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微微一笑,“魯先生請坐,難道你不想和我談一談?”
“哼,我們之間沒有什么話可談!”魯寧冷哼。
“呵呵,不要說得那么絕對,我能出現(xiàn)在這里,也能讓你們魯家萬劫不復(fù)。”
聽到秦凡這么說,魯寧的眼睛不禁一瞇。
他的目光移到伊藤良品身上,見伊藤良品在秦凡面前低眉順眼。
他赫然全部明白過來。
只怕從開始做這個項目,前期盈利,包括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秦凡布下的局。
魯寧的心中泛起一陣悲哀,想到魯家目前的困境,真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他歇斯底里地說:“秦凡,你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魯家就是要滅亡,也會讓你姜家脫層皮!”
他這話倒也不是吹噓,畢竟立族幾百年,底蘊(yùn)還是有的。
“呵呵,魯先生,你想錯了,從頭到尾我就沒想過滅掉你們魯家。”
“至于你們魯家和我的恩怨,我不信你一點(diǎn)不知道!”
魯寧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也插不上嘴。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魯寧說。
秦凡淡淡一笑。
“剛才我就說過,能者居之,這也是救你們魯家的唯一出路!”
魯寧身子一顫,語氣明顯軟了幾分。
“你讓我來救魯家?秦凡,只怕你還做不了魯家的主!”
“呵呵,我能說出這句話,就能扶你上位!”秦凡淡聲說。
他從小馬拉車的挎包中拿出一張拓印的宣紙。
“我知道你的老父親還健在,你將這個交給他,他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魯寧狐疑地打開拓印的宣紙。
當(dāng)看清上邊的內(nèi)容,看到他先祖魯子牛的名字時,他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血色。
“血…血誓鐵券!”
伊藤良品很是好奇,不知道這張紙上是什么內(nèi)容。
可他沒有膽量湊過去看。
秦凡冷聲道:“姜家有數(shù)百年,幾代人沒見過鐵券內(nèi)容,就是不屑以這個來要求你們。”
“可魯鄲做的事,有愧于你們先祖!我非常不喜歡魯鄲。”
“既然伊藤先生都說你是個做實(shí)事的人,魯家由你來主事是再好不過的辦法。”
魯寧陷入一片沉思中。
他能想象到,秦凡說能夠讓魯家萬劫不復(fù),只怕真的能夠做到。
現(xiàn)在魯家的大部分資金套死,已經(jīng)是內(nèi)憂外患,如果秦凡再把血誓鐵券公布出去。
只怕魯家的聲譽(yù)將蕩然無存。
俗話說吃水不忘挖井人,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幾百年,但從此魯家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
這對于傳世大家族來說,無疑就是最致命的軟肋。
秦凡也不說話,他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客廳中的氣氛變得很安靜,還非常壓抑。
良久,魯寧才神情復(fù)雜地看了看秦凡,又看了一眼伊藤良品。
點(diǎn)點(diǎn)頭,“好,我立即去見我的父親。”
秦凡當(dāng)即就笑了,微微頷首。
他知道魯寧想通了,也想明白了。
魯寧將拓印的宣紙收起來,就匆忙離開。
“秦先生,那下一步怎么走?”伊藤良品小心翼翼地問。
“等魯先生的消息,這幾天要辛苦你了。”
“呵呵,沒有沒有,能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即便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秦凡滿頭黑線,這家伙簡直和李昊英有得一拼,拍起馬屁來是臉不紅心不跳。
話說魯寧出了維納斯大酒店。
司機(jī)接上他,發(fā)動了汽車,“魯先生,我們回公司嗎?”
“不,先去龍隱寺。”
小車很快就并入主干道,加速向郊外駛?cè)ァ?br/>
龍隱寺是京城郊區(qū)的一座寺廟,因山而得名。寺廟建于明代,在戰(zhàn)亂中幾經(jīng)燒毀,但又?jǐn)?shù)次重建。
這里的香火很旺,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
一個小時后,魯寧在寺廟外下了車。
他整理了下衣服,才舉步踏進(jìn)寺廟中。
穿過幾個大殿,又拐過幾道彎,他就深入寺廟的最里邊。
“魯施主,你好!”有個小沙彌迎了上來,雙手合十為禮。
“小師父,子穆居士呢?”魯寧問。
“哦,子穆居士正在參禪打坐。”小沙彌說:“魯施主,你要找他嗎?”
“是的,我有要緊事,煩請小師父通報一下。”
“那你跟我來吧,子穆居士也快結(jié)束了,你在外邊稍等一會。”
小沙彌就領(lǐng)著魯寧向后邊走去。
“魯施主,你在這里稍等會。”小沙彌指了指外邊的長凳。
“謝謝你,小師父。”
“阿彌陀佛,魯施主客氣了。”
小沙彌宣了聲佛號,就退走了。
魯寧也沒在外邊坐,而是心神不安地來回踱步。
子穆居士其實(shí)就是他的父親魯剛,三十年前,便隱身在龍隱寺帶發(fā)修行。
魯家每年都要捐贈給龍隱寺一大筆善款,就是因?yàn)轸攧偟木壒省?br/>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
房間的木門才嘎吱一聲打開。
出現(xiàn)一個花白頭發(fā),滿臉皺紋的滄桑老人,他就是魯剛,也就是子穆居士。
見到魯寧,子穆居士并沒有露出欣喜,反而是古井無波。
“阿彌陀佛!”
子穆居士雙手合十,高聲宣了聲佛號,便轉(zhuǎn)身走回屋子中。
盤腿坐在床榻上,手中的佛珠捻轉(zhuǎn)起來。
魯寧連忙整理好衣服,快步走進(jìn)房間。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爸!”
子穆居士波瀾不驚,微微搖頭。
“阿彌陀佛,塵歸塵土歸土,往事如云煙,你有何必來打擾我的清修。哎…你起來吧。”
魯寧五十幾歲,在老父親面前猶如一個小孩子。
他站了起來,躬身說:“爸,我也不想打擾您老人家,可是魯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
“阿彌陀佛。”
子穆居士手中的佛珠輕微一頓,宣了聲佛號,就垂目不語,手中的佛珠繼續(xù)捻轉(zhuǎn)著。
魯寧知道,既然父親沒有下文,那就是要聆聽。
其實(shí),這一路上,魯寧早就組織好語言。
他便從姜天睿帶妻子和孩子回家省親說起,一直說到魯家目前身陷泥潭。
又說到今天與秦凡偶遇。
他沒有隱瞞任何事,包括姜詩文在姜家自殺,魯志文帶肖鶯鶯離開都說了出來。
魯寧他知道,說得越詳細(xì),越能讓老父親有個判斷。
因?yàn)樽幽戮邮繉υS多事還真是不知道。
當(dāng)初魯鄲和姜詩文成婚后,隔了幾年,子穆居士就把大權(quán)移交。
從此隱居在龍隱寺,差不多有近二十多年沒有下過山。
魯鄲和魯寧都是每個月上山來看一下。
或許是因?yàn)榍逍薜木壒剩蟻硪仓皇顷P(guān)心他的身體健康,從不給他講家族中的事。
可以說,許多事情子穆居士都是第一次聽到。
房間中很安靜,只有魯寧的敘述聲。
子穆居士的臉上沒有動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但手中的佛珠明顯捻轉(zhuǎn)得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