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陷入安靜,好半晌,楚欽才笑出聲來,他緊緊盯著葉靈的眼睛,“小靈,有沒有人說過,你才是這世上最狠心絕情之人。”
葉靈轉過身去,“楚二公子,請吧。”
楚欽死死盯著她的背影,然后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身后砰一聲,門被重重甩上。
葉靈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哪怕她做好心理建設,在決裂這一刻,她依然傷心了。
她頹然地把臉埋入掌心,肩膀輕輕聳動起來,一開始弧度很小,到后面全身都抖動起來。
眼淚打濕了掌心,淚水順著指縫淌到地上,很快,地毯濕了一小團。
盛君烈今天有些心神不寧,晨會結束后,他眼皮就一直跳,他拿出手機,點開葉靈的電話號碼。
他手指在屏幕上懸了許久,想到兩人還在冷戰,他負氣地將手機屏幕倒扣在辦公桌上。
恰逢嚴兆送文件進來,瞧盛君烈心情不好,嚴兆小心翼翼地說:“盛總,下午要去臨市出差,是否讓副總去?”
盛君烈蹙了蹙眉,“不用,我去。”
“那我一會兒去世紀名城收拾行李。”嚴兆點頭,轉身要出去時,他又道,“對了,先前楚二少去巨星娛樂了。”
盛君烈猛地看向他,那神情嚇得嚴兆后退了一步,心想他家老板還是談楚色變啊,“他去干什么?”
“不知道,據說他和葉總閉門交談了一個多小時,最后楚二少鐵青著臉離開了,想來應該起了爭執。”
盛君烈想起那天見到葉一柏,葉一柏和葉靈說了很多事,她一直隱而不發,或許也是在等楚欽找上門來,一次性說清楚。
嚴兆等了一會兒,只瞧見盛君烈神色變幻莫測,他小心提醒,“盛總,要不要……”
“嚴兆,讓副總去臨市,還有下午與晚上的行程全部取消。”盛君烈打斷他的話。
嚴兆:“……”
剛才還堅持要出差,一聽楚欽去找了葉靈就不去了,盛總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腹誹歸腹誹,嚴兆卻沒敢耽擱,轉身出去安排行程了。
盛君烈坐在辦公室里,焦躁地等了半小下午,才等來姍姍來遲的葉靈,彼時她敲門進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頭耷腦的。
盛君烈看見她時,心里的大石重重落下。
心說昨晚那番交談,看來是有用處的,她難過的時候至少會來找他,而不是一個人偷偷躲起來,等消化了再出現在他面前。
“我突然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你工作?”葉靈一直低著頭,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樣子。
盛君烈心疼,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到我身邊來。”
葉靈抿了抿唇,慢吞吞走過去,盛君烈坐在椅子上,等不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過去。
他抬頭就看到她紅腫的眼睛,想來已經傷傷心心哭過一場,他伸手將她拉到雙腿中間站好,伸手抱住她。
“沒事了,我在。”
葉靈緩緩躬下身去,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眼淚再度滾滾而落,“對不起,我就哭這一次,以后都不哭了。”
盛君烈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柔聲道:“沒關系,你能想到來找我,我很高興。”
他們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是彼此的依靠,不僅要共享開心的事,也要共享失意之事。
葉靈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哽咽出聲。
盛君烈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顯得耐心十足,然而嘴上卻還是忍不住小氣,“為別的男人哭,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葉靈哭笑不得,伸手輕輕捶了下他的肩膀,說:“人家還在難受,你怎么這么小氣啊?”
“對你,我永遠小氣。”盛君烈說得理直氣壯,他只能容忍這一次,她為楚欽哭泣。
葉靈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我哭完了才來的,可是看到你,我又想哭了。”
盛君烈抿了抿唇,“為何?”
葉靈歪頭想了想,說:“大概是覺得自己委屈,在你面前可以毫無顧忌,君烈,昨晚你和我說的話,我都有認真在反省,也在學習要怎么去信任你依賴你,在這方面,我還是一個小學生,希望你能給我時間成長。”
盛君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都軟了好幾度,“嗯,我們一起成長。”
葉靈又將臉埋進他頸窩,她沒再哭了,可能是他身上的氣息讓她安心,她慢慢睡著了。
盛君烈聽見她平穩的呼吸聲,輕輕喚了她兩聲,沒得到她的回應,他無奈地笑了笑。
算了,她還能睡著,大抵也不傷心了。
楚欽離開五云大廈,他坐進車里,想到剛才與葉靈那番交談,他一拳頭捶在方向盤上。
喇叭發出尖銳的鳴笛聲,惹來路人紛紛回頭。
他閉上眼睛,眼淚滾落下來,他不甘心,明明他和葉靈從小一起長大,要不是盛君烈橫插一腳,他們一定會白頭到老。
他睜開眼睛,眼里盡是怨懟之色。???.BiQuGe.Biz
他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尤其是盛君烈!
擱在中控臺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楚欽目光凌厲地掃視過去,手機停了又響。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嘲弄的勾起嘴角,然后接通,“怎么了?”
電話那邊傳來盛晚晚小心翼翼的聲音,“欽哥,你在上班嗎,忙不忙,我一個人在醫院里好無聊。”
楚欽譏諷一笑,“容舒沒去醫院陪你?”
盛晚晚呼吸一窒,趕緊道:“欽哥,你說什么呀,我跟容舒就是同事關系,他怎么會來醫院陪我?”
“是嗎?”楚欽冷冷道。
盛晚晚陪著笑臉,“當然啦,我和他清清白白的,欽哥,你今天是不是不高興啊,發生什么事了?”
楚欽懶得在這件事上和她扯皮,他說:“沒什么,我一會兒去醫院看你,你好好養傷。”
盛晚晚頓時眉開眼笑,“那我等你,你要早點來哦。”
掛了電話,楚欽眼中浮現一抹輕蔑與不屑,他把手機扔在置物格里,頭靠在椅背上。
都說千里之堤潰于一穴,他想搞垮盛家,就得從盛晚晚那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