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宇面色尷尬地點了點頭。卻又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尤其是賈光偉和楊衛國那逼人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更是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生怕讓他們看到自己了。他的目的是陰林辰暮一把。卻不想成為這些省市大領導記恨的對象。如果讓他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搞鬼。就算不說什么。估計心里也不會落下什么好印象。
    “十萬一千元。十萬一千元。還有人出更高的價嗎。”雖然加價很低。可卻也讓拍賣師心頭長緩了口氣。第一件拍賣品就流拍。對于后面的拍賣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也或許這個人出價后。會激發起其他人的拍買欲望。引發拍買高潮也不一定。
    拍賣場上就是這樣的。在槌子還沒有敲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陳子昂出價之后。許多人就顯得有些躍躍欲試的。可很快卻又偃旗息鼓下來。拍賣現場。仍然還是只有拍賣師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賣力地試圖煽動人們的情緒。可不論他如何表現。卻都像是對牛彈琴一般。全然沒有效果。壓根兒就沒有人來接茬。
    價值五六十萬的車子。價格才到十萬一千就沒人出價了。這種情況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極不尋常。拍賣師也是一身的汗水。在他的拍賣生涯中。遭遇過不少的滑鐵盧。可卻從來沒有一次像如今這般詭異的。甚至他都有些后悔承接這個活兒了。稍有不慎。一世英名就可能會毀之一旦。
    “十萬一千元第二次。十萬一千元第二次……”拍賣師一邊大聲說道。一邊不時地觀察著臺下的動靜和眾人臉上的表情。希望在最后的關鍵時刻。還能有人會出來喊價。繼續將價格推高上去。要不然即便拍賣出去了。對他來說也無疑是一種恥辱。
    可他卻失望了。至始至終。其他人就像是木雕泥塑的一般。似乎壓根兒就沒有想要參與的興趣。
    “十萬一千元第三……”拍賣師舉起手中的小槌子。準備下槌的時候。卻聽有人大聲說道：“五十萬。”
    現場頓時嘩然。陳子昂臉上原本得意的表情。也僵硬在了臉上。怒氣沖沖地轉過頭看過去。他倒是想要看看。誰他媽的這么大膽。敢和他過意不去。
    出價的是一個黑衫男子。三十歲出頭。面無表情。一臉的剛毅。對陳子昂那滿是怒火的目光更是視若無睹。令陳子昂愕然的是。這名男子是站在一旁的。而他身旁坐著的。卻是一個清美無雙。宛如絕美天使的女孩兒。一襲白色的裙子時尚性感。風情迷人。在她的笑容面前。仿佛燦爛的陽光都失去了光芒。
    一看這種架勢。陳子昂不由也是一滯。他不認識這個女孩兒。可卻也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兒的來頭必定不簡單。
    拍賣師也楞了一下。隨即就興奮起來。仿佛整個人身上的激情都被點燃了似的。大聲叫喊著：“五十萬。五十萬。122號出價五十萬。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其實對于這輛車子來說。五十萬的價格并不算高。可比起陳子昂的十萬一千元來說。真就高出了好幾倍。這在拍賣中也是極為罕見的。除非是孤注一擲。要讓其他人感受到志在必得的強烈決心。才會一次性就將價格抬高數倍。
    氣不過別人出價比自己高。將自己的氣勢全都壓過了。陳子昂就憤憤然地想要舉牌。卻被鄭慶宇拉了一把。這才頓時反應過來。他們來這里。又不是真為了拍買幾輛車。如果這樣斗氣的話。豈不反倒幫了林辰暮的忙。
    “五十萬第三次。”拍賣師手中的槌子重重敲下。塵埃落定。張永立和蕭妍不由都長舒了口氣。雖說虛驚一場。不過第一輛車總算是順利拍賣出去了。五十萬的拍賣價格。也和他們當初預計的差不多。
    在短暫的停滯后。很快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媽的。這個女的究竟是什么來頭。敢來壞我的好事。”陳子昂就氣呼呼地說道。臉都氣青了。
    他之所以比著起拍價加一千元。除了想用這種方式來奚落林辰暮之外。也有想要占便宜的念頭。十萬一千元買一輛幾乎是全新的豐田沙漠王子。這種好事。真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哪曉得。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鄭慶宇神色也有些不豫。雖然不滿陳子昂沉不住氣。壞了自己的好事。可事到如今。卻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他以后也難免有事會找到陳子昂幫忙。就叫來一旁的手下。去打聽122號的來頭。但凡參加拍賣會的。都務必要提前在管委會報名登記。因此并不難查出來。
    不多時。就有人回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
    “通恒集團。”一得到匯報。鄭慶宇不由就皺了皺眉頭。雖然通恒集團主要是在華川省。卻也是華川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實力不容小覷。卻是不知道。這次怎么會來武溪參加高新區的這個拍賣會。莫非有要來武溪發展的打算。
    “麻痹的。華川的企業。也敢到咱們武溪來挑釁。真是覺得我們武溪沒人了是不是。”陳子昂顯然也聽說過通恒集團。可或許是因為隔著省的原因。壓根兒就沒把這個龐然大物放在眼里。就罵罵咧咧道。
    “你別沖動。”鄭慶宇就連忙說道。他還真怕這個紈绔子弟會一時興起。和別人斗起氣來。那就麻煩了。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大家做生意。可不就是為了掙錢嗎。何況。在這里斗起來。徒惹一個強大的對手不說。只會讓林辰暮撿便宜。
    “麻痹的。我也知道。可就是氣不過。”陳子昂氣呼呼道。想他陳大少。這些年來在武溪混得是風生水起的。誰敢不賣他面子。可自從林辰暮來了之后。還真是處處不順。現在就連一個華川來的小妞。都敢和他較勁兒了。
    不過。還別說。這個妞兒長得還真是不錯。陳子昂不由又轉過頭打量了女孩兒一眼。心里就在琢磨。怎么才能和對方套套近乎。
    第一輛車順利拍出之后。接下來的氣氛就活躍了許多。每一輛車。都以比較合理的價格拍出。看到這種情況。鄭慶宇和陳子昂臉都青了。鄭慶宇更是沒好氣地瞪了陳子昂一眼。如果不是他跑出來攪局。或許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而前排坐的幾位領導。也開始談笑風生起來。剛才看到那一幕。還真是讓人捏了一把冷汗。真要是成為一場鬧劇。來現場的領導干部個個顏面都無光。
    拍到最后。就剩下林辰暮曾經的座駕。那輛奧迪了。可還不等拍賣師介紹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舉牌喊道：“五十萬。”居然還是通恒集團那個不茍言笑的男子。顯然是得了身旁女孩兒的示意。
    陳子昂的臉色就更難看了。輕聲罵道：“麻痹。這輛破車也能賣五十萬。”通恒集團已經拍下兩部車了。難道說。還想把這輛也收入囊中。他們通恒集團就那么缺車。讓他真是有些搞不懂。
    其實林辰暮的這輛奧迪。雖然是二手的。但放在二手市場。也能值這個價。不過因為對林辰暮的嫉恨。讓他連帶著對林辰暮曾經坐過的這輛車也沒什么好感。
    可價格卻并沒有停留在五十萬上。出價的人是絡繹不絕。往往一個人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其他人就緊接著喊出新的價格了。短短一分鐘內價格是連連攀升。很快被叫到了六十五萬。
    聽到這個價格。鄭慶宇也是不由驚愕。這輛車新買也不過就六七十萬。就算加上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也超不過七十萬。按理說。二手車拍賣。能賣到新車價格的八成就算不錯了。可為什么還會有人出價六十五萬來買這輛車。恐怕所看重的。就絕非車子本身的價值了。
    可令他震驚的是。價格并沒有在六十五萬上止步。而是繼續往上攀升。不過到了這個價位。大家出價也就比較謹慎的。通常是五千一萬的往上加。甚至還有只加一千的。
    看著這爭奪激烈的拍賣場景。賈光偉也有些迷糊了。就湊近了身邊的省委宣傳部部長郭洪宇。問道：“郭部長啊。請教一下。這輛車真那么值錢嗎。”
    郭洪宇微微一滯。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賈光偉的問題。就笑著說道：“呵呵。我對車也不是很懂。”
    賈光偉就皺著眉頭說道：“僅僅是一個高新區。就有那么多超標公車。而且每輛的價值都不菲。看來這公車改革。真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一旁的楊衛國就搭腔道：“是啊。小林來向我匯報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他也知道自己這么做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甚至成為‘公敵’。但倘若能推動公車改革一點點的進程。也覺值了。這次拍賣的所有收入。將全部用于區內學校校車和交通車的補充和改善。”
    “好。這才是我們黨和國家的好同志。”賈光偉又對郭洪宇說道：“郭部長。你認為。如此一心為公的優秀干部。不值得你們宣傳部大力宣傳和推廣嗎。”
    郭洪宇就笑了笑。說道：“我這次過來。可不就是要好好推廣和宣傳高新區的這種模式嗎。”看似和賈光偉是同一個意思。但巧妙地把林辰暮換成了高新區。其中的味道。自然是不言而喻。而楊衛國和賈光偉。也是心知肚明。
    PS：小寒無語了。到了十一點半。就登陸不進后臺。而過一個小時才能登陸。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