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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墻內(nèi)佳人笑 (求首訂!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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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墻內(nèi)佳人笑 (求首訂!求粉紅!)
    東陽城顧宅內(nèi)院上房浮光院的花廳里,此時正是一片劍拔弩張的肅殺。
    顧遠東的高筒牛皮長靴上,帶著星星點點的泥濘,顯見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抓著李紹林的左手背面還有一塊紅紅的擦傷,看著像是被槍彈擦破了皮。執(zhí)槍抵住李紹林的右手手背青筋畢露,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抑制自己的怒氣。
    李紹林只是有一瞬間的慌亂,便靜下心來,聲音緩緩地對顧遠東道:“二少,一定是有誤會。請先歇一歇,跟我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紹林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令人信服的力量,比起顧遠東低沉中帶著不容人置疑的武斷和跋扈的聲音,自然更能安定人心。
    在場的除了李紹林和顧遠東以外,剩下的都是女人。
    顧遠東那把明晃晃的玄色左輪駁克槍看得屋里的人都有些心驚膽戰(zhàn)。
    顧范氏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倒是沒有對顧遠東大聲呵止。
    上官簡氏看了一眼顧范氏,也閉了嘴,看著顧遠東和李紹林不說話。
    齊趙氏卻十分著急,扶著齊老太太站在一旁顫聲道:“二少,有話好說。李家也是我們東陽的名門,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葉碧縷看著李紹林被顧遠東勒得臉上都有些青紫,也有些著急,上前幾步對顧遠東輕聲細氣地道:“二少不是出去了嗎?——意欣先前還問二少什么時候回來呢。”
    顧遠東的手頓了頓,慢慢地從李紹林的脖子上收了下來,拿著槍的右手還不肯罷休,依然端成一條直線,指著李紹林的咽喉處。
    李紹林整了整身上的長衫,已經(jīng)完全鎮(zhèn)定下來,對著顧遠東微微一笑:“二少,我人就在這里,問心無愧。二少有什么疑問,盡管問來。李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似乎篤定顧遠東是找錯了人。
    顧遠東眉峰緊鎖,薄薄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全身緊繃,如一頭黑豹一樣,隨時會得暴起傷人。
    顧平從外面氣喘吁吁地跑來,只來得及對著顧范氏行了一禮,便對顧遠東大聲道:“二少——住手大都督命二少趕緊去武備院,有話要對二少說”
    顧遠東收回了手里的槍,回身x入腰帶,轉(zhuǎn)身喝了一聲:“走”便大步走出了花廳。
    顧平趕緊又追了上去,在顧遠東身邊不停地說著什么。
    顧遠東沉著臉來到外院的武備院,一聲不吭地進了大都督顧為康的房間,坐在他床前的杌子上,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顧為康瞧。
    顧為康身材高大魁梧,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正閉目躺在床上歇息。
    聽見顧遠東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聲,顧為康睜開眼睛,看見了顧遠東一臉怒氣的樣子,微微一笑,問他:“查到了嗎?”
    顧遠東點點頭,又搖搖頭,低聲道:“那人看見我們沖進來,就舉槍自殺了。——只查回了一倉庫的走私槍炮。”想起了那一個不顯眼的郊外民房,居然是一伙人神秘的軍械庫,顧遠東既后怕,又憤怒。
    東陽的防務(wù)可是他全權(quán)負責(zé)的,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有人敢這樣瞞天過海,堂而皇之地在那里圖謀不軌
    顧遠東一拳頭狠狠地砸在床頭的架子上,對顧為康道:“我命人托著那人的尸首回到軍部,讓人辨認,有人說,認得是李家二房外室生的兒子,并沒有入李家的族譜”
    既然沒有入李家的族譜,李家當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凈。
    想到這里,顧遠東又窩了一肚子火,問顧為康:“爹,你在哪里得到這個消息的?——先前不是查趙家?怎么又查到李家去了?”
    原來顧遠東將大都督顧為康救回來之后,顧為康就命他帶人去搗毀東陽城郊外的一個暗樁,還說自己遇襲,真正的幕后之人,并不是趙家,而是別的人。
    顧遠東當時沒有多想,便帶著人匆匆忙忙地趕過去。
    也是他太為托大,并沒有悄悄地帶人攻進那處民舍,而是大張旗鼓地帶人闖了進去,結(jié)果那人早早地看見他們來了,自知不能逃出生天,索性在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拿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一槍了解了自己。
    “怎么會是李家?”顧遠東說完去查抄的始末,很是憤憤不平。
    顧為康瞇著眼睛,看了顧遠東一眼,淡淡地道:“我早跟你說過,趙家不足為患。——李家,才是我們真正要防備的。”
    顧遠東霍地站起來,對顧為康道:“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明明知道,我一直想收編李家軍。論才干,論實力,他們都比趙家人強百倍”
    顧為康閉上眼睛,沉吟半晌,才道:“趙家不過是一條見了骨頭就往上撲的狗,用得好了,可以省我們很多事。可是李家,”顧為康睜開眼睛,眼里精光一閃而逝,“李家,就是一頭偽裝成狗的豺狼可惜我意識得晚了些,讓他們已經(jīng)逐步坐大了。如今想要將他們一舉拔除,已經(jīng)不是那么容易了。”深深地嘆了口氣。
    顧遠東十分奇怪。
    就算李家是豺狼,也不用嘆氣吧?
    顧遠東從十五歲就跟著顧為康四處征伐,什么樣的豺狼虎豹沒有見過?
    李家是狠,可是顧遠東可以比他們更狠
    “爹,您什么時候開始盯著李家的?”顧遠東十分不明白。
    李家一向非常循規(guī)蹈矩,不僅唯顧家馬首是瞻,而且一直很巴結(jié)上官家。而以顧家和上官家的關(guān)系,李家想得罪顧家而討好上官家,是不可能的。
    顧遠東想不明白,起身在顧為康的臥房里抱著胳膊走來走去,對顧為康道:“爹,這是不是一個圈套?那個李家的外室子,其實跟李家有仇,所以故意挑起我們對李家的不滿,來達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目的?”
    顧為康依然閉著眼睛,聽了顧遠東的話,笑著搖搖頭,道:“不,不是李家的外室子跟李家有仇,而是李家,跟我們顧家有仇……”最后一句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若不是顧遠東耳力好,就要錯過去了。
    “跟我們顧家有仇?有什么仇?我怎么從來就不知道?”顧遠東大吃一驚。
    顧為康自知失言,忙改口道:“當然有仇,我們擋了他們的路,怎么不是仇恨?——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家的事,你暫時別管,我自有準備。我只是想讓你以后遇事都想一想,三思而后行,不要太沖動。”
    顧遠東沉默了一會兒,道:“李紹林在我們家里作客,爹知道吧?——我剛才,恨不得一槍崩了他……”
    顧為康失笑,對顧遠東道:“一個李家外室子的錯,你推到李家長房嫡長孫身上。——這事要傳出去,你要被東陽的高門笑死了。”
    顧遠東冷哼一聲,道:“這種障眼法,誰不會用?”
    外室子也是李家人,關(guān)鍵的時候,既可以派上用場,又可以遇事就推得干干凈凈,本家一點葷腥都不沾的,著實是一步好用的好棋。如今東陽城的高門,養(yǎng)外室蔚然成風(fēng),也是有些實際的考較在里面,并不是完全就是男人貪花好**,臟的臭的都往房里拉的緣故。
    顧為康笑得意味深長:“都知道是障眼法,所以,你越是大做文章,別人反而不信。你越是一言不發(fā),諱莫如深,別人反而才會坐實了李家的障眼法。——你就在家里等著李家人押了二房過來謝罪吧。”
    顧遠東很是憋氣,對顧為康道:“就算是李家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趙家也不是干凈的——那趙三老爺,本來就不該走私軍火,更不該跟趙師爺勾結(jié),擅自將爹回來時候的路線泄露出去”
    顧為康笑了笑,道:“趙家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趙三老爺死了,趙老太爺死了,趙家的家產(chǎn)你拿了一半過來,還想怎樣?”
    顧遠東剛張了張嘴,顧為康已經(jīng)沉下臉來,厲聲道:“想都別想”
    顧遠東將腰間槍套里面的駁克槍抽了出來,啪地一聲扣在顧為康臥房里的書桌上,冷笑道:“那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說著,揚長而去。
    顧為康被顧遠東氣得大聲咳嗽起來。
    在外面候著的丫鬟趕緊進來給顧為康順氣,又把煎得藥拿過來喂給顧為康喝。
    顧為康被顧遠東氣得不輕,問那 丫鬟:“夫人呢?夫人怎么還不回來?”
    那丫鬟輕聲道:“夫人還在內(nèi)院待客。”
    顧為康失望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遠東怒氣沖沖地出了顧為康的臥房,卻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外面的回廊上站了一會兒,聽見屋里顧為康不再咳嗽,又吃了藥,睡了過去,才慢慢地走下回廊,出了武備院,往二門上去了。
    正要進二門的時候,顧遠東看見阿喵從抄手游廊那邊轉(zhuǎn)了過來,便停住等她。
    阿喵看見顧遠東,也有些詫異,上下打量了一眼,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怎么不去換身衣裳?”
    顧遠東側(cè)過身,讓阿喵先進了二門,才跟在她身后進去。
    阿喵等顧遠東進來了,跟他一起并肩往前走去。
    此時正是申時中的時候,陽光正烈,兩人便揀了樹蔭底下的小路,慢慢往前走。
    顧遠東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一事,忙問道:“阿喵,你怎么會突然拍電報給我,讓我提前結(jié)束練兵,回東陽?”阿喵甚至還指定了一個日子,讓他在那天,一定要回到東陽城里面。
    那時候,阿喵還在外洋的船上。
    阿喵笑嘻嘻地道:“因為你姐姐我要回東陽了,擔(dān)心見不到自己親愛的弟弟,所以提前拍電報,讓你回來接我啊”
    顧遠東嗤笑一聲:“就知道胡說八道。”頓了頓,顧遠東又誠摯地道:“姐,多謝你。若不是你瞎胡鬧,我也救不了意欣。”想起那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顧遠東甚至覺得比他這一輩子經(jīng)歷的所有戰(zhàn)役都要驚心動魄。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他那一天,沒有正好路過長街,意欣會有怎樣的下場……
    阿喵抬起胳膊,捋了捋頭發(fā),對顧遠東正色道:“天助自助者。若不是意欣知道自救,你也不能正好救得了她。所以你別謝我,這都是天意,我的電報,不過是湊巧而已。”
    兩人慢慢走著,很快來到阿喵住的小院門口,顧遠東指著小院的大門問:“要不要請我進去坐坐?”
    阿喵早就撐開雙手,將他推得遠遠地,笑著道:“你別拿我做幌子,還是趕緊去看你的意欣妹妹吧。”說著,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院子,將顧遠東留在院門外面的楊柳樹下。
    顧遠東笑了笑,雙腳不受控制地往齊意欣住的梧桐院走去。
    來到梧桐院門口,顧遠東看見只有一個看院門的婆子在院門口坐著乘涼。
    “二少來了。”見到顧遠東緩步走過來,那婆子趕緊起身問好。
    顧遠東伸手讓她別說話,輕聲問道:“妹妹可在里面?”
    顧家上下都知道,二少顧遠東嘴里的妹妹,只有一個人,就是齊家的三小姐,齊意欣,絕沒有旁人,自然也沒有人弄錯。
    聽到顧遠東問話,那婆子連忙道:“在呢。——在里面,眉尖姑娘和碧螺姑娘去夫人那里領(lǐng)這院子的用度去了,蒙頂姑娘在旁邊的廂房里收拾她們的鋪蓋行李。上官七少來了,在屋里陪齊三小姐說話呢。”
    “上官銘也來了?”顧遠東問了一句,立時回想起剛剛在花廳里面,似乎看見上官夫人在那里。顯見得是上官夫人帶著上官銘過來看齊意欣了。
    那婆子又回道:“上官夫人也來了,在屋里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也才剛走不久。”
    大概是自己去了武備院見爹的時候,上官夫人從花廳過來看意欣了。
    顧遠東沉吟半晌,便對那婆子道:“我進去看看,你在這里看著門,別讓閑雜人等進來。——妹妹的傷,需要靜養(yǎng),不能呱噪。”
    那婆子躬身應(yīng)了,依然坐下看門。
    顧遠東便緩步走進院子,四處看了看,便向右面的那間有落地長窗的屋子走過去。
    齊意欣和上官銘果然在那邊的屋子里。
    兩人并肩坐在貴妃榻上,正在說話。
    八扇大的落地長窗開了一扇,只垂著薄如蟬翼的紗簾,將屋子里的一切遮得影影綽綽。
    站在顧遠東的角度,只能看見一片氤氤粉紫中,一對璧人的背影分外清晰。
    齊意欣穿著自己給她專門準備的青蓮色細棉布收腰長褂子,顯得肩更平直,腰身更是纖細。
    上官銘穿著湖色緙絲長衫,和齊意欣的衣裳顏色出奇的相配,看得顧遠東在外面瞇起了雙眼。
    顧遠東正要舉步走進去,就聽見齊意欣清脆悅耳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出來,正在問上官銘:“你喜歡吃什么?平時都喜歡做什么?不喜歡做什么?最喜歡看什么書?喜歡什么顏色?”很是關(guān)心上官銘的樣子。
    顧遠東的腳步停了下來,轉(zhuǎn)身靠在了落地長窗旁邊的粉墻上,雙手插在褲兜里,默默地聽著里面屋里的兩個人說話。
    齊意欣今天剛吃完飯回到自己的院子沒有多久,上官銘就追了過來。后來上官夫人也來了,匆匆忙忙地跟齊意欣說了說話,又讓她在屋里走動了幾步,相信她的確是大好了,才又叮囑了幾句,便回上官家去了。臨走的時候,上官夫人特意讓上官銘留下來,多陪齊意欣一會兒。
    上官銘當然求之不得。
    齊意欣也沒有反對。
    齊意欣知道,上官銘是自己的未婚夫,是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而且上官銘看上去溫潤細致,說話做事落落大方,性子十分和軟,倒是很對齊意欣的胃口。
    齊意欣不知道以前這個齊意欣的性子是怎樣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個急性子,跟上官銘這種人,其實正好互補,便也不排斥跟上官銘多加了解。
    可是齊意欣努力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這位原來的齊姑娘,對上官銘的喜好知道多少,只好硬著頭皮問起來。
    上官銘卻是十分欣喜。他很喜歡齊意欣,自從懂事以來,就知道齊意欣是他的未婚妻,便十分掛念、維護這個溫柔沉默的小姑娘。可惜以前的齊意欣,沉默寡言,什么事都悶在心里,從來不肯私下跟他多說一句話。上官銘想討好她,都不知道從何入手。
    現(xiàn)在齊意欣主動問起他的喜好,上官銘自然說得十分詳盡,又笑著道:“我知道你最愛吃蛤蜊蒸蛋,平時喜歡看書,不喜歡出去做客,喜歡看《漱玉詞》,最喜歡粉紫色。”倒是都說對了以前齊意欣的喜好。
    齊意欣咯咯地笑:“你那是以前的老黃歷了,我現(xiàn)下都改了。——我跟你說,我最愛吃佛跳墻,喜歡看書,可是也喜歡四處走動。對了,我喜歡射擊,可惜沒有多少機會練習(xí)。《漱玉詞》我早忘了,我現(xiàn)在不大愛看書,喜歡素一些的顏色,也不大愛粉紫了。”粉紫是小公主的顏色,齊意欣在心底里做了個鬼臉,自己早已經(jīng)過了公主病的年紀了。
    齊意欣的笑聲傳到落地窗外,外面靠墻站著的顧遠東也禁不住嘴角微揚,心情陡然好了許多。
    屋里的上官銘看著齊意欣笑得動人,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編貝小齒,也忍不住笑了,悄悄地往齊意欣身邊又挪了挪,坐得離她近了些。
    齊意欣低了頭,忍住了要坐遠些的沖動,對上官銘低聲道:“你就坐在那里,可不能再近了。”
    上官銘“嗯”了一聲,湊過去在齊意欣耳邊道:“我還當你不知道呢,原來你都知道啊?——就知道裝傻”
    齊意欣覺得好笑,想起上官銘的一件事,偏著頭看著上官銘道:“你屋里那個伶牙俐齒的大丫鬟呢?還在不在?”
    這位齊姑娘的記憶里,雖然對上官銘的事所知不多,可是但凡知道一些,都記得牢牢的。
    齊意欣能夠感覺到,這位齊姑娘,對上官銘十分依戀,是真的當他是一輩子的良人來愛重的。
    所以上官銘屋里的大丫鬟,就在這位齊姑娘的記憶里,占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聽見齊意欣說起他的丫鬟,上官銘笑道:“她早就嫁人了,如今我屋里已經(jīng)沒有丫鬟伺候了,都是小廝。”
    齊意欣聽了,嘴角含笑,心里覺得一片舒坦。
    上官銘便又向齊意欣靠近了一些,低聲道:“意欣,我記得你唱歌很好聽,給我唱首歌吧。”
    齊意欣笑著搖搖頭,道:“喲,這我可不會。你要聽曲,趕明兒去叫個堂會,讓東陽城里最會唱曲的姑娘唱給你聽,不就行了?”
    上官銘順勢拉住了齊意欣的手,道:“我就要聽你唱。”
    齊意欣不肯,將手奪了回來,搖頭道:“真的不會,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上官銘還要說話,齊意欣已經(jīng)輕巧巧將球踢了回來,對上官銘道:“不如七少你唱給我聽吧。——就是我小的時候睡不著覺,你經(jīng)常給我唱的那支歌。”
    齊意欣知道,這位齊姑娘小時候,在上官家和顧家都住過一段日子。那時候,齊意欣晚上睡不著覺,上官銘就偷偷跑到她的床邊,給她唱一首很好聽的童謠。小小的齊意欣聽了,就能慢慢睡著,還能做個好夢,在夢里能看見她三歲的時候就沒了的娘親……
    上官銘笑了笑,問她:“你真的想聽?”
    齊意欣大力點點頭,一雙大大的黑眼睛乞求地看著上官銘,幾乎要滴出水來。
    上官銘心里突然怦怦地跳得很厲害,趕緊轉(zhuǎn)開頭,不敢再看齊意欣的眼睛。
    齊意欣見上官銘偏了頭看向另一邊,還以為他不唱了,正自納悶,不知道再說什么好,卻聽見上官銘已經(jīng)啟唇唱了起來。
    渾厚的男中音在小屋里回蕩起來。
    “小寶貝,快快睡,
    夢中會有我相隨,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
    小寶貝,快快睡,
    你會夢到我?guī)谆兀?br/>     有我在,夢最美
    夢醒也安慰……”
    悠揚的旋律,動聽的詞句,齊意欣聽得癡了過去,不知不覺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一時哭得稀里嘩啦起來。
    上官銘終于將齊意欣擁到懷里,低聲問她:“怎么了?”
    齊意欣哽咽著道:“我想我娘……”
    ……
    外面的暮色漸漸低垂,太陽落山,院子里有人提著燈籠過來,開始掌燈。
    葉碧縷知道上官銘在這里陪著齊意欣,所以特意在花廳里盤桓了半天,陪著顧范氏和李紹林說話,到了掌燈時分才過來叫齊意欣和上官銘去吃晚飯。
    葉碧縷走進梧桐院,一眼看見顧遠東靠在右面落地窗邊的粉墻上,兩手插在褲兜里,雙眼直視前方,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石雕木塑一樣。
    注:上官銘唱的歌,是毛慧詞曲的《搖籃曲》,這里借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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