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王妃 !
沒人知道,她所有的平靜不過是外在的假象。而她的心,早在意識到窗外有人一直存在時,已經興起了波瀾。
特別是此刻,她真的看到了那道影子,她的心口都忍不住跟著顫抖起來。
她知道,那個人在她窗外守候了好幾個夜晚,她更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只是靜靜地陪伴著自己。
亦如跪在祠堂受罰的夜晚一樣,有那么一個人用簫聲遠遠地陪伴著自己,不讓自己在夜深人靜之時,害怕得將自己瑟縮成一團。
她似乎沒有過任何猜疑,便認定窗外的人是他,說話的口氣也就自然而言變得不善。
過了好半晌,窗外都是靜寂一片,就好似從來沒有人來過。但她就是知道,那個人仍舊沒有離開。
“如果你繼續做你的縮頭烏龜,明日我就住到蕭白逸的房里去,你正好也就不必再來了。”這樣的話一出口,逼迫他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逼迫她自己。
片刻的沉寂后,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房頂翩然而落,在窗欞上投下她所熟悉的影子。
“為何還要來?”孟靈曦的眼神如鋒利的刀子一般盯著窗外的身影,滿心恨的同時,本就已經起伏不定的心潮越加無法平靜。
她已經分不清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是歡迎他的到來,還是真的希望永生不見。
窗外的身影微微一僵,隔著窗欞與她對望著,卻沒有說一句話。
“不要再來了。”她將自己的唇瓣咬出一道血痕,努力了好一會兒,終于說出這句狠話。隨即翩然轉身,走回床邊,放下幔帳,徹底阻隔了與他之間的一切。
只是,他不知,坐在幔帳中的她,此刻已經如暴雨后的梨花,淚滿面,欲飄零……
翌日,天還沒亮,她便如平日一樣起了床。
李媽進來伺候她更衣的時候,見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卻識相地并未多言。
這也是平日里孟靈曦最喜歡李媽的地方,該做的事情一樣不落,不該問的話也絕對不會問出來讓你覺得有負擔。
平日里,她領著李媽和丫鬟一到書房門口,里邊就會傳來蕭白逸起身的動靜,侍衛就會打開門讓她們進去。怎知,今兒她過去時,書房的門還是緊緊地關著。
“王爺呢?”她轉頭問站在門口的侍衛。
“好像還沒起。”侍衛有些拿捏不準地回道。
“我進去看看。李媽,你們在外邊等我,以免吵到王爺。”她交代一番,示意侍衛開門,輕手輕腳地進了書房。
這時,里邊寢殿厚重的藍色帳簾還沒有撩起。
她踱步到帳前,隔著帳簾輕喚:“王爺,該起了。”
聲落,里邊仍舊沒有任何回應。她自是知道他上早朝的事耽擱不得,便又喚了幾聲。
直到喚得她有些失了信心,想要撩開幔帳查看時,里邊才傳來一聲粗重的悶哼。隨即,簾子被撩開,他略顯蒼白的臉孔映入她的眼簾。
“王爺可還好?”她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去觸碰他的額頭。他的頭往后略躲了一下,她的動作一僵。他雙眸灼灼地盯著她,她遲疑片刻,還是將手落在了他的額頭上。她的手有些涼,一探,旋即收回。他卻有種錯覺,她在他的眉心留下了什么。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認真地道:“王爺的額頭有些熱,妾身現在就命人去喊個郎中過來。”
她說著剛一轉身,就聽他啞聲道:“不必了。本王還趕著上朝。”
她頓了頓腳步,微微頷首,走到書房門口,對一個小丫鬟交代一番,小丫鬟跑著離開,她才領著一眾候在外邊的下人進門。
像往日一般,她按部就班地伺候他梳洗利落。他剛要抬步出門,剛剛離開的小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孟靈曦走過去端起托盤上還冒著熱氣的碗,遞給他,道:“王爺喝碗姜湯頂頂吧。”
蕭白逸一擰眉,沒有立刻去接,便聽她又道:“提提神總是好的,免得一會兒上朝精氣神不夠。”
他緊緊地盯著她,似要透過表皮看進內里。一時間屋里的氣氛壓抑得下人們連大氣也不敢出,她卻淡然平靜地看著他,始終維持著端著碗遞給他的動作。
終于,他接過碗,送到唇邊,一抬碗底。
她一驚,脫口道:“王爺,熱……”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將一碗姜湯一飲而盡。只見他蒼白的臉色一僵,有絲絲痛苦在眼底掙扎,卻又極力壓抑著。
她愣怔地看著他,唇瓣微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想問問他燙不燙,又覺得是在找罵。
他繃著臉,驀地抬步,向外沖了去。直到沖出書房,一直硬憋著的他,才大口大口地喘氣,直恨不得不顧形象地去抓被燙得難受的胸口。
他轉頭狠狠地瞪向書房的方向,這個死女人,是不是故意坑他?
而這會兒,書房里的孟靈曦終于忍不住噴笑,這個臭男人剛才一定被燙得難受,還愛面子地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