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席見臻想要一個孩子,這個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為卿,咱們生寶寶吧~”
夜深人靜,兩夫夫在床上入睡后,翻來覆去了一陣的席見臻如是道。
朦朦朧朧的,衷為卿隨手抓過蜘蛛甩到他臉上。席見臻一把將蜘蛛掃開:“為卿,朕是認真的。”
“陛下,您睡糊涂了么?看清楚,臣是男兒身。”
席見臻沒看,用摸的,上面一片平坦,下面……衷為卿有點害臊,活這么大歲數,那下面的玩意兒第一次被他人握在手心里,惡意地揉弄。
“為卿,你反應好冷淡。”
背對著他,席見臻看不到衷為卿已經紅艷的臉。陌生的感覺襲上胸口,很舒服很愉快,衷為卿突然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迷戀于□□滋味,因為實在的銷魂。
衷為卿呼吸開始急促,不安地推開他:“別鬧了,睡覺。”
“為卿也會害羞?”席見臻像發現一件新鮮的玩具,手的動作更加頑劣惡意,卻偏偏激起衷為卿的生理反應,那地方站起來了!“啊哈,為卿不會是第一次站起來吧?”
他已經臉紅到耳根,席見臻只覺得太有趣了,沒想到威風凜凜的衷帝后在床上被他“□□”成了小綿羊,想到此,皇帝就虛榮心膨脹,志得意滿。
輕咬著他正冒煙的耳根,席見臻輕聲低語道:“為卿啊,朕已經能碰你了喲。”
“嗯。”衷為卿腦海沉重,意識低迷,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想要更多的快感。
席見臻將他翻過身,見他蒼白的臉家透著誘人的緋紅,心馳蕩漾,傾身親吻他薄薄的兩片嘴唇。原以為應該是涼涼的觸感,可吻起來,卻是異常的溫熱。
衷為卿有點呆,第一次被人愛撫,第一次被人親吻,全然陌生的經歷讓他無所適從,腦子一時當機。
第一次,因此淺嘗輒止,席見臻放開他,閉上眼睛,掩住被□□渲染的眼神,手中的動作漸行漸快,聲音低啞道:“不要憋著,難受。”
衷為卿漲紅臉,狠起心推開他,翻身坐起,吸收到冷空氣,沸點冷卻了,神志也恢復清明,冷清地問:“陛下,您需要么?”
席見臻咕噥道:“朕不是在自力更生了……”指望你,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好!
衷為卿直直看著他,看他的面色越來越紅,喘息越來越粗重。席見臻也知害臊了:“夫人,請您轉身。”
衷為卿閉上眼,回味剛才那一番滋味,復又睜開,神色復雜。席見臻疑惑道:“夫人,怎么呢?”
“沒什么。”
衷為卿起身下床,也“自力更生”去了。
景云帝和趙景凰出游去了,把政務交給趙景鳳管理,眼看著席見臻大病初愈,跟夫人濃情蜜意,衷為卿想著回西瀚。
“陛下,我們該回去主持大局了。”
“哦。”
“那臣先回去吧。”
“不行。”現在的他已經一日不能離夫人身邊,但回宮,也是不想的!
衷為卿嘆氣:“陛下,御親王在看著呢。”
“朕無視他。”
“他今天帶了一個人。”望向席玟,眼神森寒。“顯然也要在這里久住了,陛下,您要日日與他相對么?”
不想,可是……
席見臻定睛看向席玟身后的人,美人啊美人……著實的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美麗。他的口味十年如一日沒變,十年前的他,喜歡李陌塵這樣的天仙兒,十年后的他,還是喜歡李陌塵這樣的天仙兒。
“陌塵。”他深情呼喚。
李陌塵哼一聲,扭開頭。這樣的人兒似乎更合他的胃口,席見臻揚起溫柔的微笑,翩然走向他。“居然能再見到你,朕真是太高興了!”
“陛下居然還記得陌塵,陌塵真是榮幸。”李陌塵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假笑。
衷為卿想提醒他,那人是朝廷侵犯,可席見臻已經只顧著跟李陌塵敘舊,噓寒問暖。在李陌塵蹣跚地走動了兩步后,席見臻一下靜默了。
“陌塵,你的腿腳……”
“不太方便。”他淡然地答道,十年前那個單純的在溫室中長大的少年在經歷背叛與家變后,已破繭而出,蛻變成蝶。
“是誰做的?”
李陌塵笑道:“陛下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就算讓陛下知道誰做的,陛下又能如何?”
西瀚皇帝怕老婆,這不是世間出名的趣談么。席見臻也不覺得沒面子,反正早就丟光了,只是歉疚道:“讓朕看看。”
李陌塵皺眉道:“不要,變得好丑。”
“沒事。”
輕輕的兩個字,出奇的溫柔,并非偽裝、刻意,而是發自內心的。
衷為卿垂眸看池塘里的魚兒,席玟走近,笑著道:“太強大的人只會讓他依賴,只有弱小的人他才會心生憐惜,你說對么,為卿?”
“李陌塵是李家余孽,其罪當誅。”
“為卿啊為卿,你真夠殘酷無情。可是,你以為陛下會讓你得逞么?”席玟笑得云淡清風,“李陌塵若有三長兩短,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似乎猜透他會暗地里玩陰的,席玟先行警告。
衷為卿冷道:“那又怎樣?”
就算今日過后,他已是昨日黃花,但席見臻對他的依賴也不會有分毫的減退。席玟說得對,他該適當的柔弱來奪取席見臻的憐愛,可他是衷為卿,他做不到。
第五十章
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當有一天他突然消失后,就會很落寞空虛。那一夜,席見臻與李陌塵在一道兒,衷為卿一夜無眠。油燈枯竭之時,睡意席卷,但他強撐著困乏的眼皮,直直盯著門口,只是,那兒不曾有人偷偷摸摸地推開一道門縫,輕手輕腳地走進。
實在困得不行了,他起身走動,走著走著就來到隔壁的房間——席見臻與李陌塵在他隔壁,他隱約地聽見兩人的歡聲笑語,很刺耳,很討厭。漸漸的,歡笑聲輕了,嚶嚀與□□之聲曖昧地響起。衷為卿轉頭走人。
天色將明時分,他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回西瀚。
既然席見臻不舍得,那他走。行李早就收拾好,吩咐好幾個親信隨從便匆匆忙忙地離開,告別等瑣碎之事因為景云帝不在,他也就免了,反正大部隊還在,席見臻會替他圓了場面。
他幾乎是狼狽地落荒而逃,途中“偶然”地遇到席玟。
“帝后,好巧。”
“御親王,您是不是落下什么東西?”
“有嗎?本王不記得了。”席玟笑,“帝后,咱們一同上路吧?”
“隨你。”
衷為卿心情不佳,對小德子道:“本宮想旅游,你說哪兒好玩呢?”
小德子懵了,主子這是……出走?想到昨晚萬歲爺在“舊愛”房里過夜,他就替主子磣得慌,難怪主子會傷心地出走了。跟了主子這么多年,頭回見他這么不明事理,任性一次。
“回帝后,奴才自小在宮里長大,這外面的世界奴才也未見得。”小德子如實回道。
衷為卿道:“那到風雷走一趟吧。”
鳳十一,十多年前的短暫相識讓他記憶猶新,得知他是席見臻的心上人后,更加上心,早就想去見識,這回是找到機會了。
從昭云繞道而行,途經風雷都城。半途上,又出現一個跟屁蟲。
“衷哥哥,你為什么偷偷跑走呢?”是被他遺忘多時的玄紫,自從席見臻在宮內療養后,他就與玄紫斷了聯系,但這丫頭一門心思在他身上,他的一舉一動時刻關注著,且無聲無息的,不去當探子真是太可惜了。“見臻表哥跟李陌塵在一起,衷哥哥就放心?”
“我很放心。”
“啊?”
“大不了李凝華重返,何須掛齒。”衷為卿不想多提那對奸夫淫夫,“玄紫,你出來也有段時日了,何時回去?”
玄紫搖頭:“不想。”
“那也別跟我。”衷為卿已經把隨從都屏退,只剩最熟悉的小德子了,加上席玟還有她,都是不想見到的。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去風雷的目的,畢竟要見的是,最大的情敵。
玄紫扁嘴:“小紫是想保護衷哥哥!”
這話說得堂而皇之,卻有幾分可信。衷為卿雖然會武功,卻很少出手,平時有侍衛,輪不到他,現下缺人,玄紫就將就用了。
最重要的是,玄紫不喜歡席玟,不知替他擋下多少騷擾。
“那丫頭很討厭。”
“是嗎?本宮倒覺得她可愛了。”
席玟畢竟老大不小,以他的為人和大肚本就不會跟玄紫斤斤計較,但玄紫一口一聲“席大叔”讓他著實受刺激。
“本王不是大叔。”席玟含笑。
“大叔近不惑了,小紫不叫大叔該叫什么?”
“玄姑娘,你娘沒教你基本的家教么?“
玄紫無邪道:“我娘只教玄紫對待棒打鴛鴦的人不須客氣!”
席玟笑容掛不住,無奈地看著衷為卿:“為卿,你以前也像她這般難纏,本王絕對不會對你動歪心思。”
衷為卿看著書,當沒聽見。
玄紫能盯得了一時,盯不了時時刻刻。
從離開霧城那天起,衷為卿就在失眠,連續數個夜晚,沒睡過一場覺,只白天趕路時偶爾打個盹兒。眼角的黑影越來越明顯,人也越來越憔悴。
“為卿。”席玟不請自進。“還睡不著?我給你備了碗參湯,喝完安眠吧。”
“謝謝。”衷為卿揉揉酸痛難當的眼,看書太久,睡眠不夠,整個精神都在恍惚,都還不想休息。殘酷慣了的人,一旦仁慈地放過某個人,就仿佛一根刺扎在了心里,拔不了,悶得疼。體內的嗜血本性在叫囂著,殺了他,殺了他……可是他卻選擇手下留情。
成后十多年,但凡跟他作對的都會消失無蹤,但凡他看刺眼的都會消逝成風,這次卻破了例,只因為,那個人在席見臻心里有一定的份量。
席見臻對他有微詞,不喜他的冷酷,但他依然自我地活著,一意孤行。還是因為,那個人叫李陌塵,曾經被他毀了的少年,他難以下手毀第二次。
“席玟,你什么時候認識的李陌塵?”
“在你之前,我就跟李家有來往了,那孩子很單純,喜歡我所以為我做事。”席玟勾起嘴角,正因為這點,李家沒了,獨剩一個李陌塵。
衷為卿想起那個唧唧喳喳像麻雀一樣的少年,恍若昨天。
席玟沉吟道:“他剛認識你的時候,經常向我提起你,那個時候,他是真心喜歡你這個朋友的。”
只是,他將他推出臺面,出賣了他。那時,友誼支離破碎,但李陌塵心里還是有他。到后來,就是紛飛湮滅。
“他現在是向我報復么?”
席玟道:“是吧,因為為卿除了陛下,誰也不在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