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這種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已經是明日黃花，誰都不放在眼里了。
    放在有些人家，她這個年紀的夫人，可能都不好意思挽留夫君，畢竟“年老色衰”。
    明九娘哼了一聲后道：“誰那么討厭？我真要是紅顏禍水，就讓你拔了他舌頭，真真討厭。”
    蕭鐵策說了個名字，明九娘還有些熟悉。
    “他不是一直對你忠心耿耿嗎？”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生氣。”蕭鐵策覺得羊肉粥喝起來都不香了。
    連一直跟著他的人都不明白他所想所求，別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明九娘十分淡定，“當然是想著劃拉劃拉，自己家或者親戚家有沒有適齡的女子，等著送給你唄。你看，這么多年來我嚴防死守，讓你身邊沒有其他女人，豈不是大好機會？你若登基，那三宮六院，不都是現成的空位嗎？嘖嘖。”
    蕭鐵策道：“我說了，誰再勸我納妾，我就和誰絕交。”
    明九娘笑道：“狠話你也說了，現在還皺眉做什么？你就只當耳邊風，吹過也就過了。我還沒生氣，你氣什么？”
    蕭鐵策嘆了口氣：“做皇帝，身不由己，有什么好處？都還以為我拿喬，其實我真是一點兒都不想做。”
    “那確實沒意思，一舉一動都還得被人記著。”明九娘翻了個白眼，“我和你說，倘若有一日你找我睡覺，旁邊還得有人跟著記錄，那你就別來了。”
    明九娘想想就覺得惡寒。
    蕭鐵策見她厭惡的神情，反而被逗笑，道：“不給別人看，太監也不行，我自己看。”
    明九娘聽得直翻白眼。
    有一說一，她一直不想讓蕭鐵策做皇帝，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做皇帝的和出來賣的沒多大區別，都很難選擇睡覺對象。
    做了皇帝就可以高枕無憂，一言堂了？
    除非是做昏君，否則真不行。
    前朝后宮，原本就聯系緊密，用后宮籠絡臣子，是最常用、最簡單也行之有效的辦法。
    曄兒去做這個位置也一樣。
    唯一更有優勢的是，仲靈能幫他，那是做皇帝有經驗的人。
    “等曄兒回來交給他。”蕭鐵策和明九娘說了會兒話，心情就好多了，轉眼間喝了兩大碗羊肉粥。
    “對了，有件事情想問問你。”明九娘道，“我今日收到了春秋的信。”
    “說什么？”蕭鐵策一邊吃菜一邊問。
    “春秋問，能不能給晉王換個地方。她問的隱晦，但是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可能是想讓我試探一下你的口風。”明九娘拿著筷子給他布菜。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孩子？”
    春秋的兒子，自出生以后身體就不太好，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遼東的寒冬對他來說十分難熬。
    蕭鐵策道：“那她和晉王商量著想去哪里？江南？”
    “沒有，王老想回京城，畢竟京城是故土。再說，晉王也有數，總得有些忌諱，所以還是說回京城。”
    晉王是親王，又那么有錢，把他放出去，除非是犄角旮旯，否則誰能放心？
    晉王自己也很明白這些事，所以提出要回京城，在皇帝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