頁,后面幾頁流水上也有同樣的一個賬號,這個賬號都被紅線標注了出來,在最后一頁上面的邊角寫著一個名字:蕭敏。
難道這個賬號的戶主是蕭敏?蕭敏是誰?跟林筠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吳涵緊皺著眉頭,他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吳涵接起電話,問道:“怎么樣?”
“戶主的名字名叫蕭敏,賬號在18年前就已經(jīng)注銷了,我查過同期的其他戶頭,都沒有蕭敏的其他開戶記錄。”
“銀行記錄有不有這個叫蕭敏的聯(lián)系地址?”
“有一個聯(lián)系地址,我發(fā)到你手機上。”
“嗯,好的,謝謝。”
吳涵的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就掛斷了,手機再響了一下,提示有短信進來,吳涵看了一下短信,把地址記了下來,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任何電子類的東西都可能出現(xiàn)故障,而紙質(zhì)的記錄不會,當然,紙質(zhì)的記錄也有被人盜走的風險。
吳涵記錄好了地址之后,繼續(xù)翻看資料,銀行流水后面是一些打印出來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下面都有批注的時間地點,以及見面的人,吳涵發(fā)現(xiàn)這些照片在同一時間和同一地點,林筠都會會見一個固定的人,但這個人一直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穿著打扮也都是黑色,很神秘好像不能被人看到一樣。
吳涵注意了一下照片四周的背景,不過時隔這么多年,照片的背景也幾乎全變了樣,這個沒多大的研究價值,吳涵繼續(xù)往后面看,依舊是一些調(diào)查的筆錄和最終的結(jié)果,在資料的最后一頁,記錄著這樣一段話:當你發(fā)現(xiàn)你最接近真相時,而這個真相卻又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從這些資料來看,林筠在銀行賬戶上有大批資金流動,又跟神秘人在固定時間相見,基本上可以斷定林筠在外面與人長期保持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不過從這些資料上來看,似乎這些資料還不齊全,寄資料給他的人,到底想達到一個什么目的?他既然想把資料寄給他,又為什么只給一部分?對方是想他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嗎?
林筠已經(jīng)死了,林筠在外面的情人這件事吳涵也不能插手,為什么這個人會在林筠死后,在這個時間把資料寄給他?
還有,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他失蹤多年的父親吳二爺?
吳涵長嘆口氣,他暫時不知道應(yīng)該進行下一步行動,又或者,因為這件事關(guān)系到他父親,所以他會刻意的注意,不等到萬事俱備他不會有所行動。
吳涵又點燃了一支煙,然后把資料收了起來,等煙抽完,他才拿起電話撥通了沈天的電話,沈天的電話一直處于忙碌狀態(tài),吳涵皺了下眉頭,想到昨天晚上城北區(qū)又發(fā)生了命案,吳涵猜測沈天正在忙案子的事情,給沈天發(fā)了一條短信:下午三點,城外紅葉山莊大唐房間,我在那里等你們。
發(fā)完短信之后,吳涵就離開了事務(wù)所,開車往濱海市城外方向去了。
沈天接到吳涵電話時正在專案組開會,所以并沒有接吳涵的電話,收到吳涵的短信之后,沈天看了一下時間,離下午3點還有時間,不過為了準時抵達,沈天把手機遞給了葉瑋庭,葉瑋庭看了短信內(nèi)容之后,兩人再講了一下大致的內(nèi)容就宣布散會。
散會之后,沈天去了葉瑋庭辦公室,葉瑋庭給沈天倒了一杯白開水,問道:“你真的確定要吳涵介入調(diào)查?”
“吳涵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他會盡可能的保護好小安,他的消息渠道以及反應(yīng)速度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驚人,之前我不敢用他,是因為他還沒通過我的考驗,吳涵身上的謎題太多了,但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比我們局內(nèi)的人更合適。”
“吳涵有自己獨立的情報系統(tǒng),并且他也一直對這個案子表現(xiàn)出很大的興趣,吳涵的父親當年的吳二爺也牽涉進來這件案子,或許他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不過,他也是最危險的一個人選。”
沈天長吐出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選擇了要用他,就不應(yīng)該在對他有所懷疑。”
“吳涵畢竟是一個局外人,這件案子關(guān)系重大,所以我們不能有絲毫馬虎,稍后我會向上級做匯報備案,一旦出了事,我會承擔全部責任。”
“這個提議是我提出來的,應(yīng)該由我來承擔責任,何況我還是一個男人。”
葉瑋庭笑了笑,“你以為這件事上報上去了,我們還能決定由誰負責嗎?劉局長退下去之后,我現(xiàn)在才是公安局的最高也是最直接的負責人,沈局長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
事情,現(xiàn)在到3點還有3個小時,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沈局長決定了第二個計劃由哪些人參與了嗎?”
“專案組成員當中如果真的有內(nèi)鬼,那這個內(nèi)鬼就一直隱藏在我們身邊,我們抓不到他的破綻,為了安全起見,除了嘉豪之外,我不打算讓其他人參與這次行動。”
葉瑋庭皺了下頭,“如果只有李嘉豪一個人參與,那我們行動會因為人員少而受到很大的限制,你要想清楚。”
“基本的部署專案組成員都會知道,我們所要做的只是在細節(jié)上做些足以改變局勢的變動,所以嘉豪一個人就夠了,坦白說,除了嘉豪之外,其他人我也不敢相信,內(nèi)鬼掩飾得越是好,也就證明他的實力越是深不可測,我不敢冒這個險
。”
“好吧,目前正是行動的初期,就按沈局長的意思做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到了紅葉山莊再說。”
沈天和葉瑋庭出來,叫上了陶安和李嘉豪,四個人開一輛車,沈天把車子交給李嘉豪,把紅葉山莊的地址告訴了李嘉豪,之后四人就趕去了紅葉山莊。
城外紅葉山莊。
紅葉山莊的老板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物,據(jù)說是滿清的一位什么王爺?shù)暮笕耍瑵M清滅亡之后,就改姓了金,所以外界只知道這老板人稱金九爺。
紅葉山莊建制是標準的古式建筑,亭臺樓閣應(yīng)有盡有,紅葉山莊的客用廳是依照二十四朝命名,每個客用廳所選擇的風格是根據(jù)朝代特色來的,越是靠前的朝代,就越是需要身份尊貴的人才能使用,商周秦這個三個客用廳基本上不動,除了政要元首之外,沒有其他人能使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