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心嗎？
    不開心啊！！
    殷北臨一句話問過來，路壬感覺就是一道雷“轟隆”從腦袋劈下來——
    直接焦了。
    男主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路壬滿臉迷茫。
    不是，難道他真的穿到隔壁站了嗎？
    怎么東方之竹好端端的一個龍傲天男主，眨眼就是要和他這個娘娘腔炮灰同居的節奏？？
    路壬嘴巴張張合合半天，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他這沉默似乎讓殷北臨不是很滿意。
    “怎么？”
    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叩了叩，殷北臨涼颼颼地語氣傳來，“小玩具忽然啞巴了？”
    ……威脅得這么明顯，真的大丈夫？
    “我開……我是開心，但是臨、臨哥，”路壬鼓起勇氣，還是結結巴巴地說，“我就是想，我還是……”
    我還是自己回家比較好……
    這話還沒說完，殷北臨表情一沉，鳳眸微瞇，“嗯？”了一聲，“還是什么？”
    “還是……還、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干巴巴地笑了兩下，路壬道，“呵、呵呵，這地方真大，真漂亮。”
    完蛋了路壬，路壬心里拔涼拔涼，慫成這樣，你純純完蛋了屬于是。
    殷北臨看著路壬的神情，“這樣么，”他淡然道，“我剛剛還以為你是想回自己家呢。”
    ！！！
    路壬眼睛一亮，“我是有點……”
    “不過既然小玩具這么喜歡這里，”殷北臨微微一笑，“那明天讓他們搬東西的時候，順便把你房退了好了。”
    路壬，“……”
    ……捏媽，你是不是在玩我？
    看著路壬低著頭有些郁悶的樣子，殷北臨眼中有一點不愉。
    “先下車。”
    路壬抖了一下。
    先下車……
    下車，還、還有全尸……不對，全屁股嗎？
    路壬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猛地在心底搖了搖頭。
    不行，必須得拒絕男主……再不說的話，等下就被殷北臨帶上去就被一條龍了怎么辦？！
    一定得鼓起勇氣，一鼓作氣，把拒絕的話說出來才行……！
    他剛這么想著，旁邊的殷北臨已經開始解安全帶了。
    路壬一驚，一下拉住了他胳膊。
    殷北臨一頓，黑而長的眼睫微垂，看了一眼路壬抓著他的手。
    “哥，對不起，”路壬視死如歸道，“但我真的不是……”
    殷北臨停了一秒，盯著他，挑了挑眉，“不是？”
    路壬一哆嗦，還沒來得及說話———
    臉上忽然被掐住了。
    漆黑的鳳眸直直鎖定自己。
    路壬心里一咯噔，便看殷北臨瞇了瞇眼，漫不經心的語氣邪氣而輕佻。
    “昨天爬了床，還準備拍錄像。”
    “早上簽了協議說是為色所迷，下午準備拿錄像和人換五百萬，晚上說什么不是。”
    緋紅的臉逐漸變白，路壬身子猛地抖了抖。
    “你說，世界上有這么奇怪又不聽話的玩具嗎？”殷北臨語氣懶洋洋地，挑著眉盯著他，“嗯？”
    “………”路壬欲哭無淚了，“哥，我、我錯了……可是、可是……”
    可是我真的是個直男啊……！！
    兩頰的肉被擠在一起，對面的人唇角一挑。
    “沒有可是。”
    殷北臨語氣悠然，“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很快你就要是了。”
    路壬，“…”
    路壬，“…………”
    是個啥啊很快就是了！！！
    男主你這樣不過問炮灰的心真的好嗎喂！！
    路壬還在欲哭無淚中，殷北臨忽然俯近了些，路壬心里一驚，忍不住往后縮了縮。
    男主不會要——
    不是。
    殷北臨卻只是就著這個姿勢，幫他解了安全帶。
    路壬老臉一紅，他還以為殷北臨要親上來……呃。
    不過下一秒，他剛紅起來的臉開始發青了。
    “看來你好像又忘了。”
    “算上那五百萬，加上解約的錢和勒索未遂的金額。”殷北臨手上依舊掐著路壬的臉，挑了挑眉。
    “小玩具欠我不少呢。”
    路壬瞳孔瞪大了點，聲音顫了一下，“……解、解約？”
    “一個聯合藝人進行敲詐的公司，”殷北臨淡淡笑了笑，口氣卻是明明白白地是“敢違我著死”，“難道不該解約嗎？”
    “……該、該！！”
    路壬被嚇得猛咽一口，被掐著也用力點點頭，“太該了！”
    “不過這樣算下來，就好像要還我五千萬了。”
    殷北臨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現在你還不是嗎？”
    五、五千萬？？
    轉眼數額翻十倍，路壬兩眼一陣陣地發黑……捏媽的，男主你是放高利貸的啊？
    ……
    另一邊。
    黃鶯秀眉緊緊地蹙了起來，下頜緊繃，再次確認了一遍合同，才冷聲道，“確定都在這里了？”
    對面路壬的經紀人抹著冷汗。
    他白天才放話路壬不會有好下場，誰知道路壬本事那么大，居然直接搭上殷北臨了——怪不得反咬他一口，直接翻臉不認人！
    經紀人心里咬牙，恨不得直接和黃鶯把他和路壬昨天的事情抖出來，不過理智還是阻止了他。
    畢竟，真的說出來了，最后倒霉的也是自己。
    ……現在，至少殷北臨那邊闊綽，錢都到位了。
    等路壬那個小兔崽子被殷北臨一腳踢開，有得是他倒霉的時候。
    思及如此，那經紀人笑的愈發諂媚起來，“對，對，和他的合同已經都在這了。”
    “賠償金和路……他欠的錢已經悉數打給你們了，”黃鶯哼了一聲，冷冷道，“事情結了就是結了。”
    “別把你們那老一套用來對付我們，和你們公司解約的事情全過程我都有記錄——”說到這里，黃鶯眼睛微微瞇起，口氣不善道，“自己掂量清楚。”
    路壬的經紀人點頭彎腰地應是。
    黃鶯看他那哈巴狗一樣的勁，心里很是不耐。
    帶著律師和保鏢，黃鶯皺著眉，最后確認了清點確認了無誤，法律上不會再對路壬產生威脅，這才走人。
    大半夜的，跑到這種地方和這種人打交道，黃鶯覺得她整個從業的檔次都被拉低了——都怪殷北臨讓她立馬就來解決這件事。
    踩著高跟鞋走出去，黃鶯面色逐漸復雜起來。
    雖然現在男男男女都已經不是什么大事了，她只是單純操心路壬這個人而已。
    可是路壬看著又很奇怪。
    ……一開始，她以為是路壬上趕著攀附殷北臨，可是現在一圈看下來，路壬人品到底怎么樣不提，殷北臨對他確實未免太過……
    黃鶯嘴角抽了抽，努力上趕著這個詞趕出腦海。
    又是幫還錢，又是和這個垃圾公司解約……
    錢不是問題，這點錢不算什么。
    重點是殷北臨的態度。
    黃鶯真的不大理解，
    這么短的時間，路壬怎么就把殷北臨勾得這么五迷三道的？還點名把他一起帶上《幻想情侶》。
    她從沒看殷北臨對誰這么上心過……可是路壬憑什么？要說好看，洛九歌那么漂亮，路壬也沒她好看——
    腦海中卻驀地閃過路壬剛剛那女裝的樣子。
    絳紅長裙，瀑布般的墨發，白皙瑩潤的肩膀，光潔無暇的背部，像狐貍精一樣的卻略顯純情的臉蛋……
    黃鶯沉默了。
    半晌，黃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指不定，殷北臨也是為色所迷？
    ……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的高層公寓里，一整套平層都被土豪無人性的打通。
    風格是簡約的黑白灰，公寓開闊，幾乎完全是開放式的，除了浴室之外，完全沒有阻隔。
    被念叨的“狐貍精”正老老實實，像個訓話的學生一樣規矩坐在殷北臨家的純灰啞絨的沙發上，拖鞋踩著地毯，傻不愣登地看著殷北臨。
    “還要上那個綜藝嗎？”路壬呆呆道，“可是，那個綜藝不是洛小姐和饒小姐都在嗎……”
    殷北臨斜斜看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路壬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解釋道，“就是……就是昨天拍照的時候聽到助理講的。”
    再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東方之竹最新一章就是寫他們參加這個《幻想情侶》好不好！
    玩歸玩，鬧歸鬧，他追更還是有在追的。
    ……不過這個又字是什么意思啊？路壬呆了一秒。
    “你說的沒錯，她們是要上這個綜藝。”
    殷北臨抱起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所以你要表現的更好點才行。”
    “……哥，什、什么叫表現的更好點啊？”
    “你不是很會關系親密嗎，”殷北臨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這還要我教你？”
    “……”
    ……關系親密？
    路壬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可是，上綜藝，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秀恩愛，不是很好吧？”
    殷北臨嗤笑一聲，“有什么不好的。”
    路壬呃了一下，弱弱地說，“就……哥，你知道的，很多人喜歡你啊。”
    比如洛九歌和饒萌萌什么的。
    想到這里，路壬眼睛又一亮。
    “哥，你看，”路壬義正言辭道，“大家那么喜歡你，如果我和你一起上同一個綜藝，那、那多傷這些喜歡你的人心啊？”
    殷北臨盯著他，眼睛瞇了瞇，“這么為我著想？”
    “……”路壬心虛了一秒，“當、當然啊！”
    “如果我們以后分開了，那……那這些人想到哥和我還上了這種自已，豈不是擋了哥的……的姻緣！”
    路壬絞盡腦汁地想，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想害哥一個人……”
    殷北臨忽然打斷他，語氣冷淡，“一個人有什么不好嗎。”
    殷北臨語氣忽然這么凍人，路壬小心肝顫了一下，差點就順著點頭了說好好好了。
    但是……！
    如果真的要讓他和男主上戀愛綜藝，那別說饒萌萌了，洛九歌蘇曦許青青都是完全沒戲的節奏啊？
    不說禍害了這么多女角色，而且，他以后怎么再當回直男啊嗚……
    于是路壬吞了吞口水，還是顫顫巍巍地堅持道，“一個人好是很好，可、可是，哥，有個人關心的話……”
    “那，那生病難受也可以說，不開心也可以說，開心就能一起開心，不是會、會更幸福嗎？”
    路壬戰戰兢兢講完，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屁都不敢發一個。
    “……”
    完了，男主一直不說話，不會是自己把他惹毛了吧。
    路壬簡直狂冒冷汗，早知道，早知道上都上來了，干脆就老實就義算了……直男的屁股再重要，也沒命重要啊！
    果然，剛想到這里，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陰影。
    路壬喉嚨咽了咽，臉就又被掐住，逼著抬起了頭。
    ……不是，男主你這個掐人臉的習慣能改改嗎？
    路壬臉頰兩側的軟肉被連續攻擊兩次，有些發痛。
    被迫仰著頭，避無可避地撞上殷北臨黑沉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逆著吊頂燈光的原因，路壬莫名覺得，殷北臨這次眼睛格外幽深。
    深得讓他瘆得慌。
    不過下一秒，殷北臨微微一笑，那點恍惚的錯覺就忽然散了。
    路壬不禁愣了一下。
    說實話，東方之竹原著里殷北臨是一個淡然疏離的人設——那肯定要跟千年雪蓮一樣，不冷心冷肺點，少笑一點，哪里有那種高不可攀的逼格。
    但是就短短穿過來來的時間看來，殷北臨表情還是很生動的啊……
    不過比起高嶺之花，霸王花才比較適合男主吧……
    他腦袋這些漫無邊際的想法轉得起勁，實際上也不過臉上呆了兩秒。
    殷北臨唇角淺淡的笑容又深了兩分。
    放大的俊臉在眼前，不似那般冷心冷肺，還眉目含笑地看著你。
    鼻尖還有一陣郁郁的淡香，路壬喉嚨不自覺咽了咽，臉上莫名有點熱。
    下一刻，臉上又被用力擠了一下。
    兩側肉被滑稽的嘟在一起，路壬吃痛地唔了一聲，便聽殷北臨語氣悠然道。
    “小玩具這么熱心，既然這樣，那只能勞煩你好好陪我了。”
    路壬，“……蛤？”
    ？？？？
    勞資可不是這個意思啊男主？？
    你語文老師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
    路壬臉上傻不愣登的表情，似乎取悅了殷北臨。
    殷北臨一哂，掐著路壬的手，改為拍了拍路壬的側臉。
    “這樣，節目上表現的好，小玩具也該有點獎勵。”
    “好好聽話的話，”殷北臨單手掐了掐路壬臉上的軟肉，沉吟兩秒道，“每次就算你抵債一萬元，怎么樣？”
    “……！！！！”路壬瞪圓了眼，震撼道，“真的嗎？！”
    “當然。”
    “！！！”
    一萬元！那不是每次他點個頭，說個好，只要說五千次！就能把他的債抵了？
    天下還有這么好的事？路壬嘴巴快咧到耳根了。
    許是他喜出外望的太過明顯，下一秒，男主就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路壬又開始樂極生悲了。
    “聽懂了？”殷北臨鳳眼睨了他一眼，“聽懂就去洗澡。”
    ……洗、洗澡？
    ……不、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路壬結結巴巴地咽了口口水。
    “快點。”
    路壬一抖，戰戰兢兢地道，“……我、我做做心理準備。”
    殷北臨，“……”
    路壬站起身來，開始雙手劃船，開始高抬腿，開始壓腿……
    殷北臨轉頭看了眼表，淡淡道，“十五分鐘我要見到人。”
    “！”
    路壬立馬苦了臉立正，跑著去了浴室。
    掐著點，十分鐘路壬洗完，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開了門。
    然而一出來，整個屋子都暗了。
    這、這么快？
    男、男主喜歡關燈來嗎……？
    剛這么想著，隔空飄過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
    “過來。”
    路壬抖了抖，在純純的黑暗中哭喪著臉，“……來、來了。”
    巨大的軟床已經躺著了一朵霸王花。
    路壬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一角，顫巍巍地鉆了上去。
    剛挨到床沿躺下，腰上橫過來一只手，直接把他從床邊上扒拉過去！
    路壬差點沒把持住槽了一聲。
    肚子上橫著手，背上緊緊貼著熱源，路壬喉嚨發干，只覺得渾身的僵得像石化了一樣……
    殷北臨……不會現在要……嗷！
    “……！”
    路壬在心底無聲吶喊，擱在腦袋邊上的手一下攥得死緊，一雙眼睛驚恐得瞪圓了。
    殷北臨居、居然咬他！
    黑發之下，纖細白瘦的脖頸連著肩膀一側的肉被又咬了一口。
    路壬一個哆嗦，忍不住唔了一聲。
    這一聲出來，路壬自己一下臉都燒的慌，身子更抖了。
    身后的人卻叼著他軟肉最后磨了一下，路壬一個激靈，殷北臨又松開了。
    胳膊改為箍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頸側里。
    呼吸從耳側傳來，發絲擦過臉頰，有點癢，但路壬僵硬得厲害，動都不敢動。
    ……男主到底要干啥啊？！！？？
    他臉上一會兒發燒，一會兒發白，一會兒又發綠。
    紅綠白在黑夜里交錯變換，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傳來綿長的呼吸……
    路壬，“。”
    ……殷北臨，就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