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球，很痛苦。
    沒一條血線都連接著他的靈魂。
    “起。”
    陳帆抬手便開生死長河。
    嘩啦啦。
    河水翻滾，無盡的生之力涌入肉球體內。
    它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
    唯有無盡的生機，才能修復其傷勢。
    “吱吱吱。”
    熟悉的聲音，讓陳帆徹底的松了口氣。
    是肉球的聲音。
    以前肉球就是這么說話的，雖然聽不懂，可陳帆卻能聽出他的開心。
    肉球的狀態正在變好，陳帆終于能放松的笑了。
    給了肉球一個安心的笑容，手上的動作，瞬間發力。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肉山瞬間破碎。
    “吱吱吱。”
    肉球痛的靈魂都在顫抖。
    好在生之力及時補上，才阻止了肉身靈魂潰散的風險。
    “呼。”
    至此，陳帆終于松了口氣。
    上前抱起虛弱的肉球，神識沉入肉球體內。
    這一檢查，陳發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只有更加龐大的生之力涌入，替肉球修補體內的傷勢。
    “吱吱吱。”
    肉球開心的抱著陳帆的胳膊，陷入了沉睡中。
    陳帆從空中墜落，落于古樹之下。
    看著神色糾結的徒弟，沉聲道：“就算肉球擋了你的道，你放他離去就好了，何必如此？”
    他的語氣，越來越重。
    聞言，陳啟臉上的糾結終于散去，心緒已經平靜下來，開口道：“我也不想對肉球下手，我也勸過他，跟我一起，可他不愿，除了師父的命令，他誰都不聽。”
    說到這里，陳啟臉上明顯多了一抹苦澀：“我本以為和肉球相處幾百幾千萬年，情比金堅，可惜……他心里始終只有師父您一人，對我好，只是因為您當年的命令罷了。”
    目光落在肉球身上，陳啟的眼中多了一抹又愛又恨的神色。
    “唉。”
    陳帆嘆息。
    許久后，才道：“可憐的小家伙。”
    確實，肉球是真的可憐。
    他擋了陳啟的道，卻不肯讓，只為了等陳帆的出現。
    “師父。”
    這一次，陳啟主動開口，道：“我活的太久了，如今最大的愿望便是構建一處真正的和平之地。”
    “所以呢？”
    陳帆反問：“你弄出了廢墟，引秩序前去，又從他手中奪回九天之地，你到底為何什么？”
    “為了道。”
    “什么道？”
    “永恒之道。”
    陳啟的聲音多了一絲狂熱。
    一抹回憶在腦海中閃爍：“師父，您知道嗎，我曾見過更高的天，更強的強者，雖只是驚鴻一瞥，卻讓我為之向往，那是永恒的存在，與天地共存。”
    陳帆：“……”
    他不知道這個徒弟想說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師父，您知道什么才是永恒的嗎？’陳啟再問。
    “時光。”
    陳帆給出了答案。
    “沒錯。”
    陳啟眼中已經露出了沉醉的紅光。
    在陳帆看來，這是一種很深的病態表情。
    可他并未多說，也許……人家自己就很清楚，只是不在乎罷了。
    那神情，讓人恐懼。
    “師父。”
    陳啟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時光，天地唯一，這片天地，唯有您一人可凝聚時光，因為您是從未來來的，所以……只有您能凝聚時光，您知道嗎？”
    “呵呵。”
    我不清楚……
    陳帆冷笑：“你見過的那位絕世強者，若按照你所說，應該也凝聚了時光吧？”
    “不，他沒有。”
    說到這里，陳啟平靜了些許，搖頭道：“他只不過凝聚了些許……”
    “所以呢？”
    陳帆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看著熟悉的徒弟面孔，此刻卻無比的陌生：“你就在我身上下了大力氣？”
    “……”
    “時光啊。”
    陳帆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懷念什么，也許是曾經的師徒關系，也許是……他沒有開啟的時光。
    嗡！
    一塊時間之石出現在手中。
    “時間，時光。”
    陳帆苦澀一笑：“五行，陰陽，生死，光暗，風雷……我的好徒兒，這就是開啟時光的秘密啊。”
    陳啟眸光一閃，笑道：“果然，這個世上沒什么能瞞得過師父。”
    “那倒不至于。”
    陳帆搖了搖頭：“至少我不知道，你對雪兒下手的理由。”
    雪兒，埋藏內心深處的秘密。
    這個名字，陳帆已經很久沒有提起過了。
    偶爾會想起，也是在無人之時。
    此話一出，陳啟的臉色當即大變，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師父。
    陳帆平靜回視。
    許久之后，陳啟苦澀一笑：“師父，您都知道？”
    “以前不知。”
    他沒有隱瞞：“我本以為七神兵真的是鎮壓裂縫的關鍵，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謀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走上這條路，匯聚所有大道之力，最終開啟時光。”
    “……，師父還知道什么？”
    “那個你曾見到的無上存在，就在裂縫后面吧？”
    “……”
    “所以，你想以我的力量，開啟時光，最終從我的身上剝奪所有力量，轉身再將那個人吞噬，對嗎？”
    啪啪啪。
    陳啟鼓掌，笑道：“師父就是師父，一切都瞞不過您。”
    “我就當這是夸獎了。”
    陳帆不置可否：“如今一切都已就緒，所以……你便決定對為師出手了，對嗎？”
    弒師。
    陳帆不會看錯的，這個弟子……就是這樣想的。
    “……”
    陳啟沉默了。
    他知道師父已經洞悉了自己的想法。
    最終，還是開口道：“只要師父愿意交出所有的力量，徒兒保師父一世無恙，也會將師母給您送回來。”
    “哈哈。”
    一句師母讓陳帆開懷大笑。
    真的很開心，不是虛假的。
    笑過之后，他突然反問，道：“你覺得你吃定我了嗎？”
    到了現在，他已經不再用為師了。
    陳啟搖頭：“師父，不要掙扎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沒有神兵的你，在我眼中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神奇的時光。
    陳帆回到過去，帶出了陳啟這個徒弟。
    而陳啟又用師父所教的辦法，干擾未來，成就了師父。
    不得不說，這就是時光的神奇。
    陳啟說的是事實，沒有神兵，陳帆除了大道之力外，再也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