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把槍和韓靈印象中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四四方方，還挺大。
    鄭老哈哈大笑，“當然能用，只是子彈不容易找到了。”
    鄭建寧在一旁給韓靈說：“這是駁殼槍，是爺爺參加革命時就帶在身邊的。”
    “他老人家說有感情了，就一直沒有丟。”
    “哦。”韓靈點點頭。
    鄭建寧端來一杯水放在了韓靈面前。
    “是啊，有感情才舍不得，還忘不了。”鄭老擦拭得很仔細。
    雖然駁殼槍已經是老古董，但絲毫見不到銹跡，烏黑發亮，寒氣逼人。
    韓靈相信，死在這把槍下的敵人絕對不會少。
    鄭老把駁殼槍用紅綢包好，收進一個木盒子中。
    說道：“好了，每個月都要保養一次，這是習慣。”
    楚紹端過來一盆水，鄭老把手洗干凈，又在白毛巾上擦拭了下。
    這才坐到藤椅上。
    “小靈兒，讓你等久了，來吧，還要請你繼續溫針灸。”
    韓靈笑著點點頭，“嗯，沒關系的。”
    她把鄭老的褲管卷起來，露出膝蓋以下部位，依舊在上次的穴位針灸。
    隨后又點燃艾灸進行炙烤。
    鄭老閉著眼睛養神，這種溫針灸的效果自然比一般的效果好。
    房間中靜悄悄地，鄭建寧和楚紹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韓靈溫針灸。
    幾十分鐘后，鄭老的背上又冒出微汗，就是韓靈她自己也在炙烤下都感覺有點發熱。
    鄭老很滿意地點頭。
    “做了以后非常舒服，那種冷風倒灌的感覺基本感覺不到了。”
    韓靈抿嘴一笑，“這是剛做了針灸，把穴位經絡打開了，所以您會很舒服。”
    “長期這么做，只要防護得好，到了冬天，您老就不會那么難受。”
    鄭老點點頭，伸手在肩膀上捶了兩下。
    “這人老了啊，骨頭都是僵硬的，全身都很犟。”
    韓靈是個很聰明的女孩，當即便知道這是鄭老想讓她一起按摩，卻不明說。
    便笑道：“鄭爺爺，反正我也過來了，您先休息下，一會我再給你按摩。”
    “哦，好好好，那太麻煩你了。”
    “沒關系的。”
    她卻不知，這恰恰就是鄭老用來試探她的。
    “韓醫生，你先喝點水吧。”鄭建寧見韓靈有些熱，心疼不已。
    韓靈洗了下手，坐下來喝了幾口水，便給鄭老按摩起來。
    中醫按摩是韓靈最早學的東西，所以在手法上是最嫻熟，也最有心得。
    胖人的脂肪厚，一般要用重力，才能按到穴位和經絡，患者才會感覺舒服。
    而瘦人的脂肪少，就需要輕一點，如果太重，那就不是享受，而是難受。
    從年齡來說，年輕人喜歡重力，年老的則喜歡輕一點。
    所以中醫按摩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是需要長期摸索。
    她給鄭老按摩下來，鄭老是真的很舒坦。
    幾十分鐘后，才結束治療。
    見時間快到中午了，韓靈正準備提出告辭。
    鄭老卻說道：“小靈兒，中午就在這里陪我吃頓飯吧。”
    還不等韓靈回答，鄭老又吩咐楚紹。
    “讓廚師今天中午多準備兩個人的飯菜。”
    頓時，韓靈就很無語。
    忍不住看了一下鄭建寧。
    心道，還真的是一脈相傳，連留人的方式都是一樣，都不和人商量一下。
    不過，既然鄭老已經決定，韓靈也不會掃了鄭老的興致。
    離午飯還有一個小時。
    鄭老站起來，“小靈兒，你陪爺爺去走一走。”
    “嗯。”韓靈點點頭。
    鄭建寧正想跟上，鄭老回頭說：“你別跟來了。”
    呃，鄭建寧當即就傻眼了。
    他把目光投向楚紹，結果楚紹搖搖頭，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但鄭老沒有限制楚紹，楚紹便跟在鄭老身后七八米遠。
    韓靈攙扶著鄭老，鄭老拄著拐杖，這一老一少就散步在樹蔭下。
    其實，也沒有交談什么。
    就是隨便聊聊家常，鄭老主要是問了問韓靈來京城后的一些情況。
    韓靈才23歲，在許多家庭中，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還沒成家呢。
    韓靈雖然當媽媽了，但還像一個孩子一般。
    所以和鄭老交談起來，一點不拘束，有時還讓鄭老哈哈大笑。
    可屋子中的鄭建寧就如坐針氈。
    他不知道爺爺為什么會讓韓靈陪著散步。
    在院壩中走來走去，患得患失。
    好不容易才見到鄭老和韓靈、楚紹走了回來。
    他觀察著韓靈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
    再把目光看向楚紹，后者又是搖頭，鄭建寧郁悶得不行。
    韓靈在這里陪著鄭老吃了頓飯，才有禮貌地和鄭老告辭。
    看著韓靈和鄭建寧離開，鄭老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眼神中的冷冽之氣變得異常的柔和。
    “楚紹。”
    “在，老將軍。”楚紹又是一個立正，腰桿挺得筆直。
    “你代表我去拜訪姜老先生，這個老家伙我也有十幾年沒見過了。”
    “就說我的腰背疼痛，需要小靈兒來我這里住上一周時間。”
    “啊…”
    楚紹頓時就驚愕得嘴巴合不攏。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就是鄭建寧這個長孫，也從來沒有在小樓住上一周。
    最多沒有超過兩天時間。
    “啊什么啊，還不快去執行。”鄭老瞪了一眼。
    “是！”楚紹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老將軍，韓醫生有個小孩，離不開大人的。”
    鄭老沒好氣地說：“你怎么這么笨，不知道想辦法一起帶過來。”
    “是！屬下知道了！”楚紹連忙答道。
    只不過，他心中直嘀咕。
    “難道老將軍也看中這個孫媳婦了，可是姜家能同意嗎？”
    話說鄭建寧送韓靈回扁鵲堂。
    他問道：“靈兒，你和我爺爺都談了些什么啊？”
    韓靈不作答。
    “靈兒，我爺爺沒有問其他的嗎？”
    韓靈依舊是看著窗外不吭聲。
    鄭建寧也沒辦法，只有不再說話，別提心中有多郁悶。
    這邊的楚紹開著車前往了姜家。
    楚紹直接來到老宅正門，帶上禮物，按照規矩投下拜貼。
    李瀟把楚紹迎進了前院的客廳。
    他親自給楚紹倒上茶水，“楚將軍，你請坐，我去通知太老爺過來。”
    “嗯，謝謝管家。”
    沒一會，姜誠就在陳途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姜老先生！”楚紹站起來。
    “坐吧坐吧，一晃我都有十來年沒有見過老將軍和你了。”姜誠壓了壓手。
    楚紹笑道：“是的，老將軍他也是說有十來年沒有見過您了。”
    “他還特意讓我代話，向您問好。”
    姜誠點點頭，“老將軍身體還好吧？”
    “謝姜老先生掛念，老將軍在韓醫生的治療下，老寒腿的痛楚大減。”
    “只是，老將軍這幾天腰背疼痛，今天經過韓醫生的按摩后，得到一些緩解。”
    “韓醫生心靈手巧，老將軍非常欣賞和喜歡。”
    “所以，老將軍讓屬下代表他過來請韓醫生到療養院住上一周時間。”
    “住上一周時間？”姜誠當即就愣住了。
    接著，姜誠的頭就搖得像撥浪鼓。
    “不行不行，小果兒還不能離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