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蘭華集團的視察很順利。
    蘭華集團雖然因其負責人鋃鐺入獄而陷入了癱瘓。所有的生產經營活動全都停滯、銀行存款全被凍結甚至是沒收。可俗話說得好：破船還有三千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華明強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和積累。還是令得蘭華集團擁有巨額的財富。別的不說。光是蘭華集團那棟大樓。在地價飛漲的如今。價值就要以億來計。
    經過一番走馬觀花之后。路翔宇他們三人都很滿意。雖然他們都不算是什么專業人士。可就憑公子哥的眼光。也能看出。這項投資可以說是穩賺不賠的。而且收益甚至遠遠出乎他們的預料。
    他們現在所擔心的。卻是這么大的攤子他們三人吃不吃得下來。一人五千萬。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他們當真是東拼西湊、砸鍋賣鐵。再多一點他們也拿不出來。
    因此。滿意歸滿意。臉上卻不禁愁容滿面的。
    看到這樣子。樂安民心里不由就是咯噔一下。心里琢磨著。難道幾位公子不滿意。他今后的前途富貴。不說全系在幾人身上。可也大有關聯。心里不由就著急起來。
    趙明德心頭卻不禁一喜。他倒是希望這幾位公子相不中這里。自己也好給何秋洋一個交代。畢竟這幾位公子畢竟是樂安民先聯系來的。即便成了。人人提及此事。都只會說是樂安民的功勞。而結交好何秋洋。對他卻是有偌大的好處。
    “呵呵。三位公子。要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就提出來。商談商談。總要有商有談是吧。”樂安民就說道。
    “滿意。沒什么不滿意的。”路翔宇就笑著說道：“就是怕你們要價太高。我們哥幾個承受不起。”
    “哈哈。路公子說笑了。”樂安民就說道：“我們有誠意。你們也有誠意。既然大家都有誠意。那就可以開誠布公的坐下來談啊。趙市長。你說是不是啊。”
    他說這話。無疑就有拉趙明德來一起承擔責任的意思。萬一最終談下來的條件有損湖嶺的利益。那也是書記市長共同的意思。不是他樂安民一個人的盤算。
    趙明德有心說不。可這話說出來。豈不就得罪了眼前的這幾位公子哥。要知道。這些公子哥最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真要被他們嫉恨上了。那還有好。因此也只有笑呵呵的說道：“是啊路公子。合作總是談出來的。真要有什么分歧。咱們不妨慢慢談嘛。”
    蘭華集團的產業比較分散。既有房地產。也有娛樂行業；既有廠房。也有市場。雖然只是走馬觀花。可這一圈轉下來。天色也暗了下來。
    再三婉絕了樂安民和趙明德的宴請。路翔宇他們三人打了一個車。就直奔水岸花都而去。
    作為高檔社區。水岸花都的安保自然很是嚴密。幾經確認和通報。三人這才得以進入。而且還經過了詳細的登記。他們三位公子哥。向來橫行無忌慣了。何曾受過這種氣。倘若不是顧忌著姜云輝住在這里。恐怕早就大發雷霆了。
    而接到手下的通報之后。樂安民絲毫也不吃驚。倒是趙明德聽了之后臉上露出了深思之色。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坐在姜云輝家松軟的沙發上。王亞是大為感慨。說道：“姜大哥。你這房子也太大了吧。平日里嫂子又不在這邊。就你一個人。你就不覺得寂寞。”
    “寂寞個屁。”陳國金就笑罵道：“姜大哥一個人在這里想干嘛就干嘛。不知道有多瀟灑呢。說不定夜夜都開無遮大會。嘿嘿。”
    “還無遮大會呢。咱們姜大哥那可是干大事的。你以為跟你一樣。”王亞就翻了個白眼。回他一句。
    “唉。我說你們越說越不像話了啊。”這時路翔宇發話了。“咱們這次過來。是和姜大哥商量大事來了。可不是讓你們來斗嘴的。”
    姜云輝就笑著擺手道：“沒事。平日里我一個人在這里也悶得慌。你們來了還熱鬧些。如果不是為了避嫌。你們來我這里住倒也挺不錯的。”
    “不是我說你啊姜大哥。你堂堂市委書記。這住的地方居然連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多不方便啊。要不我給你找一個人過來。平日里幫著做做飯、洗洗衣服什么的。你也好不為這些瑣事煩心不是。”王亞說道。
    “不用了。過段時間我把我媽接過來。她一天到晚最是閑不住。這些事就讓她來做算了。也好打發時間。”
    “那怎么行。”不等王亞說什么。路翔宇就第一個出言反對。大包大攬道：“林阿姨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做這種事呢。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來給你操辦。”
    “是啊。姜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林阿姨來了。也是來享清福的。姜大哥你每天那么忙。也應該有人來專門照顧阿姨的生活起居。”路翔宇之后。陳國金和王亞也是連聲附和。
    “得得。這你們就別瞎操心了。還是多關心關心你們這次的投資吧。”姜云輝就笑著說道：“今天去考察得怎么樣。”
    “好是好。就是……”路翔宇就面露苦色道：“攤子太大了。就怕咱們一口吃不下啊。”
    “是啊。姜大哥。我這里里外外都仔細觀察過了。真要盤下這蘭華集團。恐怕沒幾個億的資金根本就不可能。咱們哪有那么多錢。”王亞也愁眉苦臉的說道。經姜云輝介紹。從晨輝生物湊集到了五千萬資金之后。他可是雄心壯志、意氣風發。以為來了湖嶺就能大展拳腳。沒想到。到了湖嶺之后。才發覺事情沒自己想的那么簡單。那失望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
    “這也不見得。”陳國金就大大咧咧道：“我看那個什么樂書記那熱情諂媚的勁兒。只要咱們開口。別說給錢了。恐怕咱們一分錢不給。他都會把蘭華集團送到咱們手上的。這種事。哥幾個又不是沒碰到過。”
    “那怎么行。姜大哥不是吩咐過。咱們這次不能像以前那樣搞嗎。”王亞話雖這么說。眼睛卻直往姜云輝那里瞟。其實打心眼里。還是希望這樣做的。畢竟這樣對他們來說。壓力最小。收獲最大。
    他的心思。姜云輝自然知曉。就笑著說道：“我說先期你們一人五千萬夠了。那就一定夠了。據我估計。整個蘭華集團現有評估價值在17億左右。不過扣除各項負債。充其量也不會超過10億。而且還大多都是一些難以流轉的固定資產。缺乏流動資金。撇開那些負債不說。先期只要有一億五千萬。基本上就能令其重新啟動。”
    “那那些負債又怎么辦呢。如果不還清欠款。別人可是很難再提供原材料哦。”王亞就不無擔心的說道。
    路翔宇和陳國金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看著姜云輝。都想聽聽他有何高見。
    “很簡單。”姜云輝就笑著說道：“以股代債。”
    “以股代債。這是什么意思啊。”王亞是一頭霧水道。
    “笨蛋。連以股代債都不知道。”陳國金就瞅了他眼。撇嘴道：“就是將他們的債務換成股份。算是入股進來了。姜大哥。你說是吧。”
    姜云輝就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倒是個好辦法。”路翔宇琢磨著道：“可別人會愿意嗎。”
    “就連你們都認定了。這個蘭華集團是個穩賺不賠的營生。那別人呢。別人又不是傻子。再說了。這蘭華集團一天不能被盤活。他們所謂的債務就永遠都只是一堆爛帳。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兌現。再加上你們三位公子哥的金字招牌。如果換著是你們。你們又會作何選擇。”姜云輝就笑吟吟的問道。
    “當然是選擇以債入股了。”王亞就笑著說道。可隨即又疑道：“可是姜大哥不是說了。讓我們盡量別拿著自己的身世來說事嗎。”
    “你傻啊。”陳國金就說道：“姜大哥只是說了盡量。又不是完全不讓。你看那樂書記和什么趙市長。倘若不知道咱們的身份。又豈會對咱們如此殷勤。所以說啊。這該低調的時候就要低調。可該擺出公子哥架勢的時候。也必須要氣勢十足。”
    “得。就當你什么都懂似的。”王亞白了陳國金一眼。卻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方面陳國金的確懂得比自己多。這或許也跟家庭的耳融目染有關。王亞的父親是公安部的。而陳國金的父親。卻是中央辦公廳的。心眼兒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
    “那姜大哥。我們明天該如何跟市里談。”路翔宇轉向姜云輝問道。事關如此大的一個項目。幾乎可以說是全部身家都投了進去。饒他是見多識廣的公子哥。也難免覺得心頭沒底。
    “該怎么談就怎么談。”姜云輝胸有成竹的說道：“如果你實在沒底。不妨先聽聽市里的意思。我想對你們。樂安民還不敢漫天叫價。”
    路翔宇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論姜云輝說的他領會了多少。但心里卻是踏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