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他們兄弟兩個的生死,那他們或許連猶豫都不會有,可現(xiàn)在不光是他們,更還包括他們所繁衍出來的子子孫孫,是陳家的一整條血脈,這罪過,是他們兩個所萬萬承擔(dān)不起的。
“爺爺,二爺爺!”伴隨著一道喝聲,陳楚與陳浩聯(lián)袂飛到了擂臺之上。兩人的年紀(jì)都不大,卻皆是一臉的英氣,讓人看了,精神一振。
“楚兒,浩兒,你們……”望著兩個英姿勃發(fā)的孫子,陳天放的心中就更是不好受了,好像刀絞似的。這兩個孩子,本應(yīng)該是有一番大好的前程,可就因為他的決策失誤,卻要將性命送在這里,這讓陳天放如何能好受的了?愧疚一刻比一刻強烈,眼中的淚光,直化成了淚珠,滴落下來。
“兩位爺爺,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弱肉強食,生存法則,誰也不能改變。二老不必有任何歉疚,再說了,一死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到了那邊兒,我們還是您的好孫子!”
陳楚這一番話出口,直令萬東都有些動容。相比起那些個二品家族的優(yōu)秀弟子,陳楚無論是資質(zhì)還是品行,可說是絲毫不差。陳家能培育出這樣的弟子,也算是人杰地靈了。
“你們還真是有骨氣,寧愿死也不愿意聽從陳依家主的號令嗎?”萬東眼睛`一`本`讀`小說`.一斜,冷冷的道了一句。
陳楚朗笑一聲,道“不是我們不愿意,而是她根本就不配!看看他們這一脈,人才凋零,日漸式微,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泯然眾人矣。陳家在她的手中,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前途……”
“住口!”萬東一聲爆喝,面冷如鐵的道“虧你還有臉說!陳依一脈落到今天這地步,難道不是你們一手欺壓所致?同是陳家血脈,一奶同胞,你們竟然下得了這樣的狠手,怎么還有臉在大庭廣眾之下洋洋自得?”
“你……算了,反正徐長老您是一心支持陳天德和陳依的,我說再多,在您那里也只是廢話。要殺要刮,您就下令吧,無需再啰嗦?!?br/>
“聽你的意思,我是有心偏袒,處事不公嘍?”
“有目共睹!”陳楚還真是有幾分勇氣,萬東的口氣明明已經(jīng)有些低沉,他竟是不管不顧,想也不想的便振聲說道。
“好一個有目共睹!那我問你,我如何做,才算公平?”
“那還用說,讓比武繼續(xù)下去,誰勝誰便是陳家之主!”
“楚兒,你太天真了。徐長老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呢?他做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要扶植陳依成為真正的陳家之主嗎?”陳天放冷笑了一聲,語帶譏諷的說道。
萬東仰天發(fā)出一聲大笑,撇嘴道“陳天放,你用不著對我用什么激將法,那壓根兒沒用。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心服口服。你們不是想要將比武繼續(xù)下去嗎,好啊,我滿足你們!”
“什么???”萬東此話一出,陳天放的心神猛然一振,神情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幾分驚喜的問道“徐長老您說的……是真的?”
“哼!你別高興的太早,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比武結(jié)束后,不管誰勝誰負(fù),都要按照之前的約定來。你們?nèi)羰窃龠筮笸嵬?,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一定,一定!哈哈哈……”這對陳天放來說,簡直是大喜,忙不迭的連連點頭。
陳依與陳天德卻是面面相覷,渾然搞不明白,萬東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盤。
“陳宏,你這一戰(zhàn)就由你來出戰(zhàn)!不過,看在徐長老如此公道仁義的份兒上,你出手之時,多多留情,不要傷了陳吉平的性命?!标愄旆乓晦D(zhuǎn)頭,沖陳宏說道。
“那……那彪弟的仇……”陳宏有些不大情緣。
陳天放看了陳天開一眼,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陳天開當(dāng)然清楚陳天放的心思,他是怕做的太過,再激怒了萬東,從而失去這好不容易出現(xiàn)的轉(zhuǎn)機。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陳天開算是看出來了,萬東雖然年輕,卻是超乎他想象的不好對付。
“陳大哥,還有力量再戰(zhàn)嗎?看來今日不將他們打趴下,他們是不會罷休的啊。”萬東來到陳吉平的身前,伸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笑著問道。
陳吉平擦了一把嘴角兒的血跡,咧嘴一笑道“兄弟,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是在為我爭取時間療傷恢復(fù),你放心吧,我陳吉平?jīng)]那么容易就倒下去的?!?br/>
萬東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是當(dāng)然,我徐耀庭的大哥,豈是一般人?不過,你為陳家做得已經(jīng)夠多的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你下去休息吧!”
“耀庭兄弟,這是一場陳家弟子之間的比武,你又不是陳家弟子,交給你,陳天放他們是不會服氣的。而我們家主,也已是無人可派,我是不能下去的。”陳吉平苦笑著搖了搖頭。
“呵呵……誰說我不是陳家弟子?”萬東朗聲笑了幾聲,也不再跟陳吉平繼續(xù)解釋,站起身,沖陳雄,章勇招了招手,兩人立即沖上臺來,將陳吉平給服了下去。
見陳吉平走下了擂臺,陳天放先是有些吃驚,隨即便釋然的笑了起來“怎么老三,你們撤下陳吉平,這是要準(zhǔn)備認(rèn)輸了嗎?”
就在陳天德和陳依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萬東突然揚聲笑道“認(rèn)輸?笑話!真正的比武,從現(xiàn)在才開始呢!”說罷,萬東身形一晃,飄然站在了擂臺中央,直面陳宏。
“徐長老,您……您這是要親自出戰(zhàn)嗎?那怎么行,你又不是陳家弟子,這不合規(guī)矩!”陳天放一驚后,急忙振聲說道。
萬東看都不看他一眼,整了整衣衫,突然沖著陳天德和陳依的方向,噗通的一聲,重重的跪了下去。陳依的心臟在這一刻,就好像被人重?fù)袅艘幌滤频?,猛然一顫,幾乎停止了跳動?br/>
“不孝子徐耀庭,拜見娘和外公!”
萬東這一嗓子,動用了道氣,聲若洪鐘,滾滾蕩蕩,哪怕是方圓數(shù)十里,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陳依之前還在擔(dān)心,為什么萬東遲遲不肯與自己相認(rèn),她以為萬東心中對她還有恨,這讓她的心情一度無比沉重。可現(xiàn)在,這股沉重,瞬間煙消云散,不復(fù)存在。只剩下一股濃濃的溫暖與幸福,在心中流淌不息。
陳依向著萬東重重的點了點頭,用盡渾身力氣的應(yīng)了一聲,本想要再說點兒什么,可眼眶里的淚水,卻如同決堤的洪流般,滾蕩而下,怎么也抑制不住。
“看到了吧孩子,我就說他不會不認(rèn)你的。”陳天德攬住陳依的肩膀,臉上笑著,眼里的淚水卻是橫流不止。
這些年陳依所受的苦難和煎熬,沒有人比陳天德更清楚,甚至他心中的痛苦,比陳依還要更加強烈。不過都沒有關(guān)系了,隨著萬東的這一聲呼喚,所有的苦難都已盡數(shù)被驅(qū)散。
萬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陳天德和陳依感動不已,同時也令在場的眾人,無不大吃了一驚。
尤其是陳天放,陳天開,直仿佛被瞬間凍僵了似的,臉上滿是無以言表的驚愕,動也不動。
章全豪霍得轉(zhuǎn)頭看向了章雪茹和章雪菲,想問她們是不是在之前就知道這個秘密,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到了嘴邊兒的話便又被他給咽了回去。因為已經(jīng)無需多問,只要看看那姐妹倆兒臉上的滿臉震驚,他便已有了答案。
好一陣錯愕之后,章全豪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一切都已是恍然大悟!
“哈哈哈……看來,從今以后,陳家要在這林陽城大放異彩了!宋兄,您說是吧?”
章全豪直將目光投向了宋世雄,言語中不乏挑釁之意。若是換做平時,宋世雄一定會反擊回去,可是現(xiàn)在,他的心中卻是一片煩亂,腦袋更是已經(jīng)成了漿糊,幾乎已經(jīng)無法思考。
為了討好林如龍,這些年來,宋世雄沒少讓陳依難受,如今陳依有了萬東這樣一個了不得的兒子,還不跟他一筆賬一筆賬,連本帶利的算清楚?
而從陳天放,陳天開兄弟的身上,宋世雄也算是完全看清了林如龍的嘴臉,這樣的靠山,又哪里靠的?。恳粫r間,宋家的前途和未來,直變得飄渺難測,宋世雄哪里還有心思與章全豪斗嘴?
“陳雄兄弟,你……你怎么不告訴我徐長老與陳家主還有這樣一層關(guān)系?”章勇回頭看向陳雄,有些不滿的說道。
陳雄的臉上又驚又喜,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似的,“我……我哪里知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從來也沒聽家長提起過啊?”
章勇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可是見陳星的神情,好像是真的不知情,也不禁搖了搖頭,神情滿是迷惘之色。
“耀庭,你……你說什么?”陳吉平站在那里,嘴巴張著,直能塞下一個鵝蛋。又是搖頭,又是跺腳的,足足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對萬東吶吶的問了起來。
萬東長身而起,笑瞇瞇的看向陳吉平,道“抱歉啊大哥,瞞了你這么久,今天才告訴你,你應(yīng)該不會怪我的,是吧?”
“我……我……”陳吉平此時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似的,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又那么的不真實,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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