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老跟著我干什么。”林辰暮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怒視一直跟著自己的那個男孩兒。沒好氣地吼道。
自從給了他一個教訓(xùn)之后。這個不知好歹的男孩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哭不鬧。也不再去尋死覓活的了。可讓林辰暮郁悶的是。他卻就像是一個幽靈一般。死死地跟在林辰暮的身后。即便林辰暮去上廁所。他也在門口死皮賴臉地守著。剛開始林辰暮也懶得理他。覺得時間久了。他就會自感無趣。自己走人。可這都走出八條街了。他還不死不活地跟在后面。林辰暮就實在有些火了。
男孩兒就縮了縮脖子。往后退了一步。顯然對剛才林辰暮那近乎野蠻的行徑是心有余悸。可見林辰暮并沒有動手的意思。卻又湊上來振振有詞地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爸說過的。受人滴水之恩。當(dāng)以涌泉相報。我……”
“哦。那你準(zhǔn)備怎樣來報我的這個救命之恩了。”林辰暮一聽就樂了。雙手環(huán)抱。看著男孩兒饒有興致地問道。
男孩兒愣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才能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可他很快又拍著胸脯。說道:“說錢太俗。說謝又顯不出誠意。反正以后但凡恩人有令。我路翔宇是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這話也不知道是從那部或是電影里學(xué)來的。學(xué)得倒是有模有樣。
林辰暮就笑了。抬杠似地問道:“那我叫你去殺人放火。你也去。”
“這……”男孩兒一下子語塞了。吱唔了幾句。又嘿嘿笑著說道:“呵呵。你是好人。剛才在那么危急的關(guān)頭。都不顧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難之中。又怎么可能讓我去做這些違法亂紀(jì)的事兒。”那嬉皮笑臉的樣子。讓人很難把剛才那個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受傷男”聯(lián)系在一起。
林辰暮就不由有些感慨。這個年代的愛情。就像是快餐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還尋死覓活的。可現(xiàn)在卻像是什么事兒都沒有了。梁祝這類的千古絕唱。或許也就只有戲文里。才能找到。
“好了好了。你趕緊回家去吧。以后記住別那么沖動就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用不著為了一段失敗的感情就漠視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要知道。生命里除了愛情之外。還有親情、友情。還有男人安身立命的事業(yè)。還有許許多多更重要的東西。”林辰暮擺擺手道。
“呵呵。放心吧。在鬼門關(guān)前走過這一遭。我也想明白了。以后我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男孩兒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可隨即他又一臉鄭重地說道:“不過我是絕不會放棄可欣的。我相信心誠所致、金石為開。遲早有一天。可欣會被我的誠意打動。選擇和我在一起的。”
他的表情很是堅毅。說話的時候。還握緊了拳頭。給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顯得是信心滿滿。絲毫也不像剛剛遭受過挫折和失敗。
林辰暮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經(jīng)歷了這樣的曲折之后。這個路翔宇還是如此執(zhí)迷不悟。不過這癡情總比負(fù)心好。癡情的人。再怎么壞。本性也壞不到哪里去。
他拍了拍路翔宇的肩膀。說道:“呵呵。祝你早日得償所愿。”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路翔宇趕緊跑到前面攔住他。說道:“恩人。你已經(jīng)知道我叫路翔宇了。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辰暮也不是矯情之人。便笑著說道:“我叫林辰暮。不過什么報恩之類的話。就不用再提了。相信你碰到這樣的事。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吧。”
“呵呵。那是當(dāng)然。”路翔宇笑著說道。
林辰暮點點頭。剛要走。卻又見這個路翔宇欲言又止的。不由又笑著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這個。這個……”路翔宇吱吱嗚嗚一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林大哥。能不能借我點錢。”
“借錢。”林辰暮是大感訝異。這個路翔宇。剛才一擲千金。將大把大把的鈔票當(dāng)紙來撒。現(xiàn)在卻居然要向自己借錢。
“我剛才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把錢都給撒完了。現(xiàn)在身無分文。”路翔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能不能借我十塊錢。就十塊錢。我打的回家。你放心。這錢我一定百倍、千倍的還你……”
林辰暮笑了笑。他看得出來。這個路翔宇也是一個家庭殷實的公子哥。光是今天在廣場上撒出來的錢。就少說有一兩千。這開口向人借錢。估計還是第一次。難怪這么難以啟口。林辰暮從兜里掏出兩張鈔票。遞了過去。嘴里說道:“拿去吧。不用還了。反正這錢也是你自己的。”
“我自己的。”路翔宇不解地問道。聽林辰暮說了緣由。才不由笑了起來。“得。就算是我的錢。也是你撿著的。也就是你的錢了。”話雖這么說。不過他揣起錢來。心頭倒是坦然了許多。
路翔宇執(zhí)意要請林辰暮去他家里坐坐。說是要好好感謝林辰暮。不過林辰暮卻婉言謝絕了。時候也不早了。他今天還要去楊衛(wèi)國家。再說了。去路翔宇家里又能干什么。真要讓別人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這個念頭林辰暮想想就覺得可笑。
互留電話后。路翔宇這才離開了。看著他離開時重新恢復(fù)了開朗和斗志。林辰暮心中。一種成就感是油然而生。有時。他真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倘若沒有發(fā)生昨天的事情。今天自己也不會出來走走。更不會認(rèn)識這個路翔宇。而路翔宇的命運。又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林辰暮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剛想招手打個的。一輛車子緩緩開了過來。剛好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就見里面一個身穿酒店制服的司機欣喜若狂地對林辰暮說道:“林鄉(xiāng)長。我在這附近兜了七八圈了。可算找到你啦。”
林辰暮這才恍然。難怪覺得眼熟。這輛車可不就是昨天史立軍帶去機場接楊衛(wèi)國和自己的那輛嗎。
“有事。”林辰暮疑道。
“呵呵。沒事。史主任吩咐了。林鄉(xiāng)長您在首都期間。這輛車都?xì)w你使用。你現(xiàn)在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好了。”司機沖林辰暮笑了笑。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從一旁的副駕位上拿過一部手機。林辰暮一看。正是自己昨晚被警察強行搜走的那部。以前總覺得這部手機又老又丑。可如今看到。卻是倍感親切。
既然史立軍已經(jīng)安排了。林辰暮也不客氣。省得再去打車了。當(dāng)即便坐了進去。對司機說道:“麻煩去文翁路的彩虹花園。”
地址是楊衛(wèi)國事先告訴他的。林辰暮也沒去過。分不清東南西北。不過司機卻似乎很熟悉首都這里的街道交通。聽后沒有再問什么。便緩緩啟動了車子。
重新開機之后。手機里顯示。未接來電和短信。就超過了三十多個。其中有楚蕓珊打的。有死黨王寧輝打來的。還有老媽和楊衛(wèi)國的。可最多的。卻是聶詩倩這丫頭的。光是昨晚十一點左右。就打了二十多個。還有十幾條短信。從剛開始問候林辰暮好不好。到有些著急電話為什么沒人接。到最后。這丫頭干脆毛了。直接就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不回信息和電話。拿她就偷偷跑來首都找林辰暮。
林辰暮是嚇了一大跳。連忙給這丫頭打了一個電話。雖說認(rèn)識時間并不長。他可是知道。這丫頭的性格。那可是沒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電話剛接通就掛斷了。林辰暮愣了一下。莫非這丫頭真生氣啦。
就在他有些坐立不安之時。手機又響了起來。林辰暮一看。就是聶詩倩打來的。連忙接了起來。
“林大哥。你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啊。昨天晚上都到哪里去鬼混去啦。”電話剛接通。就聽到聶詩倩那氣哼哼的聲音。雖說看不見。不過林辰暮卻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此刻撅著粉嘟嘟小嘴生氣的可愛模樣。
林辰暮趕緊是又哄又騙的。這才讓這丫頭由怨轉(zhuǎn)喜。咯咯笑個不停。
“林大哥。我們現(xiàn)在正在上課。我是偷偷跑出來給你打電話的。就不多說了。不過你可要記住哈。每天早晚必須給我打一個電話。晚上睡覺前要想我。還有。要守身如玉、潔身自好。不準(zhǔn)做對不起我的事啊……”
聶詩倩一股腦兒說了一大串。說得是又快又急。林辰暮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林辰暮半晌才又搖了搖頭。
王寧輝的電話一如既往的**。不是問林辰暮昨天有沒有什么艷遇。就是問首都這里的漂亮美眉多不多。身材好不好。而楚蕓珊的電話。則是噓寒問暖的。再三叮囑。北方天氣干燥。早晚溫差大。要林辰暮注意身體。可別著涼了。即便電話結(jié)束半天了。耳邊似乎還一直響起她那關(guān)懷備至的話語。讓林辰暮深感溫暖的同時。一時又有些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