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風城那玩意兒,完全是歐美熊的尺寸,隨著他的走動晃蕩在兩腿間,原本還有些吵鬧的更衣室頓時安靜了,周圍人都偷偷往他下-身瞄,場面很是滑稽。</br> 白新羽是又嫉妒又恨。要說外貌,俞風城從頭到腳都讓人挑不出毛病,那俊帥的臉,那漂亮的胸腹肌,那筆直的大長腿,就連那玩意兒都長得比別人有優越感,白新羽就想不明白了,這煞星小時候到底遭遇過什么,性格才能這么險惡。</br> 放眼整個更衣室,也就大熊能和俞風城一戰了,大熊憨笑道:“行啊兄弟,真看不出來。”</br> 俞風城錘了下他肩膀,笑道:“趕緊洗去。”</br> 當俞風城經過白新羽身邊時,白新羽猛地轉過了身,面沖著儲物柜,假裝整理東西,他本來對自己的尺寸挺有自信的,睡過那么多美女,好歹也算金槍一枚,結果俞風城一遛鳥,他被比成渣了。集體洗澡就這點不好,男人最在意的部位平時都被褲子擋得嚴嚴實實,一露出來難免有攀比心理,有人洋洋自得,當然就有人自卑得想面壁了。</br> 突然,一只大手砰地按在了儲物柜的柜門上,那只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漂亮,連著手指的筋在皮下明顯突起,給人一種用力的感覺,那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透出一種飽滿健康的色澤。</br> 白新羽的余光瞄到那只從他腦袋旁邊伸過來的胳膊,他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后的人肯定是俞風城,兩人貼得很近,白新羽甚至能感覺到從他皮膚里散發出來的那種熱度。他一動不敢動,他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該碰的部位,上一次他的屁股貼在俞風城那東西上,起碼還隔著褲子,這要是直接“肌膚相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br> 俞風城微微彎下腰,在他耳邊說:“你吵吵著洗澡時間短,還在這兒磨蹭,一會兒是不是想全身泡沫得被趕出來?”</br> “馬、馬上去。”白新羽連頭都不敢回。</br> 俞風城從他手里拿過洗發水,低笑道:“借我用用。”說完用手把玩著那洗發水,往澡堂走去。</br> 白新羽感覺自己一下子能呼吸了。</br> 馮東元小聲說:“新羽,你是不是很怕他啊?”</br> 白新羽一瞪眼睛,“瞎說,我怕他干嘛。”</br> 馮東元點點頭,“他早上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怕他,我感覺人都是講理的,他也不像壞人。”</br> 白新羽看著馮東元,突然覺得這孩子好天真無邪,他是一點都沒有感受到俞風城那種專門針對自己的氣勢嗎?</br> 錢亮大大咧咧地說:“快走快走,時間真不多了。”</br> 一群光著屁股的半大小子沖進了澡堂,迅速強占蓮蓬頭,剛打開水,就聽著好幾個人嗷嗷叫起來,“媽呀,冷水!”</br> “我靠好涼啊!”</br> 白新羽一抖,“冷水?”</br> 陳靖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擰開蓮蓬頭,在扛過最初的哆嗦后,開口道:“這是夏天。”</br> “可水還是冰啊。”</br> “這也是你們訓練的一部分。”</br> 白新羽心想,難道不是因為不舍得花錢嗎。</br> 巴圖爾就站在他們旁邊,悠然自得地洗了起來,還眨巴著沾了水的長睫毛,真誠地說:“不冷啊。”</br> 有人叫道:“你習慣了當然不冷。”</br> 錢亮推了白新羽一把,“早就猜到是冷水了,洗吧,別挑了。”</br>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br> 錢亮把臨近幾個蓮蓬頭都打開了,然后左右手勾著馮東元和白新羽,“我數一二三啊。”</br> 三人咬了咬牙,“一、二……”</br> 錢亮一把把兩人推了過去。</br> 那冰冷的水澆在皮膚上,凍得人上下牙堂直打架,白新羽嗷地叫了一聲,左蹦右跳地想躲,但身體已經濕了,怎么都暖和不起來了。</br> 錢亮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就被馮東元拽了進來。</br> 整個澡堂子內一片嚎叫和笑聲。</br>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還有五分鐘,快啊!”</br> 白新羽此時身上全是泡沫,正洗得直哆嗦,一聽到這個,趕緊開始沖。</br> 陳靖已經洗完了,油光水滑地走出了澡堂,幾個動作快的也都出去了。</br> 馮東元催促道:“新羽,快到時間了。”</br> “我知道我知道。”白新羽腦袋上也都是泡沫,根本睜不開眼睛,他著急地清洗著,生怕像俞風城說得那樣,下一撥來了把他趕出去。</br> 錢亮用手扒了一下寸頭,水花四濺,“我先去穿衣服去了啊。”</br> 馮東元道:“我也好了。”</br> 白新羽叫道:“你們別走啊,等我啊。”</br> 錢亮哈哈笑道:“多大了你。”</br> 馮東元猶豫著要不要留下來陪他,就被錢亮拽走了。</br> 白新羽心里越來越緊張,因為他感覺周圍沒多少人了。</br> “喂。”</br> 俞風城的聲音在白新羽背后響起,他身體一僵,下意識道:“你要干嘛?”</br> “還你洗發水啊。”</br> “你沒看我用別人的了嗎,不用還我,你走吧。”白新羽快速搓掉臉上的水,扭頭戒備地看著他。</br> 不知何時,澡堂子幾乎空了,原來自己又成了最慢的一個,而且倒霉的又被俞煞星給堵住了。</br> 俞風城有些放肆地打量著他,眼神越來越暗。</br> 被俞風城這么看著,白新羽有種當街裸-奔的羞恥感,他一把抓起沐浴露的瓶子擋在自己身前,快速往更衣室跑去,結果地上一堆泡沫,他沒跑兩步,腳下一滑,人直接飛了出去。</br> 俞風城伸手想拉,沒夠著,眼睜睜看著白新羽啪嘰一聲趴在了地上,兩片飽滿挺翹的臀-肉被震得狠狠抖了抖,白嫩的屁股上水珠四濺,俞風城幾乎立刻就感覺有股熱流往下腹沖去,小小俞不分場合,開始蠢蠢欲動。</br> 白新羽給摔懵了,他心里的第一想法是,為什么他總在俞風城面前丟人現眼?</br> 俞風城上去把他扶了起來,啞聲道:“你不是故意想勾引我吧?”</br> 白新羽摔得牙疼,緩過來后,怒道:“放屁……”</br> 聽到動靜,馮東元跑了回來,他已經穿好了衣服,見白新羽佝僂著身體,呲牙咧嘴地樣子,驚訝道:“新羽,你摔著了?”</br> 白新羽咬著牙點點頭。</br> “地這么滑,你也不小心點,快點吧,4班的馬上就來了。”</br> 白新羽推開俞風城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更衣室走去。</br> 俞風城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br> 白新羽倒沒摔壞,不過腿上胳膊上都磕青了,他這人是見風就起浪,如果沒人搭理他就算了,偏偏馮東元這種老媽子性格的,就很關心地問他摔哪兒了,還疼不疼,影不影響活動。白新羽習慣性撒嬌,就說自己腳腕也疼膝蓋也疼,回到宿舍后,馮東元就拿出活絡油要給他揉。</br> 白新羽躺平做好準備了,陳靖過來了,“怎么了?”</br> 馮東元說:“他在浴室摔著了。”</br> 陳靖彎下腰,皺眉看著白新羽,白新羽目光跟他一對視,立刻坐了起來,“班長……”</br> “摔哪兒了?”</br> “腿……”</br> “骨折了嗎?”</br> 白新羽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那倒沒有。”</br> 陳靖照著他大腿拍了一下,“摔一下擦什么油,以后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飯,你別慣著他,睡覺!”</br> 馮東元只好把活絡油放回了柜子里,無奈地看了白新羽一眼。</br> 白新羽郁悶地趴回了床上。</br> 馮東元推了推他,“新羽。”</br> “嗯?”</br> “你別忘了連長讓你明天早五分鐘到,你設個鬧鐘吧。”</br> 白新羽一驚,“媽呀,差點兒忘了。”他想起兇神惡煞的許闖,趕緊用手機設了個五點的鬧鐘,他想早起半個小時,怎么也不會遲到了吧。</br> 俞風城蓋上被子,戲謔道:“明天鬧鐘一響,你要是不起來,我就把你踹下去,保證你按時起床。”完了還特缺德地加了一句,“不用謝我。”</br>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快速用被子蒙住了頭。</br> 俞風城勾唇一笑,想起在浴室里看到的畫面,感覺喉嚨有些發緊。沐浴過后香噴噴的白新羽,就睡在他旁邊,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這可真有點兒考驗人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