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聲音微顫，顧時易都不敢往下去問。
    “顧時易，我想清楚了”，程蘇上前一步，靠在顧時易的跟前，“我跟你，跟你一輩子，你愿意嗎？”
    你愿意嗎？
    愿意嗎？
    ......
    幾個字，環繞在顧時易眼前。
    愿意啊！
    當然愿意！！！
    倏地，顧時易抱住了程蘇的腰身，“...蘇寶......別離開我......”
    “我沒有說要離開你啊，顧時易”，程蘇說。
    就這么抱著她，程蘇能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悸動，他的顫抖，還有輕微的哽咽。
    “顧時易，你知道嗎，你說...你是魔族......我真的好擔心，好害怕......”
    “可是我最后，我還是覺得......我愛你，顧時易，我愛你，我愛你，我......”
    “蘇寶，我知道，我也愛你，蘇寶”，顧時易環著程蘇腰身的手往上挪了挪，很準確地抱住了程蘇的后腰，臉貼在程蘇的小腹上，喉結上下微動，顧時易嘎聲，“蘇寶，是我不好”
    “嗯？”
    “人魔兩族，本就不同源，蘇寶，孩子在你肚子里，辛苦你了”，說著，隔著一層淺薄的睡裙，顧時易吻了上去，纏綿輕緩。
    “顧時易，我能受得住”，程蘇說，“其實，這些天，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問了張楚生，他都告訴我了”
    “蘇寶？！”，顧時易緊張起來。
    程蘇手搭在他的發絲上，摸了摸，“你別緊張，我都沒有害怕呢”
    語氣很清閑，程蘇說得輕松，“張楚生說，以后會越來越疼的......顧時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這是我們的孩子......”
    說著，程蘇也哽咽了起來，“我想把他生下來...顧時易，我們把他生下來，好嗎？”
    “蘇寶......”
    “顧時易，你答應我，好不好，我不怕疼，我可以忍受的，顧時易......”
    “蘇寶，你知道，我不能看到你...”
    “我沒事，真的...”
    “......”
    “顧時易，你要了我們兩個，好嗎？”
    無奈，顧時易點了兩下頭，“...好”
    這下，心里的一顆石頭才算是落地了。
    *****
    張楚生說的沒錯，往后的沒一個月，程蘇都會經歷一次陣痛，一次比一次疼，起初的幾個月，程蘇都是選擇避開顧時易的，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疼得渾身是汗，床單都濕透了。
    后來，還是顧時易發現了端倪，看著程蘇一個人在那里疼著，他的心也在滴血，再后來，看著程蘇慢慢大起來的肚子，顧時易心里的某處空缺，也就填滿了。
    看著他一點點在程蘇肚子里面長大，顧時易的心也漸漸地軟了下去。
    “夫人，您看看這些合適嗎？”，張媽遞上去一疊小孩兒的衣服，“都是林小姐寄過來的”，張媽說。
    笑呵呵的。
    坐在沙發上，程蘇一手支著腦袋，眼皮掀了掀，朝著張媽遞過來的看了一眼，點點頭，“你看著收起來吧”
    她最近太累了，肚子越來越大，也到了預產期，每天夜里都要疼上一陣，都是顧時易守在一旁，幫程蘇揉著腰，捏捏腿，再就是抱著她，說上幾句話。
    慢慢的，程蘇就睡過去了。
    “哎”，張媽說著，樂呵呵地上了樓。
    晚飯的時候，顧時易帶著張楚生來了，說是要給程蘇檢查一次身體，保證生產的順利。
    因為身體虛弱，保守起見，張楚生還是建議剖腹產。
    生產的那天，顧時易都寒著臉，從程蘇進去到出來，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是程蘇都還在昏睡的時候，顧時易就這么守在旁邊，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程蘇太瘦了，雙頰凹陷下去好多，整個人全身上下就只剩下皮包骨頭了，臉色也沒有原來那么紅潤了，有些暗黃，泛著蒼白。
    昏睡了三四個小時，程蘇也醒了過來。
    是被疼醒的，身上的麻藥過了時效，現在，就只剩下疼了。
    “蘇寶，疼嗎？”，顧時易率先起身，柔聲問。
    “疼”，程蘇說，不過，說完，她又扯出了一抹勉強的笑，“騙你的，我沒事，寶寶呢？”
    寶寶......
    才想起來，顧時易看了下四周，“...護士...抱出去了吧”
    “......”
    “男孩還是女孩？”
    被問住了，程蘇出來后，顧時易看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就一直守在了程蘇身邊，期間，醫生大概是恭喜了一次，但是他好像是沒有聽清楚，“...我去看看”
    程蘇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嘴角揚了起來，“好”
    出去了沒有幾分鐘，顧時易就回來了，跟程蘇說：“男孩兒”
    程蘇看著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想笑，“你...是不是要把他抱過來？”
    “...哦，對......對......”
    說著，有些愣，顧時易又出去了一趟，懷里抱著一個被包裹地很嚴實的孩子回來了。
    程蘇已經坐了起來，張媽站在一旁，幫她弄好靠背。
    顧時易抱著孩子過來，程蘇看著他，視線轉到孩子身上，問顧時易：“有名字了嗎？”
    “......沒有，蘇寶，要不你起一個吧”
    想了想，程蘇說：“顧一程吧”
    想都沒想，顧時易說：“好”
    程蘇笑了，伸手接過了顧一程。
    他的模樣還是皺巴巴的，沒有張開，什么也看不出來。
    也難怪顧時易不怎么在意他了。
    看著看著，程蘇就笑了，“顧時易，你說，他會長得想你嗎？”
    “像你，蘇寶”，顧時易說，也湊過去看一眼，不怎么好看，比自己想象差一點。
    “你仔細看看他，顧時易，你別走啊”，看了沒有兩眼，顧時易就要轉身，在程蘇身邊坐下來，程蘇叫住他，“你看看他啊，挺好看的”
    程蘇手指伸過去，在顧一程的臉蛋上輕輕戳了一下，很軟，超級軟，嬰兒的皮膚實在是太嫩了，就輕輕一下，差點留下一個紅印子。
    程蘇戳了他一下，顧一程的小嘴巴就順著吧唧了兩下，程蘇的心都要化了。
    顧時易在一旁看著，看著顧一程在那里吐了一個泡泡，然后程蘇就一副沉迷的表情，“......”
    ......
    沒有幾天，顧一程的眼睛可算是睜開了，漆黑色的瞳孔烏溜溜的，像個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很有神。
    “哦~哦~哦......寶寶乖哈......寶寶乖~”，張媽抱著顧一程，滿屋子地轉著，顧一程咯咯咯的笑聲洋溢著滿屋子。
    程蘇靠坐在床上，一臉和善，眼睛隨著她們的身影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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