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會苦惱呢？兩個人鬧別扭了？”孫蓉很詫異。
    鄭知文也抬頭看了下兒子鄭建寧。
    “牙齒和舌頭還要打架呢，男人嘛，多讓讓女孩子。”
    鄭建寧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他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只是對方帶著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孩子。”
    “離婚的？”孫蓉有些意外。
    “也不是，女孩子的丈夫犧牲了，還是新婚那天陰陽兩隔。”
    孫蓉再次怔住，“唉，這女孩還真是可憐。”
    “我這個戰友把心里話對女孩說了，結果女孩說兩人不合適。”
    鄭建寧借其他人的身份來說他自己的事。
    “爸、媽，你們怎么看這個問題？”
    “你那戰友是誰啊？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沒有幾個沒結婚的。”鄭知文說。
    “爸，你就看著張豐他們幾個，我在部隊上的戰友那么多。”
    “我這戰友的家庭背景挺好的，女孩子那邊也不錯，但他現在是兩邊焦慮。”
    “既擔心女孩不答應，又擔心家里父母反對。”鄭建寧繼續拋出問題。
    “呵呵，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辦。”鄭知文搖搖頭，又繼續折騰他的君子蘭。
    “怎么不好辦啊，年輕人是年輕人的事，我覺得只要年輕人滿意幸福就可以了。”
    鄭建寧有些著急了。
    “建寧，有些事你們年輕人只會考慮到自己，并不是我們有偏見。”孫蓉說。
    “設身處地來說，就是我也不愿意你娶個帶孩子的女人。”
    “你想一想啊，幸幸苦苦幫別人帶大孩子，說不定這孩子以后并不會感激你，除非孩子改姓。”
    鄭建寧心中是拔涼拔涼的。
    “改姓肯定是不行的，女孩之所以要生下孩子，就是要給死去的丈夫留下后代，讓孩子改姓太不道義了。”
    “你們的思想怎么這么僵化，還在意跟誰姓？”
    鄭知文看了鄭建寧一眼，“那你去問問你爺爺，他同意嗎？”
    鄭建寧當即就無語了。
    爺爺更是一個老傳統，說一不二的，很少有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連六十歲的老爸有時都會挨打，何況是他這個孫子。
    孫蓉又說道：“建寧，我給你說啊，婚姻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你好好勸一勸你的戰友，并不是爸媽瞧不起結過婚的女孩。”
    “而是現實就是如此，或許一般的家庭，可能無所謂。”
    “像我們這種家庭，你去接一個二婚還帶孩子的女人當老婆。”
    “我們即便是不在意，可別人會怎么看鄭家，首先你爺爺那關就過不了。”
    鄭建寧氣得噌地一下就站起來。
    “面子面子，是你們面子重要，還是我們的幸福重要！”
    他氣呼呼地從衣帽架取下軍帽戴上。
    “建寧，你不在家吃飯嗎？”孫蓉追出來問。
    “不吃了，我去勸戰友！”鄭建寧氣呼呼地走了。
    見兒子很是生氣地走了，老兩口頓時有些發愣。
    “嗨，這孩子，別人的事，他氣什么？”孫蓉沒好氣地說。
    鄭知文用手推了推眼鏡，同樣很困惑。
    說實話，鄭建寧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了解到父母的想法后。
    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面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嗎？一點不管小輩們的感受。
    他著實有些想不通。
    鄭建寧坐在吉普車上，給張豐撥打了一個電話。
    “老大，你在哪兒呀？”
    “我還能在哪兒，守著你嫂子啊。”張豐在電話里沒好氣地說。
    不過，他聽出鄭建寧的情緒有些低落。
    “你過來吧，來我這里吃飯，杰雄他們也在。”
    鄭建寧本就有意找張豐訴苦，便答應下來，啟動吉普車向張豐家而去。
    而南疆邊陲的秦凡還在望夫鄉的鄉醫院。
    經過他的幾天治療，急性血吸蟲患者都陸續康復出院。
    發現的慢性血吸蟲患者也在有條不紊地治療中，病情逐漸穩定下來。
    這時，他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譚冠英副部長打過來的。
    “秦先生，你回一趟縣醫院吧，這里收治了一名晚期血吸蟲患者的危重病人。”
    “是從林河轉過來的，需要你們中西醫共同會診。”
    “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來，盡可能地挽救病人的生命。”
    “好，我馬上出發。”
    病情就是軍情，秦凡從來不推辭，更不會耽擱，叫上狄朝貴就往縣城趕。
    不知不覺，他來支邊已經有半個月時間了。
    一晃就到5.1勞動節，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回不了京城。
    也不知道趙家書、伊雷他們走了沒有。
    今天出現的晚期血吸蟲患者，還是來支邊這么久，第一次遇到的最嚴重的病人。
    林河鄉是陳惕守支援的地方，他那里沒有幾個患者。
    本來認為是最輕松的，沒想到出現一個晚期血吸蟲危重患者。
    主要還是衛生醫療跟不上，經濟太落后。
    不少人患病后，舍不得花錢，就一拖再拖，最后成了慢性，再轉為晚期。
    “秦專家，你每天都太累了，休息下吧。”狄朝貴關心地說。
    “回縣城要一個半小時，你抓緊時間睡一睡，到了我叫你。”
    秦凡點點頭，“好吧，那我先睡會。”
    他靠在座椅上，幾乎是秒睡，沒一會就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狄朝貴為了讓秦凡睡得安穩一些，轉彎時都是盡量緩慢一點。
    他和秦凡天天在一起，親眼目睹了秦凡的認真態度。
    每天晚上要起夜一兩次，前去探視患者。
    醫院里遇到一些棘手病人，也是秦凡參與。
    除此之外，每天還要抽時間給上級領導匯報。
    說實話，狄朝貴是真的服氣了。
    他在機關單位見的上級領導也不少，卻從來沒見過像秦凡這么拼命的。
    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
    “哦，到了嗎？”秦凡在一個減速帶的顛簸中又醒過來。
    “進縣城了，馬上就到醫院。”
    “哎呀，睡得真舒服啊，朝貴，我一會去開會，你也抓緊時間睡一會。”
    “這段時間跟著我東奔西跑的，你也挺累的。”秦凡說。
    狄朝貴點點頭。
    他心中很溫暖，跟著這樣的上級領導，他發現再累，也有動力。
    桑塔拉沖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秦專家，你不熟悉地方，我先帶你去吧。”狄朝貴鎖好車子。
    兩人就向急診大樓走去。
    狄朝貴先送秦凡到醫院的會議室，他才返回車里休息。
    推開會議室的門，張圣杰、陳惕守、丁順、方語蓉都已經到了。
    譚冠英副部長沒有來現場，而是小邱秘書在。
    還有縣醫院的院長、主治醫師等。
    “秦先生，快進來坐。”小邱秘書招招手。
    秦凡對著眾人點頭，他發現還有慕容明、豐甫沒有趕到。
    小邱秘書便給秦凡介紹了一下縣醫院的醫生。
    雙方認識后，秦凡拿起桌子上的一大摞檢查報告看起來。
    患者是女性，才30歲不到，典型的血吸蟲晚期，腹脹如鼓，骨瘦如柴。
    秦凡思忖了下，考慮到患者的實際身體情況。
    他覺得這種危重晚期的病人，首先要排出患者體內的腹水。
    然后中醫介入進行補氣補血，先改善患者體質后，再采取西醫手術切脾治療。
    中西醫結合，讓中醫來給西醫創造有利的手術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