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臨床實踐，誰也不愿意當小白鼠。
    李秘書看著秦凡，同樣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沒有臨床實踐。”秦凡搖搖頭淡聲說。
    李秘書和房學林頓時皺起眉毛。
    誰都清楚，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對臨床實踐都非常重視。
    “哈哈哈，小秦醫生，沒有臨床實踐經驗的治療方式，你拿到這里來說？”魯鄲開始發難。
    “小秦先生，這里是張老的大院，你要搞清楚！”
    肖杰臉色一寒，顯得有幾分氣憤填膺。
    “你把這里當實驗室？還是將今天的會診當兒戲？”
    好不容易找到秦凡的一個破綻，不趁機打壓都不是四大家族的人。
    肖杰其實是說給李秘書聽的，意思是說秦凡將張老當成小白鼠來做實踐。
    果真，李秘書的眉毛都快皺成一團。
    王希蓉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凡，開始落井下石。
    “李秘書，這種嘩眾取寵的治療思路，斷然不可信！”
    她緩緩地說：“我現在開始懷疑小秦醫生的動機！”
    她是直接將秦凡提出的治療思路上升到動機不純，這可就嚴重了。
    張老身份特殊，如果真被張家這么認為，那問題就不是治療思路的問題，而是帶有謀殺的味道。
    李秘書的眼神開始變得有點凌厲起來。
    房學林聞言，背脊都開始冒出層層冷汗。
    他正想為秦凡辯解一兩句，不料秦凡卻忽然大笑起來。
    “真是可笑！”
    他掃視一眼坐著的肖杰、魯鄲和姜詩文，王希蓉。
    “你們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是呀，柳木接骨術早有記載，可現代社會中沒有人能做到。
    但是秦凡卻創造了首例臨床實踐。
    想到這里，房學林立即感覺秦凡的治療思路或許真的可以。
    李秘書也想到這一點，神情緩和下來。
    “李秘書，方案我已經提出來，至于采納與否，我想最好是讓張老自己決定。”秦凡轉身又對李秘書說。
    “呵呵，讓張老來決定，小秦醫生，你的方案有多大的把握？”
    魯鄲再次輕笑，“你敢說有百分百的保證？”
    “哦，要醫生作百分百的保證，請問魯先生，你多大歲數了。”
    “怎么說出這么幼稚的話來，可有病人找你這樣保證過？”秦凡反問。
    呃，魯鄲無言以對。
    秦凡淡聲說：“如果所有病人都事先找醫生百分百的保證，我估計魯先生第一個就要將病人趕出去。”
    李秘書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凡。
    “秦先生，雖然不說百分百，但是張老情況特殊，容不得我們有疏忽。”
    “但是我依舊想問，你真的有把握？”
    “有沒有把握，試一試不就知道了。”秦凡依舊是笑瞇瞇地。
    他根本不會按照他們的意思給出任何承諾。
    開什么國際玩笑，哪有醫生給你百分百的保證。
    只能是盡力而為。
    何況，張老本就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面臨全面崩潰。
    秦凡的這個思路，本就是無奈之舉，也算是最佳的辦法。
    “好吧，請各位先生稍等。”李秘書掃視眾人一眼。
    他再次離開，估計是征求張老的意見。
    正如秦凡所言，采取那種方式，決定權在于張老，他只提出治療思路。
    治病的前提是要患者自己選擇，那樣患者才能配合治療。
    大約半個小時，面無表情地李秘書再次走進來。
    他掃視了眾人，來到秦凡面前。
    “秦先生，張老要和你單獨聊一聊。”
    頓時，姜詩文、魯鄲和肖杰、王希蓉都驚愕得張大嘴巴。
    誰也沒想到張老選擇了貌似最不靠譜的秦凡。
    四人對視一眼，都清晰可見那種深深忌憚。
    他們很清楚，一旦秦凡真的治好張老，得到張家的支持。
    他們所面臨的壓力就無形中增加很多。
    “好！”
    秦凡站起來，他對房學林點點頭，后者神情很復雜。
    “各位先生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李秘書丟下一句話，帶著秦凡來到一間偏房。
    他敲了敲房門才推開。
    “秦先生，請！”
    張老經過短暫的休息，看起來精神好上一些。
    屋子中，還有一個身穿便裝，虎背熊腰的三十幾歲的男子。
    “張老，秦先生過來了。”
    “小秦，你坐。”張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謝謝！”
    秦凡笑了笑，很自然地坐在張老的下首。
    李秘書給秦凡斟上茶水。
    張老擺擺手，“小李，你下去吧。”
    李秘書恭敬地退出房間，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沒有動。
    “豐兒，你也出去吧。”
    “爸！”
    原來這年輕人竟然是張老的兒子張豐，也是張家第三代。
    張豐看了看秦凡，很有戒備心。
    張老微微皺眉，“叫你出去！有小秦在就可以了，他是你李爺爺推薦的，你難道還不放心？！”
    秦凡聞言，心中暗忖：“原來，李爺爺早給張老通氣過。”
    不過，想一想也理所當然。
    張老身份特殊，如果只憑房學林帶著，顯然不可能近得了張老的身邊。
    只是讓房學林帶著，掩人耳目罷了。
    “是，秦先生，拜托了。”張豐對秦凡說。
    他眼神很復雜，有真誠，有擔憂、還有一絲警告。
    前一刻聽到李秘書匯報李代桃僵的治療思路，張豐是感覺太不可思議，聞所未聞。
    可張老沉吟片刻，就決定要和秦凡再聊一聊。
    秦凡對張豐點點頭，“放心吧。”
    張豐轉身走出房間，還輕輕關上房門，卻沒有走太遠。
    待張豐離開，秦凡對張老微微一笑。
    “張老，您休息了片刻，是不是感覺好上不少？”
    “嗯，有時感覺很疲憊，就要睡上一會，但是很快就會醒來。”張老說。
    “主要是您心懷國家大事，不能完全入睡，就像緊繃的弦，一直沒有得到松弛。”
    “張老，您老肯定一直都是熬夜，凌晨三四點還沒有睡覺。”
    “嗯，事情太多，往往那時少有人打擾。”張老很坦然地承認。
    “這和我的病有關？”他反問秦凡。
    “是的，您應該知道丑時是哪個時間段吧？”
    “嗯，這個當然知道，就是凌晨一點整到凌晨三點整。”
    “張老，那您知道一天中有陰陽消長吧。”
    “知道，簡單的劃分，從早上太陽升起就是陽氣逐漸上升，中午后就是陽氣逐漸下降，陰氣漸旺。”張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