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易退到一邊,強行按了關(guān)機鍵。
電腦屏幕眼前一黑,瞬間安靜了許多,程蘇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小塊地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種失落感,心底的某處被敲打著。
顧時易單膝蹲到程蘇跟前,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聲開口:“蘇蘇,別這樣,我心疼”
程蘇頂著一雙紅眸,有些遲疑地問:“你在乎我,對嗎?”
“對,蘇蘇,我在乎你,很在乎你,不舍得你有一分一毫的閃失”,顧時易握著程蘇的手,加重了語氣,鄭重其事地說著,語調(diào)溫柔又繾綣,像綿綿春水,入耳流入心田,將心底的某處灌滿。
“蘇蘇,任何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無論未來是好是壞,我們都是一起的,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
程蘇看著顧時易,從未有過的心安,就在這一刻。
程蘇一下子抱住了顧時易,低聲說:“謝謝你,顧時易”
“跟我還客氣啊?”,差點被程蘇給撲到,顧時易低低地笑了幾聲,也用力地摟住了程蘇的后背,將她從地上給抱了起來。
“安伯那邊呢,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你要是想知道的話......”
“我跟你一起”,程蘇說。
顧時易低頭看她一眼,想了想開口:“好”
安慶被謝深安排到一間單獨的房間,四周墻壁煞白,白的發(fā)慌,僅有的一扇小窗也被人關(guān)閉了,一道黑色的鐵門鎖著。
外面?zhèn)鱽黹T鎖被打開的聲音,安慶抬頭望過去,見顧時易和程蘇走了進來,張著的嘴巴又合上了,背了過去。
程蘇打量了屋內(nèi)的一切,一張床,一張沙發(fā),電視、空調(diào)也在,床頭上擺著一杯溫水,微微冒著熱氣,還算是可以的。
“安伯伯”,程蘇走過去,站在安慶面前。
安慶又將頭別到另一邊,不想跟程蘇開口說話一般。
“安伯,給你的時間不多,你最好能夠想清楚”,顧時易雙手抱著,一臉淡然地看著床邊的人,冷聲開口。
安慶沉著腦袋,一臉寒霜,緊閉著嘴唇,就是不想開口。
顧時易低著頭,眼簾上掀,床上有些無動于衷的人正好對著自己這邊的方向,見顧時易看自己,安慶臉色一黑,干脆閉上了眼,一張臉色很臭。
顧時易嘴角彎了彎,曲著的腿站直,慢條斯理地走了過去,手臂攬過程蘇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安慶:“安伯,前塵往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現(xiàn)在自然也不會再發(fā)生。蘇蘇她只是想要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當(dāng)然了,我也可以告訴她,但是有些事情,我希望還是你親自告訴她比較好”
程蘇站在一旁,摟著程蘇肩膀的指尖發(fā)緊,顧時易的心也是一根弦繃直了的,他不確定這樣說了程蘇會不會心生懷疑。
有些事情是刻意隱瞞的,之前沒有告訴程蘇,現(xiàn)在這樣說就像是凌遲一般,一刀一刀劃在顧時易的心口。
程蘇眼下關(guān)注的只有安慶一人,似乎是沒有在意顧時易說的什么,“安伯伯,我也不想為難你,等你什么時候愿意開口了,我們再談”
程蘇說完看了安慶一眼,對方還是不愿意開口的樣子,不強求,程蘇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蘇丫頭——”,前腳邁出去的步伐頓住,身后傳來熟悉的稱呼聲,程蘇站穩(wěn)轉(zhuǎn)過了身子,有些恍惚。
安慶抬著頭,正好看向程蘇的方向,與她對視著,一雙眼眸渾濁暗黃,說不出的難受與酸澀。
程蘇不知道安慶為什么會這么一副表情,但是在這一刻,她猶豫了,嘴巴張著,挽起一抹淺笑在嘴邊,“安伯伯”,程蘇揚了揚聲調(diào),“我不想知道了,都過去吧”
房間內(nèi)的門被人關(guān)上,程蘇快步走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盡頭,是一片模糊的光影,程蘇順著那光影的方向,一步一步邁著,擲地有聲,沉穩(wěn)有力,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所有的事情在某一瞬間被拋在了腦后。
顧時易在程蘇出門后,又看了一眼安慶的方向,完全的一塊犟骨頭!
清了清嗓子,陰沉的嗓音響起,“我勸你最好想清楚,蘇蘇有耐心,我時間有限”
“你就那么急切著要告訴她嗎?”,安慶開口,一口氣血壓在心口,胸口喘著粗氣,“你明明知道,那些不堪的過往與蘇丫頭無關(guān)!你還......還偏偏......!!!”
安慶無奈地深吸一口氣,郁結(jié)在喉嚨處,“顧時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利用蘇蘇!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虧你說的出口!”
安慶狠狠地“呸”了一聲,紅著老臉,唇焦舌燥的。
顧時易身下的拳頭緊緊地攥著,牙床緊繃著,死死地咬在一起,臉色寒若冰霜,屋內(nèi)的溫度瞬間下降至零點,略微自己看,可以看得見輕微的顫抖抖動。
顧時易出去的時候,程蘇已經(jīng)坐在了客廳里面,臉上沒有什么喜色,謝深也安穩(wěn)地坐在一旁,手邊擺著一杯茶水,但是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沐霆風(fēng)見顧時易走來,很自然地站了起來,“老大”
顧時易點下頭,坐在了程蘇的旁邊,四目相對,無聲無言。
沉默了許久,顧時易先開口:“老二,安伯那邊......你照顧著點”
見顧時易臉色不大好,謝深點點頭,沒有繼續(xù)貧嘴,沐霆風(fēng)跟著一齊出去了。
客廳內(nèi),只剩下程蘇和顧時易。
“算了吧”,程蘇說。
“蘇蘇,事已至此,你難道就真的不好奇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嗎?你父親一走十八年,你難道就不想與他相認嗎?”
顧時易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想要揭開當(dāng)年的謎團。
程蘇沒有反駁,但是也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顧時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說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但要是這件事讓所有人都陷入兩難的境地,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也就沒有要知道的必要了。
“不管它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就像你說的,這些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自然也不會再發(fā)生什么了,我知不知道都一個樣,既然他們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蘇蘇”
“做一個沒有煩心事的人,也挺好的”
這樣,才最不違背她當(dāng)初的心意,重活一世,不勉強,不將就,隨心就好,率性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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