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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救美的英雄

    酷夏中人們一天天熬著,終于熬到了立秋,但并沒有梧桐葉落,太陽依舊很大,蟬依舊燥著,起床時席子依舊粘后背,這樣立秋,沈韶光實在沒什么心思“貼秋膘”。
    又熬了幾日,進入末伏,天陰,微有些風,終于似乎有了點“秋意”。沈韶光活泛過來,宣布她要吃“烙餅攤雞蛋”。
    并且要求多多,餅要厚一點,里面要有七八層瓤,不要薄薄春餅,不要發面,不要加肉餡兒,不要加椒鹽,不要放腌香椿芽,不要加很多蔥花……對卷雞蛋大餅來說,那些都是“異端邪說”,就要只放鹽和油烙大餅,這樣才不會搶了所卷之物味道。
    于三讓她氣笑了:“那炒雞子是不是也只放鹽?或者只炒蛋白、只炒蛋黃?”
    沈韶光耍起網絡時代貧嘴:“雞蛋與蔥花才是絕配,沒有蔥花炒雞蛋是沒有靈魂。”
    于三“呵”一聲,靈魂……
    沈韶光想了想,“用大餅卷烤羊肉串兒也不錯,卷炸小肉丸子,炸鵪鶉蛋,炸茄合子……唔,炸些小魚小蝦也好,酥脆酥脆。其實我們鹵豬耳朵、鹵豬臉子肉也很適合卷著吃啊。”
    于三連“呵”都不“呵”了。
    沈韶光其實就是一時說溜了嘴,看于三公主神色,趕忙打住:“還是卷雞蛋,卷雞蛋……”
    阿圓和阿昌哈哈大笑。
    沈韶光覺得自己這老板娘當得真沒尊嚴。
    中午時候,沈韶光到底吃上了她大餅卷一切,并成功地吃撐了,而且吃時候被早來食客看到,也點了一份,然后一個傳一個,讓唐朝人民也過了個地道末伏日——“頭伏餃子,二伏面,三伏大餅攤雞蛋。”
    看著堂上食客們一個個捧著比胳膊還粗卷餅或斯文或粗獷地吃著,于三是真沒脾氣了。你要說春天時候咬春吃春餅,是都想吃個新鮮,這會子,大餅卷各種肉、蛋、菜,有什么特別?至于嗎?
    沈韶光在柜臺后笑瞇瞇地看著被自己安利到客人們,目光掃過某個格外優雅從容,便想到林少尹,不知道清風朗月林少尹捧著大餅開啃是個什么樣景象?
    這陣子林少尹似乎有些忙,時常都是晚飯以后小酒肆快打烊了來坐一會兒。沈韶光猜他在忙皇帝秋祭以及京里謠言事。人家這個時候來,沈韶光再惡趣味,也不能上大餅卷一切,只好給蒸一碗蜜糖牛乳蛋,或者更干脆直接上蜜桃酪漿。
    小酒肆里歲月靜好著,外面氣氛卻頗有些緊張。聽聞城西北蛤·蟆溝子蛤·蟆死了很多,弄得京里人議論紛紛;糧肆里米糧漲價越來越多,有米糧店干脆只開下半天,又貼出斷貨告帖,有人怕買不到糧,在糧肆門口排起了長隊。讓沈韶光恍惚看到了前世搶鹽場景。
    阿圓問:“小娘子,咱們也再多存些米糧吧?我聽人說什么‘丙戌炎炎,丁亥難難’,今年不就是丙戌年嗎?明年會不會有什么事啊?會不會真沒東西吃啊?”
    沈韶光早在謠言初起時候就在后面倉房里囤了些米糧,夠小酒肆用上兩個月,這會子卻不著急了——兩個月朝廷應該能把這事擺平了吧?擺不平就差不多該亂起來了,囤再多糧食也沒用,反而招災惹禍。
    沈韶光安慰阿圓:“傻孩子,哪那么多未卜先知啊?今年雖然熱,但是雨水還不錯,聽賣魚曲大郎說夏糧收成還行,秋糧應該也問題不大,所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阿圓聽小娘子說得在理,也便不理會了;阿昌是萬事不管,只聽小娘子;于三早在沈韶光半個多月前囤糧時候便問過了,此時見京里果真如小娘子說得一般糧價攀升,搖搖頭,鉆進廚房去忙他自己。
    末伏最后一天,外面下起細細雨絲,伴著點小風,舒適涼爽得很。
    總是冷漠臉于三看看天,難得地說了一句:“一陣秋雨一陣涼啊。”
    沈韶光笑起來,這就秋雨了?保證天晴了還是熱成狗。
    于三瞥她一眼,沈韶光趕緊收一收。于三想起她前兩天說“貼秋膘”,突然道:“今日這膘可以貼了。”
    可見今天這場涼快雨著實得于三公主待見,為讓三公主高興,沈韶光笑道:“肉販來了看有沒有豬肘子,我給你們燉肘子肉吃。”
    讓沈韶光說著了,今日果真有肘子,又肥又大又新鮮,沈韶光把兩個肘子都留下了。
    正在清洗豬肘時候,外面坊丁敲鑼,在坊門口和坊內主要街道路口貼朝廷布告。把肘子用清水泡上,沈韶光洗凈了手,打上傘出去看。
    嚯!竟然把讖語謠言制造者抓住了!
    始作俑者是玄真觀道士們,這觀主清虛是從終南山上下來“高士”,便是他編造讖語,讓弟子散布出去,又派人藥殺青蛙,妄圖挑動人心不安。據其弟子說,下一步還計劃往水井下藥并使用魘法制造災役,然后清虛再出面“祛災驅邪”,以獲取名利。
    “竟然是他!”圍觀百姓一片嘩然。
    沈韶光擠不到前頭去,便在后面聽科普。
    “看著仙風道骨,沒想到是這樣人!太常魯少卿宴客,他便是座上賓,這道士似與不少公卿都相熟。”
    “你不曉得,這觀宇便是一位韓刺史捐與他舊宅。”
    除了科普,更多還是罵聲。
    “這狗道士真太不是東西了!為了一己私利,竟然妄圖制造災役!”
    “把他們都抓起來砍了也不冤枉。這陣子人心惶惶,原來都是他們弄得鬼。”
    “天殺,耽誤多少事!不瞞你們說,我新貨都沒進,盤算著要不要帶著家小回山南道避難呢。”
    也有人感念皇帝,“多虧陛下圣明燭照,我大唐有上天庇佑,這些宵小奸計才不能得逞。”
    自然也有更明白些,“后面是京兆印,京兆這回事情辦得好!”
    “京兆少尹就住我們坊,那位郎君長得好倜儻模樣,誰想竟是個強貞果敢……”
    沈韶光聽了一耳朵各式評論回去,接著收拾她豬肘子。
    以沈韶光看來,那位坊間鄰居夸林少尹,應該大抵沒夸錯。因為林少尹上司京兆白府尹是有名老油條。前陣子楚家阿叔來,喝醉了,還說起這位“故人”舊事,又說他這些年一直謀求外任,以遠離朝中紛爭,沒想到還是被拎回來放在了麻煩不斷京兆。
    這件讖語案先是毫無動靜,然后暴風驟雨一般一舉拿辦了在士紳中頗有名望“高士”,這樣果敢鐵腕,應該不是這位老油條所為,更甚至,林少尹這樣做,不知道要跟白府尹費多少唇舌。還有這“使知之”布告……沈韶光又想起林少尹那天說話來。
    “那位郎君長得好倜儻模樣,誰想竟是個強貞果敢……”是啊,還有點言出必行意思呢。
    只是這布告上說,好像也有不盡不實之處,一窩道士有這么大能量攪和得京城不安?費這么大周折,冒著殺頭危險,就為了賣點兒符賺名聲賺錢?這不大符合犯罪經濟學啊。
    沈韶光搖搖頭,又給豬肘子換了一盆清水泡著。
    因不上宴席只是自家吃,兩個豬肘都是剁成塊,燒時候省時、省事、好入味、易著色。
    看肘肉泡得差不多了,便冷水下鍋焯燙,去除雜質和血水,沸上一小會兒,撈出來控干。
    炒鍋放油,放大量糖,看糖起大泡了,便把焯過肘子肉扔進去,翻炒,然后略放些清醬汁和黃酒,扔進蔥姜和裝了桂皮陳皮等香辛料布袋,開燉。
    聞著廚房里彌漫濃郁肉香氣,沈韶光從打開窗戶往外看,雨似乎有些密了,屋檐下阿圓正在喂那幾只野貓吃食,幾只小東西似乎并不很餓樣子,吃相庶幾算得優雅了,沈韶光突然生出些幸福感來。社會安定好啊,寧做盛世貓,不當亂世人。
    沈韶光又想到自己庫房里米糧,看來還是囤多了,早知道林少尹這么神速,還可以再少買一些,這樣天氣,米糧容易發霉啊……
    林晏又是午飯尾巴上來,但是運氣著實好,因為沈小娘子對阿圓和阿昌限制,砂鍋里還有一碗肘子肉,林少尹因此便吃上了沈小娘子親手做大餐。
    一碗香稻飯,一盤紅腴酥爛肘子肉,并百合香芹、水晶蝦餅、清炒萵苣等幾道素淡菜肴,林晏吃得很香甜。
    沈韶光來問:“郎君是吃冬瓜肉圓湯,還是青菜豆腐羹?”
    林晏笑道:“青菜豆腐羹吧。”
    沈韶光點頭:“加些臘肉末,倒也有味兒。”正要轉身走,卻聽林少尹問:“今日肉似與往日味道略有不同。”
    沈韶光又轉回頭來,“是嗎?”
    看她神情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林晏翹起嘴角,“很好吃。”
    明明沒什么幾個字,沈韶光卻似聽出些情味兒來,輕咳一聲:“那就多吃點兒,貼秋膘嘛,呵呵。”
    “好。”林晏微笑道。
    沈韶光轉身回廚房去做湯,她發現自己意志力血條在面對林少尹時掉得格外快……
    聽林少尹說“好吃”,坐在柜臺后剝豆子阿圓心道,那是!小娘子親自烹,怎么一樣?于三郎還是更擅長魚、羊一些。阿圓又恨恨,小娘子明明說這鍋肘子肉不待客,還說鍋里肉給我留著晚上吃……騙人!
    沈韶光端著青菜豆腐羹出來,林晏已經差不多吃飽了。
    沈韶光給他盛了一小碗羹湯,想起早晨事,“今晨坊里貼了告示,說抓住那造謠言人了,真好。”
    “那道士是拿住了,審也審出了些東西,但——”因上次長談,林晏不瞞她,“此案沒那么簡單。”那告示貼出來主要是為了“安民”。
    沈韶光懂他意思,京畿之地,首重安穩。咱小老百姓,求不就是個安穩嗎?沈韶光笑道:“當日我說天下海清河晏,長安城富庶安寧,并非敷衍。能在諸位郎君治下,實在是幸事。”
    對上她真誠目光,林晏停頓了好一會子,才道:“多謝。”
    外面雨聲瀝瀝,屋里三花貓蜷臥酣睡,柜后阿圓嗶嗶啪啪剝豆子,一片安詳。
    末伏熱到底已經是強弩之末,時候進入了七月,連日陰雨,天真涼快了下來。秋雨中,沈記又進入了“花糕季”,有了探花郎花糕招牌,今年七夕花糕訂單尤其多。
    對于這秋雨,容易感懷人說是天上牛郎織女在哭,有個士子寫了《翠眉兒·七夕》,前記說“七月秋雨綿綿,于崇賢坊沈記酒肆品絕美七夕花糕,感牛女事,故作此篇。”
    “……未及訴別情,經年再見,離人恨重。但愿一心兩處同,瀟瀟雨,迢迢風。”
    沈韶光感慨,多傷懷詞啊,親自端著筆墨,請這士子題于詩壁。
    自學寫字后,阿圓對字比較敏感,讓沈韶光解釋這寫什么,沈韶光與她講了一遍。
    阿圓搖頭:“這牛郎脅迫織女,不是好人!我如今只盼著織女那斯什么什么魔胡人病趕緊好。”
    沈韶光:“……”
    沈韶光反思,自己是不是謀殺了阿圓少女心,以后信嘴胡扯得悠著點兒。
    沈韶光不知道自己信嘴胡扯還入了另外一個人耳。
    林少尹依舊在忙著,大多都是酒肆快打烊了來坐一會兒,吃碗水果酪漿之類便走。沈韶光估摸著,讖語流言案雖然抓了人犯,但后續事宜肯定不少,況且還有皇帝中元秋祭事。今年是先帝整壽,今上要親去帝陵祭祀,天子出京,動靜自然小不了,三省六部九寺五監京兆以及沿途州府,誰也閑不住。
    只偶爾一次他是半下午來,沈記四人正在加班加點地做花糕。
    為了豐富花糕品類,沈韶光又做了若干套模子,其中就包括牛郎織女,原來有點太大,做出來糕容易碎。
    看著新模子扣牛郎織女糕,林晏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問正要拿托盤走沈韶光:“這種不軌之徒不是合該配刺嗎?怎么又做了新?”
    沈韶光看他,不是吧?順風耳?還是就這么碰巧?
    看她神情,林晏笑起來,笑完卻道:“你說得對,這牛郎是合該配刺。”
    沈韶光:“……”憋不住,也笑了。
    相對比,碰到同樣場景邵郎君就比林少尹可愛得多,他還是拎著禮物來——桂香園花糕。小小應節伴手禮,又客氣又體貼。
    況且邵郎君也著實會說話,看著一摞一摞花糕盒子還有四人火力全開陣仗,夸張地道,“小娘子這里買賣這么好,我都嫉妒了!”
    沈韶光咧開嘴笑,停了手,親自烹了茶來,把自家花糕和邵杰帶來花糕攢在盤子里,與他一起喝茶吃點心。
    邵杰是真喜歡與這位沈小娘子聊天兒,可惜對方是女子,總要避諱些。
    “我終于在花糕店待得期滿,現下去管糧肆了。”邵杰告訴沈韶光他近況。
    由下線產品調上線——這是升職了嗎?沈韶光笑,不過想想邵家東西市都有大糧肆,據說河上還有專門運糧船,應該確實是升職了。
    沈韶光笑問:“以邵郎君精明能干,管糧肆也管得很好吧?”
    邵杰有些自得地笑道:“確實還好。”后面又補了一句,“不過主要還是京兆府幫忙。”
    這又關京兆府什么事?沈韶光詫異。
    “前陣子外面謠傳紛紛,除了那蛤·蟆,不是還說什么‘丙戌炎炎,丁亥難難’嗎?好些糧商便趁機而動,囤積居奇,哄抬糧價,又有不少去江南等地籌糧,誰想京兆一紙告示貼出,天就亮了。”???.BIQUGE.biz
    沈韶光點頭:“邵郎君肯定是那個沒囤積居奇、哄抬糧價。”
    邵杰笑道:“那是自然。某世代都是長安人,這點肝膽還是有。”
    沈韶光點頭:“很是!”
    兩只狐貍都笑起來。
    邵杰笑道:“他們太也貪財,否則也不至于看不清。”
    沈韶光再點頭,“錢財迷人眼啊。”
    “小娘子不是我們米糧行,怕是不知道,貼了告示出來以后,還有幾個大糧商想扛一扛,京兆直接開了常平倉賣平價糧……”
    沈韶光點頭,這種不動聲色……眼熟得很啊。
    “不但如此,京兆府還召集米糧商們共商行業大事,表彰了我們這些‘義商’,選了周家老號糧肆當家人周若谷為‘行首’,”說到這里,邵杰笑了,“區區也混了個‘佐理’呢。”
    沈韶光趕忙恭喜他。
    邵杰笑著擺手:“等我當了行首,小娘子再恭喜不遲。”
    沈韶光笑道:“邵郎君不能指望一口吃成個胖子,再說郎君年紀太輕,一口吃成胖子也不好。”
    邵杰哈哈大笑。
    等他笑完,沈韶光感嘆:“所以,那些個囤積居奇,這是又失了面子,又丟了里子。”
    邵杰點頭:“這會子都惶恐著呢。丟些錢財事小,總還能翻過身來,就怕被京兆記住了。程市令看他們眼神都不對。”市令是州府負責市場商務交易官,是商家們頂頭上司。
    “倒是只露了一面京兆白府尹還算和藹,林少尹則是一貫地肅穆沉靜。”
    沈韶光點頭。糧食是國計民生命脈,經過這么行政、經濟手段一整治,米糧行能消停很久吧?京兆,好手段啊。
    這些“肉食者謀之”事,沈韶光也不過是與朋友聊兩句,閑了過一下腦子,她主要精力都放在花糕生意上。到得七月初七日下午,花糕大訂單都出去了,沈記幾人終于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了。
    看看外面斜風細雨,沈韶光揉揉干活干得酸軟手,笑道:“這陣子光聞花糕味兒就聞煩了吧?我們晚上吃點兒別?鱔絲冷淘怎么樣?或者干煸鱔段?”后廚有小半桶鱔魚呢。
    因為今上愛吃鱔絲冷淘,帶得京中貴人不少愛這一口兒,一入夏,黃鱔就漲價。但立了秋,宮里講究時令,就不吃冷淘了,鱔魚也便宜下來,平民百姓可以大快朵頤了。
    阿圓斟酌了一下:“還是冷淘吧。”小娘子做鱔絲冷淘太好吃了。
    阿昌也點頭,于三無可無不可,在那里收拾花糕模子。
    到了晚間,因為天氣和過節原因,店里客人極少,只十來位,其中五六個熟臉,另有一桌五個生臉客人。
    熟客們來得早,五個生臉客人擦黑才來。聽沈紹光說有極好黃鱔,生客中一位問道:“可會做醋烹鱔絲?”
    另一個似是這五人中為首皺一下眉,到底沒說什么。
    沈韶光賠笑:“這卻不會,郎君要不要試試干煸鱔段?酥香酥香,下酒正好。”
    聽她說“不會”,那為首卻松了眉頭:“那便干煸鱔段吧,再撿著你們店里拿手菜上幾道就是了。”
    沈韶光報了幾個招牌菜菜名,又問要什么酒。
    那人卻搖頭。
    沈韶光笑著說了“客人稍候”,轉過身來,皺一下鼻子,回了廚房,把菜單報給于三。
    這幾位客人雖不吃酒,卻吃到很晚。沈韶光送走了另外兩位熟客,便自回廚房去做自己人晚飯。一邊拿小刀片劃鱔絲,一邊微皺著眉,外面幾位客人……沈韶光覺得自己被迫害妄想癥又嚴重了。
    “店家小娘子——”外面客人叫。
    沈韶光揚聲答應著,“來啦!”
    “幾位客人有什么吩咐?”沈韶光笑問。
    卻不想坐在最邊上食客突然站起,去扣沈韶光肩膀。
    沈韶光常年干體力活兒,很是靈活,再加上本來就有些下意識提防,竟然錯后一步閃開了。
    那邊正在收拾碗筷阿圓爆發出與她身形不符反應速度,兩個盤子揮灑著湯汁朝著食客襲來,那抓沈韶光食客下意識一閃,手再次抓空。其余幾個食客也動了,廚房里于三和阿昌聽見動靜也出來,霎時一片亂斗。
    這五人目標顯然是沈韶光,于三替她擋了一下,“快跑!”說著手里砍排骨大刀打個旋兒,砍在一人脖子上,那人應聲而倒。
    沈韶光知道自己是個拖后腿兒,聽話地往外跑,邊跑邊喊“有賊”,但今天天氣不好,又有點晚了,旁邊店鋪都已經打烊,街上也沒什么行人,并沒有人過來。
    阿昌拿著搟面杖幫忙,卻被其中一個賊人一腳踹倒在墻上,那賊仗劍正要刺阿昌,卻被阿圓拿大湯罐砸在頭上,登時頭破血流,萎在地上。
    五個賊人中為首那個和另外一個鷹鼻子突過于三身旁,鷹鼻子扣住沈韶光肩膀,那為首把劍放在她頸上:“都別動!”
    于三、阿圓、阿昌投鼠忌器,都不敢再動。
    三個賊人挾持沈韶光退回他們坐大堂內側,于三三人跟著,與他們對峙。
    沈韶光干笑:“幾位好漢,有事說事,不值當這樣兒。若是缺銀錢,柜上盡管拿走。若是不夠,后宅還有些。”又招呼,“阿圓,阿圓,去后宅搬銀匣子來!”
    “別動!”那賊首挪開劍,用胳膊勒住沈韶光脖子,低聲喝道。
    沈韶光被勒得咳嗽兩聲:“郎君輕一些,有話好好說。你勒死了我,大家魚死網破,多不劃算?”
    那賊首果真松了松。
    沈韶光便知道他確實有所求,不是純粹反社會,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撕票兒。
    “讓你人扔下刀棒!”賊人要求。
    沈韶光這會子卻光棍兒起來:“那你還是勒死我算了。”
    “你以為我不敢?”那為首賊人說著手下使勁兒,沈韶光登時面色發紅,喘不上氣來,腳也亂蹬。
    賊人松開一些:“扔下刀棒!”
    沈韶光大口喘氣,卻還笑了一下,“你這不是做買賣做法。若都扔下刀棍,我們就純成了砧板上魚肉,任你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了。買賣不是這樣做。郎君盡管說到底想要什么,只要能活命,我們無有不遵從。”
    阿昌手本來在抖,一個勁兒地看于三和阿圓,聽了小娘子話,又握緊了大搟面杖。
    那賊首沉吟了一下,先示意鷹鼻子去看兩個受傷倒下,結果發現有一個死了,有一個只是暈了。賊首看了于三一眼,于三面無表情地架著大砍刀。鷹鼻子在里面把店門銷上,又扯了內衣布給暈倒同伴裹傷。
    賊首松一松勒著沈韶光胳膊:“小娘子倒著實是個水晶心肝,難怪能得京兆少尹喜愛。”
    沈韶光干笑:“僥幸,僥幸罷了。”
    賊首撩撩嘴角:“不知這樣有膽色,又聰穎小娘子,能不能讓林少尹與我們談一筆生意?你拿件信物,讓那個拿木杖送去林府,約他來見!”
    難得這樣“報警”機會,沈韶光高速運轉大腦,看怎么把消息傳遞出去。要是林少尹也是穿越人士就好了,餅上用果醬擠個sos就可以。
    或者也弄個藏頭詩?只怕太明顯了,賊人都能看出來,不明顯了,林少尹也看不出來。
    還是從典故上著手吧,但愿這幾位不是提刀能殺人,拿筆能作詩……也只好賭一賭。
    沈韶光笑道:“卻也沒什么信物,我給他寫個箋子吧。”
    沈韶光正琢磨“報警短信”,卻聽得有人敲門。
    賊首示意沈韶光說話,沈韶光揚聲道:“今日打烊早,我們拜牛郎織女乞巧呢。客人改日再來吧。”
    外面腳步聲遠去。
    守在門口兩個賊人走回來,卻突然聽得“砰”一聲,門竟然被撞開了。
    兩個侍從和林少尹站在門口。
    沈韶光笑得發苦,就三個人……不知道林少尹和他侍從們戰斗力怎么樣。
    賊首笑一下:“正好,省得小娘子傳書了。”
    林晏緩緩走進來,“你們想要什么?”
    “只求少尹寫道手令,讓我人混進大牢探望一下故人。”如今犯事兒道士們由刑部、大理寺與京兆會審,人犯便關在京兆府牢房中,并未移送他處。
    “少尹放心,我們只說兩句話,可以讓你人跟著。”
    林晏看著賊首,點頭:“可。”
    賊首沒想到這位緋袍高官這么好說話,不免有些愕然。
    “還有嗎?”林晏淡淡得問。
    “剩下自然就是求少尹行個方便,讓我等出城。”賊首保證,“我等出了城,自然放了小娘子。”
    林晏看沈韶光,沈韶光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個意思,哀哀婉婉地叫道:“晏郎——我怕——”
    林晏雖知她是做戲,心卻仍似被人攥了一下。
    深深地看她一眼,林晏嘆口兒女情長氣,有些無奈地道:“你們難為她一個婦道人家做什么?再說,你們這樣,”林晏看看那個頭上有傷,“能出得了城?”
    賊首皺一下眉,其實,他本想把受傷同伴暫時留在城里躲避,當然若能帶走更好。
    “這樣,我換下她來。明日正好休沐,你們隨我車駕出城就是。”林晏道。
    賊首這回是著實被驚住了,兩個侍從都看一眼主人,便是沈韶光也愣了一下,于三看一眼林晏,抿抿嘴,握緊手里砍刀,阿圓卻在全神貫注盯著那條勒著自家小娘子胳膊。
    林晏微皺眉,帶著點上位者不耐煩,“如何?”
    賊首覺得這里面有詐,但這個誘惑又著實太大,若林少尹在手,那可謀劃就太多了……
    這情景容不得細想,賊首咬咬牙,咽口唾沫,“好!你把佩劍解下!”
    林晏今日穿官服,佩著與其官階相匹官劍——官員佩劍是儀制,好些連刃都不曾開過。林晏解下劍,隨意地扔在腳下,慢慢往賊人這邊走:“你們放了她吧。”
    賊首推開沈韶光,由鷹鼻賊人壓著她往這邊走,賊首全神貫注地用長劍指向林晏,另一個賊子警戒眾人。
    卻哪知,林沈二人交錯時,沈韶光一個踉蹌撲在林晏懷里,哭哭啼啼地喊:“晏郎——”
    林晏溫香軟玉在懷,手里卻多了一個東西,約兩寸長,半寸寬,薄而鋒利。
    那鷹鼻拿劍指著沈韶光:“快走!”
    林晏看那鷹鼻一眼。鷹鼻雖是亡命之徒,但也懼他威儀,把劍往后撤了一點,林晏柔聲道:“去吧。”
    沈韶光點點頭,走向于三。
    于三一把拉過她藏在身后,賊首劍也放在了林晏頸間。
    林晏視那劍如無物一般,跪坐了下去。
    那賊首見他如此,松一口氣,于武人來說,坐姿是最無害姿態。
    案上有本來備下讓沈韶光寫信紙筆,林晏直接拿過來用。
    不過十幾個字,頃刻便成,林晏拈起紙角,側頭看賊首,“拿著這個,跟著我侍從劉常去牢里,莫要多說話。”
    賊首喜形于色,低下身子來取字紙,那笑容卻定格在了臉上,頸間鮮血噴灑在桌案上、字紙上和林晏身上。
    突生此變,一直在側警戒鷹鼻賊人大驚,舉劍來刺林晏。林晏側身滾開,把手中沾滿血刀片擲向鷹鼻,順手抽出靴筒里匕首。
    兩個侍從早已仗劍上前,加入戰團。
    于三和阿圓等則護著沈韶光往外退。
    外面車夫回府里叫來救兵也已來到。原來林晏晚歸,坐車從沈記門前過,見這樣下小雨天氣,沈記屋里燃著燈,關著門——她成天嫌熱,竟然沒趁機透透風涼快一下?
    又因為心頭縈繞著讖語案事,林晏心里不安,便下車去敲門,聽她說什么拜牛女乞巧,便知道出事了,她恨不得把牛郎“打得哭耶喊娘”呢,豈會拜他們?
    坊內守夜巡視武侯坊丁也趕了過來,不過是因為下雨巡得沒那么勤,竟然就出了事……看到京兆令牌,坊丁們噤若寒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林晏拿帕子拭拭匕首上血,撩開簾子出來,先看一眼被于三等擁簇沈韶光,便回頭與幾個侍從交代事情,侍從們把兩個活捉押上車,另有人去抬賊人尸體,有人去斥戒交代坊丁們。
    林晏走過來,屋檐下風燈撒下昏黃光,但還是能看出她面色有些蒼白,鬢發也散了,肩膀那么瘦削,腰身不盈一握,在這秋夜風雨中,顯得很是可憐。
    林晏強忍著把她擁入懷里沖動,那么明媚甚至有些小霸道人,因為自己,今天受了好大苦,若晚來一步……林晏都不敢想。
    “我……”林晏可以下筆千言書寫策論,可以有理有據與人廷辯,對著自己心愛小娘子,這種時候,卻說不出話來。
    “這幾個賊人身上有香燭火紙味道,或許是先前在道觀染上,因這幾日躲藏,始終未換洗衣服,故而現在還聞得到;又有些腌臘貨味兒……”沈韶光神色認真地道。
    一個好廚子,大多有個好鼻子,沈韶光自認算不得很好廚子,卻也有個好鼻子,但這幾個賊人身上味兒太混合,重重汗臭味兒,夾著雨水味兒……沈韶光起初并沒分辨出來,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剛才在廊下,仔細回想,才分辨出這兩種最有意義味道來。
    林晏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話里要點,“腌臘貨?”這樣夏秋時節,普通人家不存很多腌臘貨,除非……
    沈韶光點頭,“我們店里就有不少。”當然這幾個賊人這幾天藏身地也可能是講究吃喝達官貴人庫窖,沈韶光相信林少尹能想到這一點。
    沈韶光接著說下一個疑點:“其中有一個賊人想點‘醋烹鱔段’,這是一道北都里坊家常菜,并不有名,但北都人夏季常吃。”這是圓覺師太《餅經》上說,北都人常用醋烹鱔段澆麥面冷淘。
    “我說不會做,那大胡子賊首似松了一口氣。”
    ……
    沈韶光把自己覺得這幾個賊人不對勁兒地方都告訴了林晏。
    聽著她有條有理敘述,看著她燦若晨星眼睛,林晏微笑,我阿薺啊,即便在這樣秋夜風雨中,也光輝如三春景致。
    林晏要連夜去審問人犯,侍從們已經把人犯、尸身等都裝好了車,整裝待發。
    林晏囑咐沈韶光:“這幾日都小心,我給你留下幾個護衛。”
    沈紹光下意識地想拒絕。
    林晏輕聲道:“聽話!”
    沈韶光抬眼,對上他擔心目光,終于點點頭。
    林晏又看看不遠處于三和阿圓等,回頭對沈韶光道:“我先走了。”
    沈韶光靜立目送他遠去。他其實偏瘦,應該屬于清逸如竹那一掛,但許是因為身量高、肩膀也寬緣故,也或者因為儀態太堅正,這樣大步行去,似能扛起這漫天夜色和風雨。
    沈韶光突然生出些不舍來,又不禁嘲笑自己,難怪英雄救美是經典套路,又難怪說自古套路得人心……還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以身相許算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后老網址會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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