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白新羽往床上一趟,用力舒展了一下筋骨,“這兒比昆侖山暖和多了,也沒那么干，真是太舒服了。”</br> 馮東元笑道：“庫爾勒也是個挺大的城市呢,有空咱們出去逛逛吧。”</br> “當(dāng)然要去了，我?guī)闳フ液贸缘暮猛鎯旱摹！卑仔掠饘っ?“去租輛車吧,能方便些……”</br> “不要那么麻煩了吧，咱們白天的時間都要軍訓(xùn)學(xué)生,也不會有太多空閑的。”馮東元笑著說：“我得給家里寫封信，到時候拍些照片一起寄回去。”</br> 白新羽拿出相機,“來來來,我現(xiàn)在就給你拍幾張。”</br> 倆人休息了一下，就被集體叫出去吃飯了，晚飯是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請的，這次是王順威帶隊，王順威和校領(lǐng)導(dǎo)說話的時候，他們就在下面狂吃，其實部隊食堂的伙食并不差，但吃久了都是那些菜，自然有些膩歪，現(xiàn)在逮著新鮮了全都停不下嘴。</br> 吃完飯，所有人都不意外地撐著了，馮東元拉著白新羽要出去散步。大熊也要去，干脆就把俞風(fēng)城和梁小毛都叫上了，五人順著酒店外那條街開始壓馬路。經(jīng)過一家酒吧的時候，白新羽剛想提議去喝酒，可話到了嘴邊，猛然想起來自己還穿著一身軍裝，又咽了回去，不知不覺間，他穿著這身軍裝，就會按照軍人的要求規(guī)范自己了。</br> 這一片是大學(xué)城，吃的玩兒的不少，大多都是為學(xué)生服務(wù)的，幾人七拐八拐地走進了一條小吃街，原來就是大學(xué)的后門，里面有不少賣新奇小玩意兒的店，他們在部隊憋了太久，看什么都有意思，挨家逛著。</br> 當(dāng)時正是晚飯時間，小吃街里擠滿了學(xué)生，他們五個人的出現(xiàn)引起了全街的圍觀。穿著扎眼的軍裝不說，還有俞風(fēng)城這種賽級模特般外形的人壓陣，白新羽和馮東元也是帥氣的帥氣、清秀的清秀，惹得滿街的學(xué)生都看得眼睛發(fā)直。</br> 俞風(fēng)城皺了皺眉，好像有點不耐煩，大熊和梁小毛趁機和幾個姑娘微笑致意，白新羽得意地昂首挺胸，心想自己雖然剪了個土了吧唧的發(fā)型，但魅力也不減當(dāng)年嘛，只有馮東元越來越窘迫，最后臉被看紅了，頭都快低到胸口了，只能不停地看小吃攤假裝不在意。</br> 白新羽摟著馮東元的肩膀，低聲說：“東元，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啊？”</br> 馮東元趕緊把手指放在嘴邊，用力噓聲。</br> “怎么了？”</br> 馮東元緊張地說：“你小點聲，好多人看我們。”</br> “嘿，看就看唄，看小爺長得帥嘛。”白新羽興奮地說：“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啊，你不用管班長說的不準(zhǔn)打女學(xué)生主意，這里的大學(xué)生跟咱們一個年紀(jì)，要是有合適的，平時寫寫信、傳傳情，不比你成天給家人寫信有意思啊。”</br> 馮東元窘道：“你別亂說，那怎么行。”</br> “怎么不行啊？又不犯法，咱們東元肯定會有女大學(xué)生喜歡的。”</br> 馮東元用力搖搖頭，“新羽，你別瞎說了。”</br> 白新羽又故意逗了他兩句，逗得馮東元臉通紅，自己心里樂壞了。</br> 俞風(fēng)城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白新羽身邊，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捶了白新羽肩膀一下，“說得什么玩意兒，你別把東元教壞了。”</br> 白新羽不服氣道：“怎么叫教壞呢，我教他追女孩子，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你以為誰都像……”他說到一半，噎住了，想一想，自己現(xiàn)在也算半個基佬？好像也沒什么資格諷刺別人。</br> 俞風(fēng)城哼笑一聲，“像什么？”</br> 白新羽撇撇嘴，沒說話。</br> 俞風(fēng)城口氣帶著一絲警告，“你不要瞎教唆東元，也別自己去招惹什么女學(xué)生，小心吃不了兜著走。”</br> 馮東元覺得俞風(fēng)城口氣有點兒重，他常常看不懂這兩個人，有時候看著好像關(guān)系挺密切的，有時候又跟仇人似的，真是太奇怪了。</br> 白新羽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嘲弄道：“管得到挺寬啊。”他同時在心里大罵，關(guān)你丫屁事！</br> 這時，兩個大膽的女生跑了過來，笑嘻嘻地說：“解放軍叔叔，和我們?nèi)ツ羌业晖鎯簳鹤烙伟伞！?lt;/br> 大熊和梁小毛均是眼前一亮，連忙說好。</br> 可惜女生沒看他們，全都眼巴巴地看著俞風(fēng)城。俞風(fēng)城剛要拒絕，白新羽馬上點頭：“好哇好哇，玩兒什么？”</br> “有很多游戲可以玩兒的，來嘛。”</br> 白新羽拉上馮東元，“走，去玩兒會。”</br> 俞風(fēng)城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臉立刻黑了下來，“一會兒還有任務(wù)，回去了。”</br> 白新羽推開他的手，“有什么任務(wù)？”</br> “九點按時熄燈睡覺的任務(wù)。”俞風(fēng)城拽起白新羽的胳膊，不由分說地越過兩個女生，往前走去。</br> “靠，這叫什么鬼任務(wù)，你別拽我……”</br> 白新羽就那么一路被俞風(fēng)城拽出了小吃街，其他三人也只好緊跟其后，大熊三步一回頭，一臉遺憾的樣子。</br> 走出小吃街，俞風(fēng)城才放開白新羽，白新羽用力甩開他的胳手，瞪了他一眼，“有毛病你。”</br> 俞風(fēng)城攔了輛出租車，把白新羽推上了車，“走了，回旅館睡覺了。”</br> 大熊剛要跟著進來，俞風(fēng)城已經(jīng)把車門一關(guān)，“一輛坐不下，你們坐后面的吧。”說完跟師傅說：“開車。”</br> 出租車絕塵而出，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馮東元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哪里有點兒古怪。</br> 白新羽戒備地看著俞風(fēng)城，“你又要干嘛？”</br> 俞風(fēng)城嗤笑一聲，“在出租車上我能干嘛？”</br> 出租車司機心里一驚，心想這倆不會是流氓吧，但從后視鏡一看是當(dāng)兵的，頓時放心不少，就和他們攀談了起來，可惜倆人都沒什么心情聊天，各自扭著頭看著窗外。m.</br> 白新羽心情極其煩躁，連城市風(fēng)景都沒心思欣賞了。俞風(fēng)城這個王八蛋為什么總是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兒？對他一副看家護院的德行，倆人算什么關(guān)系啊？俞風(fēng)城憑什么啊？</br> 到了旅館，一下車，白新羽就指著俞風(fēng)城道：“你今天又他媽什么意思，你就不怕被他們看出來？”</br> “什么什么意思？”俞風(fēng)城臉色也很不好，“你那么想去跟女人玩兒？是在家沒玩兒著憋壞了嗎？”</br> “我愛玩兒什么輪得到你管嗎？”白新羽咬牙道：“俞風(fēng)城，你別成天一副跟我多好的架勢行不行，你過幾個月就要走了，到時候你還管得住我？最重要的，你憑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有點自知之明行不行！”</br> 俞風(fēng)城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lǐng)，表情很是兇惡，把白新羽嚇得心臟亂蹦，但俞風(fēng)城卻沒說話，只是狠狠地瞪著他。</br> 白新羽不想輸了氣勢，盡管有些害怕，可還是和他對視著。</br> 俞風(fēng)城不怒反笑，“你說得對，我不該管你。”他一把推開白新羽，“愛去哪兒去哪兒吧。”</br> 白新羽整了整衣服，白了他一眼，率先走進了旅館，他先一步走進電梯，然后拼命按關(guān)門鍵，電梯門果然在俞風(fēng)城面前關(guān)上了，然后他臨下電梯前，又把所有樓層都按了一遍，讓俞煞星等死吧。</br> 回到房間，白新羽氣得在床上打滾，要是有再厲害點，真想揍俞風(fēng)城一頓。</br> 過了一會兒，馮東元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杯酸奶，“新羽？”</br> 白新羽抬起頭看著他，“你回來了？”</br> “嗯，我給你買了罐手工酸奶。”</br> 白新羽搖搖頭，“不想吃。”</br> 馮東元坐到床邊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br> “怎么了？”白新羽問道。</br> “嗯……你和風(fēng)城又鬧矛盾了？我真是看不懂你們兩個了，你們到底有什么問題啊？”</br> 白新羽沒好氣地說：“他有問題，他神經(jīng)病。”</br> 馮東元笑了笑，“你看你們，怎么跟小孩兒鬧別扭似的，大家都是一個班的戰(zhàn)友，有什么不能化解的矛盾啊，要不你跟我說說？”</br> 白新羽搖搖頭，他還是別用那些有傷風(fēng)化的故事玷污馮東元小天使的心了，他悶聲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互相看不上，我去洗澡了。”</br> 馮東元輕輕嘆了口氣。</br> 第二天一早，他們列著隊、走著正走來到了學(xué)校，確定了各自要帶的班級后，就分別行動了。</br> 一分完班級，就聽著從俞風(fēng)城那個班的方向時不時傳來女生的尖叫聲和男聲的起哄聲，白新羽心里暗罵道，叫個屁，那是個gay。</br> 他走到自己的班級前，看著這些學(xué)生青春的面孔，頓時感覺的輩分高了一級，他輕咳一聲，故作嚴肅地說：“大家好，從今天開始我擔(dān)任你們的軍訓(xùn)教官，我叫白新羽。”</br> 有女生小聲叫道：“哇，教官好帥啊。”</br> 一班的人都笑了起來。</br> 白新羽差點兒笑出聲來，可還要裝威嚴，忍得肌肉都有些抽搐，他掩飾地咳嗽道：“那個，教官雖然帥，但也是很嚴格的啊。”他簡單自我介紹了幾句，然后問道：“你們有什么問題沒有？”</br> 一個男人叫道：“教官，我替全班女生問一句，你有女朋友沒有？”</br>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白新羽這回真忍不住了，也輕笑了出來，“女朋友啊，你問哪個？”</br> 一班的人都跟著起哄起來。</br> 白新羽性格也是愛笑愛鬧的，而且就比學(xué)生們大了兩三歲，很快就跟他們打成了一片，不過訓(xùn)練方面也沒含糊，帶著他們踢正步、練軍姿，陪著他們一起曬太陽。看著這些大學(xué)生開始時生疏、懶散的樣子，白新羽一下子就想到了剛進部隊時候的自己，那時候自己是不是也自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地偷懶，其實一舉一動都在班長的眼皮子下呢，從一個懵懂地、態(tài)度極度不端正的普通人，到一個像模像樣的軍人，白新羽真的沒想到他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完成這樣的轉(zhuǎn)變，有時候想想，都感慨不已。</br> 中午休息的時候，白新羽在學(xué)生們的擁簇下去了食堂，很多男男女女都搶著跟他坐一桌，七嘴八舌地跟他聊天。</br> “教官教官，一班的教官是你戰(zhàn)友嗎？”</br> 白新羽不太情愿地道：“是啊。”</br> “天哪他好帥哦，個子好高，部隊里很多這種帥哥嗎？”</br> 白新羽挑了挑眉，“你看我不就知道了。”</br> “哈哈，教官好自戀。”</br> 另一個女生說：“還有三班的教官呢，說點兒什么都臉紅，超可愛。”</br> 白新羽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們，一班的教官是個變態(tài)，特別喜歡折磨人，而且生活習(xí)慣極其不好，經(jīng)常幾個星期不洗衣服襪子，三班的教官人緣可好了，標(biāo)準(zhǔn)的居家型好男人，還沒有女朋友。”</br> “哇，真的假的啊，這么臟。”</br> “教官不會是嫉妒人家長得帥吧，哈哈哈哈。”</br> 白新羽哼道：“你們愛信不信。”</br> 一個秀氣的卷發(fā)女生笑著說：“我覺得教官你比較帥。”</br> 白新羽心花怒放，笑著說：“一看你就有眼光。”</br> 女生臉一紅，也跟著笑了起來。</br> 第一天的軍訓(xùn)結(jié)束后，回到旅館，白新羽得意洋洋地跟馮東元吹噓自己多受學(xué)生歡迎，馮東元卻一直沉默著，白新羽看出不對勁兒了，問道：“東元，你怎么了？”</br> 馮東元回過神來，“啊？怎么？我沒什么？”</br> “那你怎么不說話啊。”</br> “哦，我聽你說呢。”</br> 白新羽皺眉道：“你沒事兒吧？”</br> 馮東元笑了笑，“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羨慕他們能這么高興地上學(xué)……不過，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嘴真厲害啊，太能開玩笑了，我都被他們弄得不好意思了。”</br> “是你太老實了，一看就好欺負，你這樣到時候管不住學(xué)生可怎么辦。”</br> “我就是嚴肅不起來。”馮東元嘆了口氣，“要是能像風(fēng)城那樣就好了，聽說他特別嚴，一整天板著臉，學(xué)生都不太敢跟他說話。奇怪，他以前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啊，難道是心情不好？”</br> 白新羽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不過他很快否定了，他道：“肯定是裝的，你也能裝出來。”</br> 倆人聊了會兒天，就各自洗漱誰家了。</br> 軍訓(xùn)的日子，對學(xué)生們來說痛苦而漫長，但對他們來說卻輕松而短暫，轉(zhuǎn)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戰(zhàn)士們都和學(xué)生們混熟了。</br> 白新羽在和學(xué)生們的八卦間，得知俞風(fēng)城一個星期以來收到了二十多封情書，甚至還有男的寫的，但是全都石沉大海，沒有過回音，白新羽心想，這個俞煞星真能裝啊，在學(xué)校裝得特別冷酷矜貴，誰知道那小子也可能是個變態(tài)色－情狂呢。</br> 不過，白新羽知道被那么多學(xué)生愛慕也不是件輕松的事兒，畢竟他們還有一個星期就回部隊，能留下什么呀，他現(xiàn)在就被一個卷發(fā)的女同學(xué)纏上了，時不時給他買零食、送水、發(fā)搞笑的短信，還有自己手工做的各種小玩意兒，那種單純又羞澀的追求人的方式，是白新羽從來沒體會過的，他接觸過太多只圖利益的女人，幾乎忘了普通的、正常的女孩子是怎么樣，這讓他又新奇又緊張，他有些不忍心拒絕這樣的女孩子，可他又不可能接受，一時很是為難。</br> 這天晚上，白新羽又收到那個女生的短信，說想送他自己種的盆栽，就算帶回昆侖山也能養(yǎng)，很好活。白新羽忍不住長嘯了一聲，直拿腦袋撞墻。</br> 馮東元好奇地說：“新羽？你頭疼嗎？”</br> “是啊，我頭疼。”</br> “頭疼撞墻有什么用，過來我給你按按。”馮東元放下手里的衣服，朝他招手。</br> 白新羽坐了過去，“你干什么呢？這誰的衣服啊？”</br> “班長一個同學(xué)的，他把迷彩服刮破了，我給他縫縫。”</br> 白新羽瞪大眼睛，“你給他縫衣服干嗎？”</br> 馮東元很自然地說：“順手嘛，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這么結(jié)實的衣服都能刮破。”</br> 白新羽無奈道：“大哥，你又不是他媽，你管這個干嘛，你這樣不是更讓人欺負嗎。”</br> 馮東元輕輕皺了皺眉，“沒人欺負我啊，他們都對我挺好的，天天給我買飲料，我都不好意思了。”</br> 白新羽笑了笑，“算你有福氣行了吧。”</br> “來吧，我給你按按。”</br> “不用……我不是頭疼。”白新羽看了看手機，“我下去了，有人找我。”</br> “難道又是那個女生。”</br> “是啊。”</br> 馮東元嘆道：“去吧，別傷人家自尊。”</br> 白新羽翻了個白眼，郁悶地下樓了。</br> 今天晚上很冷，那女生的臉被凍得紅撲撲的，一見白新羽下樓，眼睛立刻都亮了起來，“教官。”</br> “陳晨，我不是讓你不要隨便離校嗎。”</br> “這里離學(xué)校很近嘛。”陳晨笑了笑，拿這個袋子遞給他，“送你的。”</br> “我不能收你的……”</br> “拿著嘛。”她笑嘻嘻地塞到白新羽手里，“我又送不起值錢的東西，這個是我自己種的盆栽，很好養(yǎng)，就算帶回昆侖山也能活，以后你看著它記得想起我啊。”</br> 白新羽嘆了口氣，他實在不習(xí)慣應(yīng)付這樣的場面，“陳晨，我跟你說過，我……我有女朋友，我們也不可能的。”</br> “你騙人，你一開始都說自己沒女朋友了，現(xiàn)在是為了拒絕我吧。”陳晨抿了抿嘴，“你在這里只剩下一個星期了，就讓我多見見你吧。”</br> 白新羽還要說什么，陳晨的目光已經(jīng)越過他看向他身后。白新羽轉(zhuǎn)過頭，就見俞風(fēng)城從旅館正門走出來，。</br> 陳晨朝俞風(fēng)城點點頭，“教官好。”</br> 俞風(fēng)城看了看他們，眼神暗了暗，“你們在干什么？”</br> 陳晨臉一紅，沒說話。</br> 白新羽道：“你先回去吧。”</br> 陳晨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今天孔雀公園放煙花，我們一起去看吧。”</br> 白新羽沉聲道：“陳晨，你回去吧。”</br> 俞風(fēng)城挑眉，“你喜歡他？”</br> 陳晨笑了笑，“這可不違反校規(guī)哦。”</br> “他沒告訴你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嗎？”</br> 陳晨驚了驚，“是、是真的嗎？”</br> 俞風(fēng)城的手搭在了白新羽肩膀上，淡淡一笑，“是真的，我，就是他的‘女朋友’。”</br> 陳晨瞪大眼睛。</br> 俞風(fēng)城突然扭過頭，在白新羽的嘴唇上快速親了一口，然后朝陳晨一笑，“嗯？”</br> 陳晨猛地后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倆人，白新羽臉上青一陣紅一陣。</br> 俞風(fēng)城淡道：“回去吧，路上小心。”</br> 陳晨臉一紅，扭頭跑了。</br> 白新羽咬牙道：“你他媽的……這是干什么？”</br> 俞風(fēng)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你解決一個尷尬，不用謝。”說完轉(zhuǎn)身往回走。</br> “你給我站住！”白新羽怒道：“你瘋了是不是，明天他們都該知道了。”</br> “她看著不像多嘴多舌的女人，而且，就算說了，我也不會承認的。”俞風(fēng)城就跟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徑自朝電梯走去。</br> 白新羽一步追了上去，“你說過不會再多管閑事，她可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誰讓你壞我好事的！”</br> 電梯門叮地一聲關(guān)上了，兩扇門合攏的一瞬間，俞風(fēng)城猛地按住他的肩膀?qū)⑺斣诹藟ι希皇帜笾南掳停仔掠鹬挥X得眼前一花，嘴唇就貼上了柔軟的東西。俞風(fēng)城固定著他的腦袋，有些粗暴地親吻著他，白新羽推了他幾下沒推開，反而被他的舌頭舔-得有些暈乎乎的，他一個勁兒地想看電梯里是不是有監(jiān)控攝像頭，可是角度不對，他眼睛抽筋了也看不著，俞風(fēng)城把他口腔都嘗了個遍，才放開他。</br> 白新羽粗聲喘著氣，果然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攝像頭，不過，倆人現(xiàn)在都沒穿軍裝，應(yīng)該不會破壞解放軍的形象吧？</br> 俞風(fēng)城邪笑道：“你喜歡她那個類型的？你確定？”</br> 白新羽抹了抹嘴唇，“你這什么意思？”</br> 俞風(fēng)城剛要說話，電梯們突然打開了，他們一扭頭，大熊和他們面面相覷，原來倆人一直沒按樓層。</br> 大熊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你們在電梯里干嘛呢？”</br> 白新羽尷尬地說：“照鏡子。”</br> “跑電梯里照鏡子？”大熊一副“你沒病吧”的表情。</br> 白新羽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進電梯光顧著看鏡子了，被自己給迷住了，就忘了按樓層了。”</br> 大熊嗤笑道：“真惡心。”</br> 俞風(fēng)城道：“你晚上不是不回來嗎？”</br> 大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都讓你別告訴別人了。”</br> 俞風(fēng)城看了白新羽一眼，“他不是別人。”</br> 白新羽心里一動，臉皮有些發(fā)燙。</br> 大熊道：“我腦殘了，忘帶錢包了，拿上就走。”</br> “哦。”這時候，電梯門開了，他們到了，俞風(fēng)城摟住白新羽的肩膀，大大方方地說：“來我房間坐坐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