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程蘇問了顧時易好多個問題，知道的他就講的詳細一些，全都告訴她，不知道的他就大概說一下，淺淺一笑。
    最后實在是被問住了，顧時易腳步停下，不知怎么的，手指就朝著程蘇的鼻尖掛了過去，“你怎么這么多問題？”
    程蘇有點不適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與顧時易隔開一段距離。
    手指的動作僵住，顧時易嘴唇尷尬地動了下，心底猛戳地疼了起來，他強壓了下去，往前邁了一步，程蘇就往后退了一步。
    “......”
    “你要是喜歡出來走走，我每天都陪你，這四周其實還有很多可轉的地方”
    “不用！”，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聲音不小，程蘇幾乎是嚇著說出來的。
    她往前走著，顧時易沒有跟上去，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走著走著，程蘇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沒了。轉過身子看過去......
    他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身形硬朗，比例均勻，離得有些遠，程蘇看不清顧時易臉上的神情，但是總感覺他的嘴角微揚著，似乎是在笑。
    側頭看著他，程蘇沒有挪動腳步走過去。
    眼睛瞇了起來，有點沒有耐心了，“你走不走？”
    沒有說話，顧時易手伸了出來。
    程蘇：“......”
    轉過身子，要走。
    忽的，身后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很快，下一秒，一個堅實的胸膛將自己包圍了起來，他雙手環著自己。
    這段距離也不近啊，他怎么就走得這么快？
    程蘇腦袋低著，看著身前的那雙手......
    下巴往前拱了拱，埋在程蘇的頸肩，深吸一口氣，顧時易閉上了眼睛。
    程蘇嘴巴張了張，還沒有開口，顧時易就先開口了：“噓~”
    “......”
    “我一直都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肯定會回過頭來找我的”
    程蘇：“你怎么這么幼稚啊”？
    “呵呵”地低笑起來，顧時易緩聲開口：“蘇蘇，這不是幼稚，這是愛情”
    愛情......？
    “你說我們不熟，也認識沒多久”
    “我騙你的”
    “那你怎么不繼續騙下去了？”
    “因為我發現，你還愛著我”
    程蘇：“？”
    眼眉皺起來，程蘇手搭在顧時易的手上，將它們分開，自己轉過身子來看著他，“我為什么還愛著你？”
    “......”
    “你也說不上吧，大忽悠！”
    “不是，蘇蘇，有的時候，有些感覺，只有用心去體會”，顧時易將程蘇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的心口......
    少年人胸膛很結實，連帶著均勻的呼吸，里面的那顆心臟跳動得厲害，砰砰的......
    程蘇眼神恍惚了起來，分不清楚真真假假。
    “它為你而跳，每一次”
    “......”
    *****
    到家的時候，程蘇走在前面，臉色平平的，顧時易手抄著褲兜，慢條斯理地跟在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張媽看了一眼，搞不明白，也就沒有多管多問什么。
    “蘇蘇——”
    還是開口叫住了程蘇，顧時易手指攥了攥，眼睛瞳色深了一圈。
    “考慮一下我說的？”
    “......”
    門被關上，程蘇看著門，腦子被顧時易最后說的那些話弄得亂七八糟的，很亂很亂。
    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她蹲坐在門口，頭埋在膝蓋間......
    黎明的前夕，溫度是一點點降下去的，地板很涼，程蘇恍惚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坐了很長時間了，腦袋往后靠了去，沒有動......
    “我原本以為，你失憶了就不會記得我了，但是我錯了，我低估了你對我的愛，蘇蘇，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蘇，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重新開始，好嗎？”
    “蘇蘇，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蘇蘇......蘇蘇？蘇蘇？”
    “...好”，她應了聲。
    瞬間，下意識的一個字使得程蘇回神，眼睛睜開，看著眼前亮堂堂的一切。
    昨晚沒有拉上窗簾，此刻屋內被外面的陽光裝滿了，很亮。
    她......又睡著了，剛才，也是一場夢......
    程蘇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過來。
    身后咚咚咚的敲門聲這才傳到程蘇的耳朵里面，側過頭去，程蘇問了聲：“誰啊？”
    “蘇蘇，是我”
    “......你等一下”，程蘇說，站起身，程蘇給顧時易開了門。
    旁邊還有一個男人，程蘇看過去，打量一番，不認識的人。
    但是對方穿著一件白大褂，應該是個醫生沒錯了。
    “這是張楚生，他負責你的治療”，顧時易簡單介紹。
    張楚生伸出手跟程蘇簡單握了個手，“程小姐，你好，我叫張楚生，今后是我負責您的病情治療與跟進”
    “嗯，謝謝”
    “程小姐，您還沒有吃飯是吧？”，張楚生問。
    程蘇點頭，“嗯，沒有”
    “那我們先做個檢查，可以嗎？”
    看了顧時易一眼，視線收回，程蘇答應著：“可以”
    樓下，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一些要用到的醫學器材都已經擺放好了。
    看了一眼，程蘇往樓下走過去。
    很安穩地躺在上面，程蘇閉上了眼。
    顧時易站在身旁，張楚生擺弄著這些器材。
    “程小姐，麻煩把鞋脫一下”，張楚生恭敬地說了句。
    程蘇腳上晃了兩下，拖鞋著了地。
    將兩個粘片放上去，手指按了兩個鍵，一行的數字跳動出來，來回動著。
    又拿出兩個粘片，張楚生看了顧時易一眼，欲言又止，顧時易擺擺手，“還有哪里？”
    “胸”
    顧時易：“......”
    程蘇睜開眼，“我自己來吧”
    在顧時易的注視下，張楚生將手上的兩個粘片遞到程蘇手上，“大概是心臟的位置就好”
    程蘇“嗯”了聲，按著張楚生說的，準確地放好。
    又一行數字顯露出來。
    “腹部”
    “手臂”
    .......
    最后，將兩片粘片按在程蘇的兩側太陽穴上，張楚生開始拿起一旁的紙筆去記錄儀表盤上的數字，每隔五分鐘一次，一共三次。
    時間似乎過得很漫長，程蘇一直閉著眼，幾乎就要睡著了。
    “程小姐，保持精神”，張楚生突然開口說。
    程蘇心上一震，游離的神經又收了回來，閉著眼集中注意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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