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認為。西陘變天是肯定的。但為了穩定。不會有什么大動作。而曾志亦在西陘經營了許久。各種關系和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因此。要想慢慢削弱他的影響。還有一個漫長的過程。
    但他們顯然都低估了中央某些大人物的決心。風聲幾乎剛傳出來。許多人蠢蠢欲動。還沒來得及有多少實質性的動作。中組部就雷厲風行地下了文：曾志亦同志因自己身體原因。不能勝任工作。特此申請病退。經組織部門研究決定。同意曾志亦同志的病退申請。免去他省委常委、省委書記、省人大主任等一系列職務。同時任命常宏然為省委書記。
    幾天后。中組部再次下文。任命原武溪市市委書記楊衛國為西陘省委常委。免去穆光如省紀委書記職務。調任省工會主席。但保留西陘省委委員職位。同時。省委副書記尹俊新出任代省長。原常務副省長張軒茂調任中央機構編制委員會委員、辦公室副主任（副部級）。
    形勢幾乎是瞬息萬變。令人目不暇給。圈外人很難從這一項項人事任命中看出什么名堂。更不會知道常宏然和尹俊新的任命。是經過了怎樣一系列較量和碰撞后才達成的妥協。
    曾志亦的黯然離去。使得原本以他為首的利益集團頓時土崩瓦解。分裂成幾大群體。使得西陘的政治環境更加復雜。而常宏然雖然順利接任省委書記。不過尹俊新出任省長。張軒茂的調離。又使得他的執政受到了制肘。或許這正是上頭的制衡之道。不會讓一二把手之間親密無間。
    不過對林辰暮來說。楊衛國能夠入常就已經萬事大吉了。其他的對他來說實在太過于遙遠。
    三樓的會客室只有三四十平米。寬大的黑色沙發。深紅檀木的茶幾。還有光鮮亮麗的大尺寸液晶電視和柜式空調。處處彰顯著氣派和威嚴。
    馮曉華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眼睛四處亂看。是大為震撼。同是政府辦公大樓。這里實在是過于奢華。相比之下真是有些天上地下的感覺。身處其中。他莫名就感到一些拘謹和壓抑。似乎連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他比過去胖了一些。肚子也腆了起來。紅光滿面的。這兩年他官途也算順利。林辰暮離開官塘后沒多久取代傅波成為了官塘鄉的鄉長。前一陣又從官塘調任云巖縣委辦公室主任。在云巖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這次武溪出差。正好過來看望看望林辰暮。可剛到這里坐下。就被管委會辦公大樓的奢華所深深震撼了。
    到了此時他才陡然覺得。原來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根本就不知道天有多大。以前總覺得合陽就算是了不得的大城市了。可真要和武溪比起來。差得還不止一點兩點。
    正在感慨。就聽會客室的門咔噠一響。馮曉華反射性的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站得筆直。就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
    進來的是一名容貌極美的女性。秀氣的瓜子臉。淡淡的柳眉。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口。典型的南方佳麗。穿著橘黃的女士西裝。亭亭玉立。別有一番柔媚味道。馮曉華的心怦怦跳動起來。就好像眼前這位臉上洋溢著自信親和微笑的美女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似的。讓他難以自禁。
    “馮主任是吧。”聲音軟綿可人。就仿佛能讓人酥到骨頭里去。
    “我。我是馮曉華。”馮曉華不知怎么搞的。在全縣上千人的大會上發言都不緊張。可面對明艷可人的女性時。卻顯得異常緊張。臉都有些微微發燙。
    “馮主任你好。”女性伸出手和馮曉華握了握。柔聲說道：“我是林書記的秘書蕭妍。林辰暮正在開個會。吩咐我來接待一下馮主任。還望馮主任見諒。林書記說了。他一開完會馬上就過來。”
    馮曉華下意識握對面伸來的溫潤小手。看著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頭腦一陣眩暈。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忙松開手。就仿佛握住這雙手對對方都是一種褻瀆似的。干笑著說道：“呵呵。是我來得突兀。打擾老領導了。蕭主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正常情況下。一把手的秘書通常都會兼辦公室副主任。因此都尊稱為主任。而不會稱呼某某秘書。
    “老領導。”蕭妍微微一怔。隨即又抿嘴笑了起來。眼前這個人看起來比林書記少說大上十幾歲。卻畢恭畢敬地稱林書記為老領導。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不過隨即又很是好奇地問道：“馮主任以前和林書記共事過。”
    “那是當然。”馮曉華就一臉的笑意。說道：“以前林書記在官塘當鄉長的時候。我是副鄉長。”
    蕭妍似乎對林辰暮以前的經歷很是感興趣。大眼睛眨啊眨的。就問道：“我看過林書記的履歷。他擔任官塘鄉鄉長的時候。才23歲。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馮曉華也樂得和眼前的美女套近乎。就笑著說道：“說實話。剛開始時還不大看得起林書記。總覺得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可很快林書記就以他的實際工作把我們全都征服了。我這輩子沒服過別人。就對林書記是心服口服。你估計不知道。以前官塘人均年收入不到五百元。真是窮得叮當響。大姑娘小媳婦都往外跑。許多小伙子都討不到老婆。因為沒人愿意嫁過來。可現在你猜人均年收入多少。呵呵。說出來你都不信。七千。翻了十多倍。這全靠林書記當初打下的好基礎。現在不少人家里都還供奉著林書記的長生牌呢。”
    蕭妍不由就長大了性感的小嘴。驚得說不出話來。七千的人均年收入。在武溪真算不得什么。隨便哪個村也不止這個數。可從五百到七千。這種增長速度就令人嘆為觀止了。而依托貫通西陘和華川的高速公路。官塘穩速增長。赫然已經成為云巖乃至東屏一顆璀璨的明珠。
    “老馮你這話就夸張了。我都離開官塘兩年了。發展再好。也是你們的功勞。和我可沒什么關系。”說話間。林辰暮就笑呵呵地走了進來。仍然是那么虎虎生威。更平添了幾分威嚴。
    馮曉華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熟悉身影。他的眼眶不知怎么的就濕潤了。內心也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老領導。可算是見到你了。”馮曉華緊緊握住林辰暮的手就不放。滿臉的激動。
    “呵呵。可不是。你們都還好吧。”林辰暮也頗有些感慨。官塘。實在有他太多太多的回憶。這些回憶都沉淀在生命里。是難以消磨的。
    “好。都好。就是挺想念老領導的。我來之前。小郭和彭宜新他們還再三要我代他們向您問好呢。他們倆現在都出息了。小郭提了副鄉長。不過不是在官塘。而是興勝。而彭宜新這家伙搭上馮局的關系。現在調到城關鎮去當所長去了。”
    林辰暮就點點頭。郭永林當了縣委書記。口頭上說是對兒子不照顧。不過實際上還是會盡可能為他鋪路。興勝在云巖來說。雖然比不了城關鎮。卻也算是比較好的鄉鎮了。距離縣城也近。而彭宜新。自己當初離開時曾帶他去見過馮延。看來他也挺會來事的。自己的引見固然是一種助力。不過如果他自己上不了臺面。想必馮延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緣故就對他另眼相看。
    看到當初和自己比較親近的這些人如今都有了好的歸宿。林辰暮也頗為他們感到高興。
    “你呢。聽說是提了縣委辦主任。”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聽別人提起自己的職務。馮曉華或許還能有些得意。可在林辰暮面前。他卻是格外覺得汗顏。自己一個正科都沾沾自喜。可林辰暮已很快就是正處了。二十多歲的實權正處。或許數遍全國也找不出幾個。
    而聽說陸明強提了管委會副主任。馮曉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想以前自己還算是陸明強的上級領導。可轉眼間。人家已經是副處了。還兼著分局局長。可謂風光無限。哪比自己。在縣委里無時無刻不是小心翼翼的夾著尾巴做人。
    有時候。馮曉華不禁也在琢磨。如果當初自己跟著林辰暮出來了。又會是怎樣一個狀況。
    林辰暮又問了問官塘現在的情況。馮曉華現在也不在官塘了。所以也談不上了解。只是大致介紹了下。聽說官塘現任的鄉長書記斗得厲害。而老百姓念念不忘的還是引導他們發家致富的林辰暮。
    “前段時間。陳開逾還想將當初林書記您劃給農學院當做實驗基地的那塊地收回來。搞一個食品加工廠。不過遭到了廣大老百姓和幾乎所有干部的一致反對。就連柳書記都趕回來指著他的鼻頭一陣痛罵。不少人還去縣里上訪。這才打消了他的這個想法。”
    陳開逾就是官塘現任鄉長。據說是東屏某副市長的關系。
    林辰暮擺擺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官塘現在如何發展和定位。是現任領導需要考慮的問題。自己實在不好說什么。雖然收回那塊地的做法確實有些短視。就笑著轉移話題問道：“你這次來武溪是順道還是。”
    “來參加西交會。”馮曉華也知道林辰暮現在很難會對官塘的事情施加影響。就笑著說道：“過來打前站。過兩天郭書記也會來。”
    PS：這個月太忙了。周末都上班。而且天天加班。寫得少了些。大家多多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