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看著他,此時卻已一片清明,從此后自己要與眼前這人共度一生,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歡,他們都要共度一生,那既然如此,為何不從一開始,努力去喜歡呢,雖然說努力去喜歡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但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不是嗎?
玉然回握住明定的手,定定的看著他:“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的?!泵鞫ㄏ矚g這雙眼睛映照出了自己。明定看到眼前的玉人兒卸下了防衛(wèi),只留下最柔弱的心兒,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走過去摟著人兒直到床上,直奔主題,真是鴛衾謾展,浪翻紅縐。
事畢,李明定大感脈張筋舒,看著眼前人兒媚眼難得睜了,大是憐惜,輕吮玉面:“卿卿,卿卿?!庇袢粚嵲诶鄣貌恍?,眼都不想睜:“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泵鞫ㄓ钟H了幾口,輕笑:“累了?睡吧,睡吧?!?br />
王玉然累的不行,果真很快睡去。
王玉然睡去,李明定卻是興//奮的睡不著,側(cè)頭看著身邊這個柔弱的人兒,這就是他的妻,跟他榮辱與共的妻,心里仿佛多了點什么。忍不住低頭輕吮了幾下方才睡下。
玉然一夜酣睡,正香甜間,忽聞有人在耳邊輕喚:“玉然,起來了,起來了?!庇袢怀粤Φ谋犻_眼,見明定正用手撐頭側(cè)臥俯身看著她。
玉然問:“什么時辰了?”明定答:“卯時二刻了。”
還這么早,就要起床?王玉然心里嘀咕不已。不過也無法,今日有件大事,還要敬茶呢。玉然準(zhǔn)備起來,一動,卻渾身酸//軟難耐,甫又倒了下去。
見王玉然這等無力之狀,李明定見了,真是大感自得。
咧嘴嘴笑個不停的同時,也貼心的伸手將玉然扶了起來,喚人進來服侍。
芙蓉與杜娟早已候在帳外,聞聽呼喚,拂開紅紗帳,進來服侍二人穿衣洗漱。待洗漱完坐在鏡前梳妝時,杜娟上前一步:“奴婢給奶奶梳頭可好?”
玉然點點頭:“行,你來吧?!?br />
見杜鵑給奶奶梳頭,芙蓉也是大松一口氣,原來在娘家明她也只會梳兩三種垂髫髻,現(xiàn)如今小姐已嫁入高門,這些高貴夫人奶奶的發(fā)髻她還真不不大會,今日是小姐亮相李家的第一天,要是一個不好,給奶奶丟人了就不好了。
杜娟撫上玉然的頭發(fā),贊嘆道:“奶奶這頭發(fā)可真好,黑亮密實如緞子一般,今兒個就給奶奶梳個凌云髻,如何?”玉然聞言,心想凌云髻會否太高調(diào),剛想拒絕,轉(zhuǎn)念一想,今日自己第一次在侯府眾人面前亮相,作為今天敬茶的主角,想不高調(diào)都難;如果太過低調(diào),反給人一種上不了臺面的感覺;遂點頭應(yīng)允。
待梳好后,杜娟詢問道:“奶奶,可使得?”玉然見鏡中的自己,不失新嫁娘的隆重,看起來也很是端莊大氣,滿意的點了點頭。
明定已裝扮齊整,只見他身穿一身大紅色交領(lǐng)大袖長袍,領(lǐng)口和袖口均是云紋刺繡,,黑色鑲金腰帶,黑底紅花蔽膝,看起來十分喜慶莊重,更是將他襯得面如冠玉,風(fēng)度翩翩。
玉然見他如此打扮很是多看了幾眼,明定見了得意的調(diào)笑:“如何,可入得了夫人的眼?”玉然嗔了他兩眼,說道:“走吧,別晚了?!泵鞫嶎嵉臓窟^玉然的手,湊到玉然耳邊:“夫人今天也甚是好看,為夫很是喜歡?!?br />
就這樣牽著玉然的手出得房來,玉然還以為自己會享受一把言情女主的待遇:明定牽著她的手一路走到華寧堂。還想著這雖然倍有面兒,可在當(dāng)下這個社會背景下真要這樣在路上走,還是需要相當(dāng)勇氣的。
正想著要如何拒絕呢,剛走出房門,明定就放開了她的手,清咳一聲:“快些兒走吧,別誤了時候。”就邁開長腿在前面走起來。玉然……,自己果然沒有女主的待遇。
出得院門,早有青幔小車侯在那兒,哺一到車上,明定就一把拉過玉然的手,放在手心不住的摩挲,還放在嘴邊吮了幾口。玉然嗔道:“做什么呢?!?br />
想抽回卻也抽不動,明定油油的笑著:“夫人這手真是讓人愛不釋手,為夫可舍不得放,得好好受用受用。”兩人就樣一路來回拉鋸?fù)嫠#爸镣饷?,杜娟說道:“爺,奶奶,華寧堂到了。”兩人下得車來,往華寧堂大廳走去。
進得門來,堂上眾人眼前一亮。只見玉然身穿大紅百蝶穿花大袖中衣,外套大紅褙子,下著大紅縷金馬面裙,頭戴八翅大鳳釵緩緩行來,真是豐容盛鬋,光彩照人。如此大紅穿在她身上絲毫不見俗艷,反而多了一份莊重之美。
眾人很是意外,想不到一個小戶之女竟有如此氣度。平川侯夫人暗暗點頭,這個孫媳頗具大家之氣,跟孫子站在一起真是如金童玉女一般,希望明定日后能跟她和美成雙。
玉然來到堂中,先向眾人施了一禮。平川侯夫人道:“開始吧。”江大奶奶走到玉然身邊:“想是七弟妹還認(rèn)不全這許多人,我來跟七弟妹引見引見。”玉然向江大奶奶施禮道:“有勞大嫂了?!?br />
先是平川侯爺,這是一個五十余歲,身形高大,滿身的殺伐之氣不能盡掩的老人,雙目很是有神,稱雙目如電毫不為過,這是這個候府的定海神針了。玉然忙跪下,將茶杯高舉過眉:“祖父,請吃茶?!逼酱ê顮斀舆^,也不言語,伸手遞了紅包給玉然,玉然謝過。
平川侯夫人,之前見過,此時看起來很是慈眉善目,接過玉然的敬茶后,說道:“日后你們二人一定要琴瑟和諧,相扶相持?!闭f完遞給玉然一個大大的荷包。
接下來就是世子大伯李起承與周氏夫婦,世子大伯是個微微發(fā)福,是個看起來溫文而不失威嚴(yán)的中年男人,周氏是一個典型的大家夫人,雖年華不再,卻是端莊大氣,更添泰然。
明定的父親一看就是一個酒色過度的廢材,身形臃腫,氣色頹然。邊的江二夫人的座位是空著的,看來這江二夫人真是病得不輕,便宜兒子娶親敬茶都無法撐著來見。
見玉然看這個空座位,江大奶奶忙對玉然解釋道:“娘今兒個實無法起身,待七弟妹今日敬完茶后,再行拜見?!庇袢淮故讘?yīng)諾。在江大奶奶的指引下,玉然將父輩一一拜過。
接下來就是平輩的大房大哥李明廣夫婦,李明廣看起來沉穩(wěn)有力,氣度斐然,很是有侯府三代領(lǐng)導(dǎo)人的風(fēng)范;大嫂謝氏十分明麗大氣,此夫婦二人真是一對璧人,極為般配。
一一引見后,就到了二房大哥李明賢,長相不錯,但相較李明廣還是缺少一種氣韻。平輩論理不需下跪,但也要彎腰,拜二老爺所賜,在玉然的腰都快要斷了的情況下,終于將半百荷包送出去了,而杜娟、芙蓉手上的托盤也堆滿了紅包與荷包。
敬茶過后,在眾人的見證下,平川候爺開祠堂將玉然的名字寫在了李家的族譜中。自此,玉然正式成為李家的定七奶奶。
玉然心情很是復(fù)雜,自此自己也算是李家蓋章認(rèn)證的,但也正因為如此,玉然無比明白,從此她將不再是王家那嬌寵的七姑娘了,而是李家這庶媳李王氏了。
跟明定往回走時,玉然有點恍神。明定在外不好說什么,一回到暢欣院,就扶著玉然問:“怎么了,今兒是累著了吧,趕快歇歇吧。”
玉然聽著明定這樣問才恍然覺得自己渾身酸痛的都快癱了,就靠在他身上進得門去。明定小心的扶著玉然坐下,玉然見到明定這小意溫存的樣兒。突然想到,也許嫁給他也沒有那么糟糕。
至少,他還知道關(guān)心人,不是么,說明這人不是那種毫無知覺的大男人,至少心思是細(xì)膩的。那心思細(xì)膩之人對感情也必然細(xì)膩,也就是說,讓他對自己動真情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他心中有沒有真愛之人,雖然之前從蒼鷺、蒼鷹那兒得來的信息,好像是沒有。但那畢竟不是自己親見,還有待查實。
不管了,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必再糾結(jié)這個呢。就算是有愛的人,自己也不可能讓給她,然后自己圣母的看著他們雙夙雙棲。
既然不可能,那就讓明定這顆心都用在自己身上。要想別人對自己動真情,那自己也要真心相待。誰都不傻,尤其是明定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更是明了。大方向既定,那就去做吧。
玉然回到房中,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遂對明定說:“我實在支撐不住了,想休息一下,爺請自便。”
明定聞言,樂顛顛的說:“我們一起睡吧?!庇袢灰宦牐苁蔷瑁骸爸皇撬X,爺可不能亂動?!泵鞫ㄐ攀牡┑┱f:“不會,不會。”急不可耐的將玉然撮上床。
事實證明,男人的話是最不可信的,尤其在與一個女人一同上床睡覺時。上得床來,明定一雙手極為不老實,玉然左遮右擋,還是讓這廝頻頻得手。
后來差點擦槍走火,還是玉然極力哀求:“真不能再要了,起來后我還要去給母親請安的呢。初次見面可真不能遲了。”明定見玉然柔柔的哀告,有別于之前的明朗,看起來讓人十分想要呵護。再想想萬一折騰的她起不來,確實讓玉然難做人。
明定只得強自按捺住心頭的火,重重的揉了幾把遂罷了。但佳人在側(cè),實在睡不著。就輕吻著玉然的面頰:“不如我們說說話兒?”
玉然眼皮都睜不開了,但這個大爺難得正經(jīng)的跟自己說要說說話兒,這是個好現(xiàn)象,再累也得陪著,否則積極性受到打擊,后面再來彌補就是事倍功半了,于是玉然強撐著說:“好,你說吧?!?br />
明定摟過玉然道:“以后你不要叫我爺了,聽著怪生份的。你就叫我名字好了?!庇袢灰宦?,瞬間精神大振。好現(xiàn)象,看樣子,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有一點份量,不然他也不會在乎一個稱呼了。
開頭不錯,現(xiàn)在二人可算是新婚燕爾,此時,這個男人的新鮮感正足,那自己就要趁這男人新鮮感沒過時,要跟他打下堅實的感情基礎(chǔ),后面才好一步步蠶食他的心。
玉然睜開眼睛,雙臂主動環(huán)上明定的脖子,雙目含情的望著明定:“那不叫爺,叫什么呢?”明定看著這雙很是讓人心動的眼睛脈//脈含情的望著自己,大是受用:“叫我名字吧,就叫明定,怎樣?”
玉然在他胸前搖搖頭:“不好吧,萬一讓人聽見了,會說我不守婦德的。”明定說:“沒事,只你我二人時叫,人前不要叫,不就好了嘛?!庇袢恍牡?,這樣甚好,叫名字確實親熱點,況自己也確實不想自稱為妾,于是順然的點點頭,望著明定熱熱的叫了起來:“明定,明定,明定……”
看著玉然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的吐出的自己的名字,明定實在不想抑制自己澎湃跳動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陣狂風(fēng)暴雨。
事畢,明定心情大好,見玉然疲累不堪,這下真是有點心疼了。
李命定摟過玉然的肩,嘴在玉然耳邊輕觸幾下,愛惜的道:“卿卿,睡吧,你睡會子吧,我保證不動了。”
玉然閉著眼,鼻子哼//哼道:“不要叫我卿卿,聽著難受的緊?!庇袢坏陌l(fā)絲柔柔的在明定的臉頰拂動,拂的明定的臉癢癢的,很柔很輕的癢,一直癢到了心里,明定的心剎那柔軟一片。
明定輕撫著玉然:“不叫卿卿,那該叫什么呢?”玉然道:“叫我玉然吧?!泵鞫ㄈ崧暤溃骸昂冒桑蘸笪揖徒心闳蝗唬珊茫俊?br />
李明定等了等,沒有等到王玉然的回答。低頭看去,原來玉然已經(jīng)睡去了。明定輕輕一笑,小心的摟過玉然,換了個姿勢躺好。身邊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的妻,自己將要相伴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