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添麻煩？”
    認(rèn)識他到現(xiàn)在，芳柔對于憤怒的戚言商本能的害怕，被嚇得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等緩過勁兒之后，她一把甩開他的手，“怪我嗎？當(dāng)初是你把孩子弄丟的。戚言商，你那么有能力的人，孩子為什么會丟，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給我一個(gè)合理的回答！”
    其實(shí)她心里多少還是會怪戚言商的。
    在芳柔的心中，戚言商形象高大偉岸，更是身手高強(qiáng)，無所不能的男人。
    怎么可能那么愚蠢而又意外的把孩子給弄丟了？
    不符合常理。
    如果不是上一次回老家發(fā)現(xiàn)了筆記本，成功的為她媽媽洗清了污名，她甚至?xí)岩善菅陨淌遣皇强桃膺@么做，在報(bào)復(fù)她。
    戚言商沉默了，被芳柔情緒所感染，心情極度糟糕。
    “對不起。”
    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芳柔，似難以啟齒一般，咬著后槽牙致歉。
    不是戚言商有多么的厭惡芳柔，而是他內(nèi)心痛苦，令他備受折磨。
    兩人四目相對，她柔弱中帶著不屈，他清冷中帶著悲傷，各自沉浸在‘不一樣’的痛苦中，苦不堪言。
    “我們回去吧。想要發(fā)傳單，明天再發(fā)。”
    戚言商語氣平和了些許，道了一句。
    芳柔貝齒咬唇，望著冷清清的大街，遲疑片刻，這才拿著手中的尋人啟事默默地轉(zhuǎn)身朝著轎車旁走去。
    戚言商跟在她的身后，依稀聽見她在嘟噥，“湯圓，媽咪到什么時(shí)候才能找到你？”
    湯圓？
    是他們兒子的小名兒。
    可憐的他直到死去都沒有一個(gè)大名。
    所以在墓碑上，戚言商只刻著‘愛子之墓’。
    “我們……要不要回家？”
    路上，戚言商詢問芳柔的意見。
    他口中所謂的‘家’自然是他跟芳柔的小家。
    雖然長期住在御景別墅他們不會說什么，可戚言商總覺得住在別人家不合適。
    之前是為了不讓芳柔觸景生情，但在孩子死了之后，他已經(jīng)命人把孩子的東西都清理到了別的地方保存著。
    “嗯，回家。”
    芳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半個(gè)小時(shí)后，抵達(dá)小區(qū)。
    “快進(jìn)來，外面冷。”
    戚言商打開房門，卻發(fā)現(xiàn)芳柔站在玄關(guān)入口，遲遲沒有走進(jìn)來。
    慌亂不安的眼神在客廳里打量了一圈，似乎在尋找小湯圓的‘影子’。
    這兒，都是小湯圓的記憶。
    一分鐘的猶豫，她邁步走了進(jìn)來，木訥的挪動著步子走進(jìn)客廳里，這才察覺很多東西都沒了。
    那眼底的不安瞬間消失，她當(dāng)即在四周尋找，然后沖進(jìn)了臥室，在去兒童房，最后爆發(fā)出一聲尖叫，“東西呢？戚言商，湯圓的東西呢？”
    她跑出兒童房，走到戚言商的面前，瞳眸陰鷙的瞪著他，“我的嬰兒床呢？嬰兒玩具，還有推車，都去哪兒了？”
    憤怒，異常的憤怒，帶著錐心的痛。
    戚言商唇瓣抿成一條線，俯視著她，半晌都沒說話。
    “說啊，我讓你說話啊！“
    她手握成拳，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胸口，“我跟你說話呢！我東西都去哪兒了？你還給我，還給我啊！湯圓只是失蹤了而已，你憑什么把他東西都給我丟了，憑什么？憑什么？你是不是就盼著湯圓死啊，你個(gè)混蛋！”
    沒有人能理解芳柔的心情。
    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為了保住腹中孩子，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為了能一直陪伴著孩子，她一直在跟戚言商對抗著，斗爭到底，才爭取了陪伴著孩子的機(jī)會。
    最終，她平安的生下孩子，只是沒想到最后竟然落了這個(gè)么結(jié)果！
    她每一拳打下來，用盡了力道，可對戚言商來說，都不過是小貓撓癢。
    “我只是不希望你觸景生情。”
    他一字一句道。
    “什么觸景生情？那是我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戚言商，你把那些東西還給我，還給我行不行！？”
    近乎崩潰的芳柔雙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苦苦哀求道：“言商，把東西還給我吧。小湯圓終有一日會回來的。到時(shí)候他回來了，見不到那些東西，該怎么辦？”
    “不會的。”
    戚言商眉心微攏，硬朗的面龐上透著悲痛與傷感。
    對于孩子的事情，傷心的絕對不止有她芳柔一個(gè)人，只是更多事情戚言商選擇一個(gè)人默默承擔(dān)下來。
    “什么不會的？”
    芳柔有些不解。
    “我說，湯圓不會回來了。我們的孩子，不會回來了。”
    “你胡說，你給我閉嘴！”
    他的話宛如星火燎原，瞬間激怒芳柔，令她又怒又痛苦，“我的孩子活得好好地，怎么可能不回來？戚言商，為什么孩子丟了我在你身上看不見一絲絲的痛苦？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湯圓？到底有沒有在乎過他？”
    芳柔紅了眼眶，在孩子的事情上她一直無法克制自己，心情極度悲傷，“當(dāng)初你是為了孩子才屈尊降貴的跟我結(jié)婚，可現(xiàn)在呢……又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永遠(yuǎn)都看不透你？”
    看不透。
    看不明白戚言商的所思所想。
    亦在此刻感受不到戚言商對她是何種態(tài)度。
    “睡吧，太晚了。”
    戚言商拉著她的手，朝著臥室走去。
    “我不，我不要！”
    她不停地?fù)u頭，拒絕。
    “芳柔，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shí)候？”
    小女人掙脫開他的手，賭氣似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激怒了戚言商，他怒斥道：“你現(xiàn)在還在月子里，不好好休息，整日以淚洗面，在外面不停地吹冷風(fēng)，你知不知道等你老了之后會留下月子病的？會眼睛看不清楚，會頭痛？”
    擱在以前，他肯定不了解這些事情，但自從找了個(gè)月嫂后他了解了很多關(guān)于這方面的事情。
    自然也是因?yàn)榉既岵湃ゴ蚵犨@些事情。
    “什么我鬧？我在找我的兒子，這就是鬧嗎？戚言商，如果你不想找孩子，你大可以不必去找，如果你容不下我跟兒子，我們可以離婚，只要能讓我找孩子，能跟湯圓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你休想！”
    離婚？
    戚言商無論如何也沒有料想到芳柔會那么輕易的把離婚的事情說的那么輕易。
    他手捏著她的下巴，往跟前帶了過來，“芳柔，我告訴你，從結(jié)婚領(lǐng)證的那一刻，你就是我戚言商的女人。這輩子，你插翅難逃，別再想著要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