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蘭撫摸著柔軟的被褥，她似乎能聞到秦凡身上的氣息。
    她靜靜地坐在床邊，默默地流著淚。
    床頭柜上，有個小鏡框，那是秦凡和她的照片。
    在醫院的大門外，一輛出租穩穩地停下。
    從車上下來一個面容憔悴，年約六十來歲的老者。
    他徑直向醫院的門診部走去。
    走進門診大樓，他四處看了看，見有個很年輕的女醫生路過。
    他連忙上前詢問。
    “這位醫生你好，請問文青和伏燕妮他們在嗎？”
    如果他問其他的醫生，可能還真不知道。
    只不過，他的運氣似乎很不錯，他詢問的人恰恰就是到一樓大廳辦完事的康雅。
    她和伏燕妮、小文都是一層公寓房。
    康雅見對方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哦，文哥和燕妮姐在公寓里，好像剛才來了客人。”
    “咦，老先生，你沒給他們打電話嗎？”
    老者有些難為情地擠出一絲苦笑。
    “我姓姜，來自京城，我沒有他們的電話。”
    不錯，來人正是姜天睿。
    他還真沒有小文和鳳凰女的手機號。
    在京城時，只是和小文、鳳凰女有過一次接觸，根本沒有留下對方的電話號碼。
    康雅掏出手機，想給鳳凰女打個電話，可轉念又想到小文和鳳凰女正在接待客人。
    她笑著說：“還是我帶你去吧。”
    “那太好啦，謝謝你！”姜天睿連連道謝。
    康雅很熱心，親自送姜天睿來到醫生公寓樓。
    她只認為對方可能是小文或鳳凰女的某個親戚。
    兩人剛走出電梯，就看見冷霜凝和王雅珍她們從秦凡的房間里走出來。
    “文哥、燕妮姐，有客人找你們！”康雅說。
    眾人都齊齊回頭。
    頓時，冷霜凝、小文和鳳凰女都愣住了。
    她們自然認得姜天睿。
    冷霜凝在見到姜天睿的那一瞬間，身體不由得一僵。
    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男人，她曾無數次悄悄回京城，遠遠地看過姜天睿。
    “姜叔，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姜叔叔，你讓我們去接你呀。”小文和鳳凰女都連忙上前說。
    姜天睿擠出一絲笑容，“沒關系的，幸好你們都在。”
    王雅珍和韓靈開始還一陣懵逼，這時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兩人不禁對視一眼。
    這可真不湊巧，冷霜凝明明不想提前公開身份，可冥冥中似乎有推手，還是將一家人湊到了港都。
    “哦，姜叔，這是先生的岳母。”小文介紹道。
    “親家！你好。”王雅珍很客氣地和姜天睿打招呼。
    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冷霜凝，才發現對方是波瀾不驚。
    “你好，大妹子，辛苦你們了。”姜天睿說。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臨海的親戚都提前來到了港都。
    這一聲親家，大妹子，頓時驚呆了康雅。
    她沒想到送過來的老者竟然是秦凡的父親。
    而小文和鳳凰女接待的更是秦凡的岳母。
    那么，毫無疑問，可能連秦凡的妻子周雨蘭也來了。
    小文又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韓靈，也是韓先生的女兒，你在醫館中見過。”
    “姜叔，你好！”韓靈落落大方地叫了一聲。
    “好，謝謝你們，為了秦凡的事，千里迢迢來到港都。”姜天睿感激地點頭說。
    這時，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冷霜凝身上。
    他的身體不禁一頓，對方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他心中止不住地有些激動，但對方又戴著面紗。
    暗忖：“這人會是誰，她的身上怎么有小蝴蝶的影子？”
    的確，無論方潔是化身冷霜凝，還是相貌大變。
    那種氣質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小文見狀，連忙岔開話題。
    “姜叔，這是先生的弟弟秦飛的老師，冷老師。”
    頓時，這個話題成功地讓姜天睿無暇去想為什么會有這種熟悉感。
    “嗯，你好！”他對冷霜凝點點頭，就詫異地問：“小文，你說凡兒的弟弟？”
    接著，他又補充，“你是說凡兒找到秦家的那個孩子了？”
    “是的，姜叔。”小文點點頭。
    他解釋道：“秦飛從小就被人帶到了日國，一年前來到華夏，無意中就和先生認識。”
    “機緣巧合下，先生發現了他身上的印記，這才相認。先生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準備給你一個驚喜的。”
    “哦，他在哪兒？”姜天睿追問。
    “他一大早去警署了解情況去了。”小文說：“姜叔，是我們不好，沒有保護好先生。”
    “這不怪你們，千萬不要自責。”姜天睿安慰。
    “凡兒被人惦記上，躲是躲不過的，現在沒找到他，就說明還有很大的概率是活著的。”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到他，查明事情真相！”
    “是的，爸說得很對！”這時，房門打開，走出周雨蘭。
    她聽到外邊的對話，知道是姜天睿從京城趕到，這才走出來。
    而姜天睿見到快要臨產的周雨蘭，也是大吃一驚。
    周雨蘭身懷姜家血脈，都是快要生產的人。
    他來港都沒和周雨蘭聯系，就是認為對方身體已經不適合遠行。
    可沒想到，周雨蘭還是千里迢迢地趕到。
    “雨蘭，你…”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爸！你不要怪我，我要來港都等他回來。”周雨蘭說。
    姜天睿暗自長嘆，他眼睛里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疼惜。
    “嗯，好孩子，你都這么重的身子，還前來港都。”
    “爸，沒事的，這孩子很堅強，不找到他爸，他是不會出生的。”
    周雨蘭苦笑著，眼淚卻忍不住滾落出來。
    她連忙用手抹了抹，“爸，我們到屋里坐吧。”
    姜天睿點點頭，走進兒子的公寓房。
    房間不大，只有周雨蘭和小文、鳳凰女跟進去了。
    其他人都在外邊。
    康雅見沒有什么事，她向冷霜凝低聲告別，就悄悄離開了。
    作為秦凡的最主要親屬，明面上自然是以周雨蘭和姜天睿為代表。
    姜天睿是秦凡的父親，他自然要了解具體情況。
    冷霜凝有小文代言，她也不想這個時候倉促地與丈夫相認。
    她隱忍了這么多年，大仇還沒有報。
    不會一時沖動，壞了整個計劃。
    周雨蘭知道冷霜凝是什么打算，所以，也不會主動去泄露秘密。
    鳳凰女給姜天睿和周雨蘭分別倒了一杯熱茶。
    “小文，易先生那邊是什么情況了？”周雨蘭問。
    小文不著痕跡地看了看門外的冷霜凝。
    其實，他如今掌握的信息，有很大一部分是從暗影的特殊渠道獲得。
    但是，冷霜凝又似乎有意讓周雨蘭來處理這件事。
    小文心領神會了冷霜凝的意圖，他組織了下語言。
    “現在港都警署出動了直升機，海上船只，擴大了搜尋范圍。”
    “青港大橋的那片海域，幾乎翻了個底朝天，水下每一寸礁石都探測過，沒有任何發現。”
    “小文，這一片海域中，有沒有鯊魚這種兇猛的魚類。”周雨蘭問。
    她忽然拋出一個聽起來很殘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