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笑瞇瞇地說:“是的,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可以結合起來診斷,相互映證。”
“前邊姜先生,魯先生他們都進行了中醫的四診法診斷,再重復起來,很浪費張老的休息時間。”
呃,姜詩文、魯鄲、肖杰、王希蓉都面色微寒,啞口無言。
秦凡的話其實并沒有惡意,但是幾人聽起來就特別刺耳。
的確,他們先前進行診斷,全是重復望聞問切四診法。
問了很多相互重復的話題。
秦凡如此說,似乎就是說他們在浪費張老的時間。
可李秘書聽到耳里,又是不同的感受,他覺得這是秦凡有意在張老面前表現。
他暗忖:“這小秦醫生,好像很喜歡賣弄自己懂得多,怎么一點都不謙虛。”
就是房學林也同樣感覺是這樣,眉毛跟著就皺起來。
“唉,這小秦還是太年輕,忘記了我的叮囑。”
張老倒沒有說什么,對秦凡和眾人微笑示意。
“我去休息一會,先失陪下。”
眾人都紛紛站起來躬送張老離開,有生活秘書陪張老去大院的偏房休息。
李秘書再次走進來,他顯得心事重重,心情沉重。
“張老現在身患重疾,在西醫那邊已經反復檢查過。”他頓了頓,又接著說:“結論很不好。”
“不知道各位先生是如何看待?”
肖杰分別和魯鄲、姜詩文、王希蓉對視一眼。
目光從房學林身上掃過,最終落在秦凡身上,嘴角掛起一抹淺笑。
眉毛一挑,“小秦醫生,你來說說?”
都以為秦凡會站出來,毫不謙遜地說出他的診斷。
哪知,秦凡擺擺手,“在各位先生面前,我怎么可以逾越。”
“你們經驗豐富,一言九鼎,李秘書你說是不是?”
他心中是有治療思路,但不是現在揭開謎底的時候。
何況,這四大家族的人都虎視眈眈。
房學林微微一笑,暗自點頭,似乎很贊賞秦凡的懂事。
“好吧,那還是肖先生你們來說說,一會小秦醫生最后說。”
李秘書不知道四大家族的貓膩,只認為秦凡這是謙讓。
從經驗來說,中醫看歲數,他也愿意選擇肖杰這種老中醫。
氣得肖戰心中暗罵,“真是小狐貍,滴水不漏。”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正色起來。
“好吧,我先來拋磚引玉,相信大家都診斷出結果。”
“從中醫的四診法判斷,張老目前的病來自肝臟,已到鼓脹階段。”
“肖先生,鼓脹是什么?”李秘書問。
“簡單地說,在中醫里屬于鼓脹,如果是西醫,就是肝硬化晚期,進入到失代償期。”
“是的,從張老目前的情況看。”姜詩文皺眉頓了頓,“大概一年時間左右。”
魯鄲和王希蓉,房學林都頻頻點頭。
李秘書也是點頭,西醫早作出這個結論。
讓中醫名家再次會診,就是看能不能準確診斷。
他起身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一摞醫學檢查報告。
“各位先生都診斷得沒有錯,張老目前的病很棘手。”
“這是西醫的各種檢查和不同時期的拍片。”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想聽一聽大家的意見,尋找一個最佳可行的治療方案出來。”
原來,這才是叫來眾人的真正目的。
幾人都是醫學名家,雖然精通中醫,對西醫多少有點了解。
聽了李秘書的話,都不禁沉吟思忖起來。
這時,四大家族的人也沒有心思與秦凡耍手段,玩心眼。
他們都知道,如果提出一個方案,得到張老的同意,還對目前病情有利。
絕對是對家族大有好處。
更會讓張老另眼相看,這個人情是無數人都求之不得。
姜詩文抿了一口茶水。
“我先從中醫角度來說,《黃帝內經·靈樞》本神篇記載肝藏血,血舍魂。”
“古人很早就認識到肝具有儲藏血液、調節血量的生理功能,從而決定了肝病必然會存在血瘀證之病機。”
“所以中醫治療思路主要體現健脾理氣,活血化瘀,清熱利濕四個方面。”
“但是,治療周期長,可以提高患者生活質量,適當延長患者一定的生命周期,不過要根據個人體質來說。”
“可張老目前已經出現腸胃出血、腹水等嚴重并發癥。”
她沒有繼續說,只是微微搖頭。
這個意思就表明了中醫對張老目前的情況療效欠佳。
“嗯,詩文和我的想法一樣。”魯鄲接過話題。
他們是夫妻,這時不僅代表的是姜家,也代表魯家。
“從西醫的角度講,肝移植治療無疑是最直接,也最有效。”
“據統計肝移植患者術后一年生存率為85%左右,十年生存率已經可以達到60%-70%。”
“只是老年患者的肝移植手術具有高感染率、高耐藥率的特點,因此術后生存期會小于年輕人。”
他們夫妻倆人將中醫,西醫的不同治療都簡單闡述了一下。
分析也通俗易懂,連李秘書也聽懂他們的意思。
相比下,西醫的肝移植手術比較成熟,存活率要高于中醫。
王希蓉也附和點頭說:“中醫治療肝硬化,影響因素較多,早期及時中醫治療效果較好,可長期控制。”
“中期效果稍差,晚期肝硬化導致出血腹水等嚴重并發癥,中醫治療是很難逆轉,療效相對來說比較差。”
肖杰和姜詩文、魯鄲都紛紛點頭。
“房會長,你的看法呢?”李秘書又問。
中醫協會作為是官方組織,他特意征詢房學林的意見。
其實,四大家族的人都闡述得很清楚。
房學林看了看在座的幾人,才很謙虛地說。
“各位先生其實說得很詳細,我也不做累贅。”
“中醫學強調整體論,天人合一,辨證施治。”
“根據張老目前的情況,我們要考慮患者病情的反復波動,濕熱邪氣未盡的因素。”
“也要顧及患者久病,體虛肝腎不足的一面,建議中西醫結合,標本兼治,可以有比較好的療效。”
他的意思是采取西醫手術,中醫調理身體機能。
李秘書也聽懂了,連連點頭,似乎只有這種方法可行。
這時,肖杰和魯鄲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會意的笑容。
魯鄲眉毛上揚,“小秦醫生,你有什么高見?”
心中暗忖:“難道你還能提出新的治療思路?”
姜詩文和王希蓉同樣露出一抹淺笑。
的確,在座的幾人都是醫學名家,已經將病情分析得很透徹。
連治療思路都提出來,秦凡難道會有新的思路?
頂多就是將前邊眾人說的話重復一遍而已。
李秘書聽到魯鄲這么一說,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小醫生的存在。
不過,張老的身份特殊,現在情況不樂觀。
哪怕秦凡只是重復前邊幾位的話,他也要聽一聽,不敢絲毫馬虎。
他再次把目光落在秦凡身上,想聽聽秦凡會怎么說。
秦凡笑了笑,站起來。
“肖先生、魯先生、姜先生、王先生,你們都說完沒有?”
他逐一念到四大家族的人,眾人都不禁微微一怔。
看秦凡的表情,似乎他還真有新的思路。
“呵呵,小秦醫生,我們就是開始的結論和建議。”肖杰笑起來。
“是的,小秦醫生,不必在意我們的年齡比你大,有話就大膽直說。”魯鄲說。
姜詩文和王希蓉也紛紛點頭。
可房學林卻感覺到一絲莫名的火藥味,秦凡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只是針對了四大家族。
心中思忖:“這小秦到底是怎么了?”
“小秦醫生,你就大膽地說出來。”李秘書鼓勵秦凡。
“好吧,那我就大膽地說啦,有不對的地方還請見諒。”他笑瞇瞇地說。
忽然,話鋒一轉。
“肖先生、魯先生、姜先生、王先生,你們提出的辦法,是不是思路太陳舊,太墨守陳規?”
頓時,滿屋子的人都出現片刻的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