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你知道嗎,我是魔族的......
蘇寶,我不是人類,我是......
蘇寶,我騙了你,我還有一件事情瞞著你,我......
對著墻壁,顧時易心里亂極了,什么都想告訴程蘇,但是又什么都不想告訴她。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程蘇接受不了,會離開自己。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這個月是過去了,那下個月呢?
下下個月?
程蘇還是會遭受這些,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顧時易拳頭緊捏著,整個人顯得很暴躁,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忽的,腰間一軟,程蘇的手從后面環繞過來,顧時易身子繃直,她貼了上去,一側臉頰靠著顧時易的后背,“跟我說說話,好嗎?”
程蘇說,帶著乞求的語氣,模樣可憐惹人不忍心拒絕。
轉過身,顧時易環抱住程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很輕,一手輕輕穿插在程蘇柔軟的發絲之間,幫她慢慢梳理著,“蘇寶,我......我們......我們......我們......”
我們先不要這個孩子了,好嗎?
這句話哽在嘴邊,顧時易怎么也說出來,心里也是酸澀地疼。
“怎么了?”,程蘇問。
幾天來,顧時易都是不怎么開心的,有意無意地避開程蘇,什么事情都是托著張媽來。
他的異樣,程蘇看在眼里,只是想找個機會,想要他親口告訴自己,可是顧時易一直都躲著她,沒有辦法,程蘇只好自己來問了,“顧時易,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嗎?”
“......”
“是好是壞,我們一起面對,好嗎?”,聲音壓得極低,程蘇快要哭出來了,自從懷孕之后,她就變得格外得敏感,眼淚也多了起來。
“......”
“我愛你,顧時易,我愛你,很愛很愛,不比你的少,我想跟你一起面對......”
“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你一個人扛著,太辛苦,我不想你那么辛苦,顧時易......你告訴我,好不好?”
哭著,淚水掛在臉上,程蘇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在顧時易的耳朵上,心上,化作一潭清水,將他包裹在其中,快要淹沒了。
心里的某處被人觸碰著,柔軟,也堅硬。
就像是兩個對立的陣仗,誰也不讓誰,彼此僵持著。
后來,程蘇像是苦累了,有或許,是孕期反應的緣故,程蘇眼皮有些睜不開了,被淚水蒙著,霧蒙蒙的。
像一個散落人間的仙子。
不由得,顧時易看在眼里,笑了出來,哪有這么命苦的仙子啊......
“蘇寶,遇見你,愛上你,我從來都不后悔,但是這一刻......我后悔了,怎么辦???蘇寶,我后悔了......”
“呵呵,我很混蛋,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是一個混蛋,才會那么叫我的,是嗎?”,握著程蘇的手腕,在自己嘴邊親了親,顧時易彎下去的身子慢慢地直起來,在床邊蹲坐了下去,背靠著床榻。
想起程蘇叫他混蛋的那一次,那時......
他們好小啊。
程蘇也好小......
他叫她小壞蛋,她叫他混蛋,他說:“我混蛋,你壞蛋,不是很配嗎?”
......
程蘇做了個夢,很真實,夢見自己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顧時易也沒有在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四周什么都看不見,霧茫茫的,煞白色的。
突然,她的身子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拖到了半空中,飄飄渺渺的。
她很害怕,茫然地看著四周的一切。
忽的,那股力量撤開了,身體失去了支撐,全部的重量襲來,程蘇猛地朝著地面落下去。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悚地看著地面的一切,不,那不是地面了,是一個黑色的洞,她掉到里面了,一直掉,一直掉......
沒有盡頭,那是一個無底洞。
......
“顧時易......顧時易......顧時易!”
汗水浸濕了發絲,身下的被褥也被印出了一個淺色的人形,程蘇出了不少的汗,全身冰涼。
坐在床頭,身體蜷縮著,蜷成一個小包,被子披在身上。
無助,又可憐。
顧時易只是出去倒了杯水,回來就看到程蘇的這個樣子,心疼極了,趕緊放下水杯,還沒有說什么,程蘇先起了身子,一下子沖進顧時易的懷抱,哭了出來,聲音軟軟糯糯的,“顧時易......我害怕......我好害怕......”
“沒事,沒事,蘇寶,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我守著呢,沒事......沒事了......”,掌心慢慢地敲打著程蘇的后背,安慰著她。
“你守著我好不好......?”,程蘇說。
“好,我守著你,我一直都在,蘇寶,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沒有發覺,顧時易說話的時候,抱著程蘇的手也在輕微地發顫,他真的好害怕,程蘇現在的樣子,他真的好害怕,怕她會有什么三長兩短的。
接連幾天,程蘇的情緒都不是很穩,顧時易一直守在身邊,寸步不離的。
公司的事情也全權交給謝深和沐霆風去處理了。
他現在是實在沒有精力去理會那些。
張楚生也搬來了別墅,隨時待命的狀態。
*****
書房內,顧時易是在程蘇睡熟之后找的張楚生。
他想要知道,墮胎和把孩子生下來,哪一個對身體損害更大。
“...顧少,說實話,墮胎的話,對嫂子的身體是有損傷,也不小,但是相比于把孩子生下來而言......墮胎是損傷比較小的,顧少,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不要往心里去”,說完,張楚生又趕緊認錯,“是我醫術不精,顧少,我這就下去領罰”
“你站住”,見他就要離開,顧時易開口叫住了張楚生,“你去領罰,蘇蘇怎么辦?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找誰去?”
張楚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顧時易話里的意思,手摸了摸后腦勺,苦苦地一笑,“是,是我考慮不周,顧少,我錯了”
“......”
“顧少,嫂子那邊,你......有沒有想過跟她坦白?”,張楚生問。
坦白......
“想過,但是沒有說出口的勇氣”,顧時易說,說著,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舒了口氣,眉眼抬了抬,又無奈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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