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是看富士山。”站在車站旁,佐田真依低沉著臉,大眼睛里帶著憤怒。 “怎么看不見,不是很清楚么。”水野空雙手在眼簾上搭了個望遠鏡。 佐田真依踮起了腳尖窮盡遠眺,也只能看到富士山尖那一點點的雪白。 這要是能算“看富士山”,那還不如在電視機上看NHK的富士山紀錄片。 佐田真依也不是非得要看富士山,在幾年前家里還沒破產的時候,在山梨縣還有一個能看到富士山全景的觀景公寓,但一想到身邊水野空嬉皮笑臉的模樣她就有些生氣。 “別生氣了,不是我不想帶你看富士山。”水野空終歸是一個直來直往的好人,“實在是身上沒有錢去賓館開一間能看到富士山的房間。” 開房? 佐田真依差點忍不住在水野空胳膊上擰一下。 不能擰,不能擰,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殺神。 是鬼怪,千萬別手賤作死。 可還是好氣! “哦,車來了。” …… 山梨縣警察本部,總務科、警務部、刑事部、警備部、大月警察署等幾十余高級警察官僚聚在一起。 室內的氣氛陰沉的仿佛能從空氣里擰出水,送文件的小警察從會議室里出來后差點癱軟在地。 大佬們齊聚一堂,還個個沉著臉,心臟不好的人進去就得被嚇死。 這幾天在部門里一定要做個隱形人,做一個啞巴便秘輪椅人,拉屎都要憋到回家拉! 用投影儀投在墻上的照片看的人頭皮發(fā)麻,有人看著看著就用手不停擦著頭上的汗。 殘肢斷臂,兩瓣尸體,血流成河,幾十上百具尸體摞在一起,焚燒了一半的莊園,莊園外上千名神色慌張的幸存者。 這些都是持正會本部傳來的的照片,雖然現(xiàn)場已經被完全封鎖起來,但外圍還有聞訊而來的記者拿著長槍短炮,也就是現(xiàn)在還是凌晨,只有山梨縣本地的媒體,東京和外國記者趕過來至少也要幾個小時之后。 山梨縣警察本部的部長用大拇指扣了扣發(fā)疼的眉心,良久之后他看向了大月警察署署長。 從凌晨半夜到現(xiàn)在,他連眼皮都沒眨過一下。 “哈依。”大月警察署署長恭敬的對著部長和同僚鞠了一躬,那張?zhí)焐睦虾萌四橗嫭F(xiàn)在擠不出半分笑容。 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大月警察署的地盤上,誰頂?shù)淖“ ! ∥覀兇笤戮焓鸬哪甓热蝿站褪谴缎⊥敌∶眩敳蛔“。 霸诮裉炝璩苛泓c四十五分,于大月警察署盛里駐在所接到大量報警電話。持正會本部所在莊園發(fā)生暴力沖突……” 大月警察署署長吞咽了口唾沫:“并發(fā)生了嚴重的槍戰(zhàn),目前僅死者遺體就已收攏一百六十五具,其余還有一些遺體可能在垮塌的廢墟中或者被山火燒光。” “現(xiàn)場有諸多持正會信眾疑似服用精神藥物,現(xiàn)在正送往縣醫(yī)院接受治療,現(xiàn)場清查出多支槍支……” 無論是警察本部部長還是其他部門的官僚,越聽報告心越是冰涼。 槍支、惡教、集體服用精神藥物。 在自己負責的地盤上發(fā)生了傷亡數(shù)百的惡性事件,這種不光是要上國內新聞,估計世界新聞的頭條都已經預定了!畢竟敘利亞一次性死了上百人也不過是在新聞中稍微提及,而法國死了幾個人,全世界精神法國人都會為之默哀譴責。 對于持正會的存在,在座的警察官僚都清楚,畢竟是山梨縣境內知名的“新宗教”,平日里雖然也會做些出格的事情,但有議員背書,警察官僚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一旦事發(fā)對方過的認錯態(tài)度也十分良好,直接會推出來一名組員做替罪羔羊,宣稱是組員的是個人行為。 睜著眼睛說瞎話雖說沒有人相信,但有了借口,大家面上都好看。 可持正會這是惹上了哪一尊大神,被人一鍋燴了! 刑事部的部長站起來接著匯報:“持正會在本部中并未安裝太多監(jiān)控設備,僅有的兩臺監(jiān)控也在大火中被燒毀,搶救出來的殘余存儲硬盤正在做著技術恢復。但從現(xiàn)場看來,我們推斷這應該是一場涉及人數(shù)巨大的沖突,只是另一方的傷亡人員已經被運走,所以……” 這就像說了一段屁話,其他部長官僚在內心臭罵,不是一群人打一群人,還能是一個人打一群人? “不過現(xiàn)場信眾口供聲稱這場襲擊全是一人所為,考慮到現(xiàn)場攝入了大量精神藥物,這些證言不足為信,可能只是集體無意識產生的幻覺。” 會議室里的討論還在進行,山梨縣警察部長突然接起了電話。 “嗨,嗨,是,我們一定會處理好相關事宜。配合調查員嗎?是,是。” 在其他官僚驚悚的眼神中,山梨縣警察部門最大的頭站起來點頭哈腰對著電話里不斷做出承諾,就是接警察廳最高官僚的電話也不用這么恭敬吧。 和大部分實行政黨選舉制的國家一樣,島國的最上層權力機構的長官都是執(zhí)政黨的黨員,是由當屆首相任命,是職業(yè)政治家。比如法務省大臣,警察廳的警察廳長,他們不參與實際工作,也沒有相應的工作能力。事務都仰賴手下的副職常務,算是現(xiàn)代版的官與吏。 “嘟嘟。”在電話傳出三聲盲音后,部長才坐回原位。 看著下屬們的驚恐眼神,山梨縣警察部長神色嚴肅道:“是首相打來的電話。” 話音一落,會議室里的氣氛又下降了幾度,首相都直接打來電話了。 “案件交由中央特派的調查員進行。我們需要負責的是對外該如何宣傳。” 巨大的暴力案件的調查工作甩出去了,但這口黑鍋還不折不扣的留在山梨縣。 部長的鷹眼掃視著會議室,官僚們一個個低下頭,就像剛參加工作的畢業(yè)生。 事情已經發(fā)生了,該把誰推出去謝罪辭職。 他本人也一定要謝罪的,作為山梨縣的最高警察官僚,他已經想好了在發(fā)布會上要怎么鞠躬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