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葉靈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盛君烈已經冷漠的收回視線,仿佛根本沒有看見她似的。
葉靈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知道她此刻應該假裝沒看到他們,去隔壁病房收拾行李,然后離開這里。
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朝病房里走去。
簡云希看到葉靈,眼里閃過一抹得意的微笑,她余光瞥了一眼盛君烈,見他看都沒有看葉靈一眼,她心里樂不可支。
“葉總監,你怎么在這里,該不會是專程來探望我的吧?”簡云希注意到葉靈外套里穿著醫院的條紋病號服,手背上還疑似有扎過針的痕跡。
葉靈生病住院,盛君烈卻拋下她親自去杭城接她,一想到兩人肯定鬧矛盾了,她心里就覺得特別解氣。
葉靈下意識將衣服攏了攏,遮住里面的病號服,她說:“順便而已,看簡小姐氣色不錯,應該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簡云希冷笑,“葉總監都不帶眼睛出門的么?”
“自然是帶了的,不過瞧著簡小姐精神抖擻,看來是腿不疼了,誒,我真替簡小姐感到遺憾,徐導那么大的制作都錯過了。”葉靈說著風涼話。
簡云希有些生氣,但看到盛君烈就坐在旁邊,她巧笑嫣然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不像葉總監那么有事業心,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就足矣。”
說完,她含情脈脈地看著盛君烈,眼中的情意綿綿都快流淌出來把人溺死了。???.BiQuGe.Biz
但盛君烈并未看她,他一直沉默地削蘋果,對她們一來一回的打機鋒沒半點興趣。
葉靈站在病床邊,她輸過液的手背就那樣猝不及防地闖進盛君烈的視野里,他盯著她手背上那個針眼看了好半晌。
葉靈說:“既然如此,那我就祝簡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至于先前安排給你的工作,我覺得你一時半會也做不了,我就讓別人代勞了。”
簡云希不在意那些小資源,就算是徐導那部電影她也沒看在眼里,她要演的是大女主,而不是一個女二號。
因此,她才會毫不猶豫地從威亞上摔下來。
對她來說,一個女二的角色還沒有盛君烈來得重要,她要是在橫店拍上兩三個月戲,指不定盛君烈和葉靈就又和好了。
她賭不起!
葉靈說完,也沒看盛君烈,轉身走出病房,一直到她回到隔壁病房,盛君烈都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的心徹底涼了。
簡云希見盛君烈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葉靈,她心里都快樂開了花,“君烈,我想吃蘋……”
“果”字都沒出口,她就看見盛君烈削的蘋果,她那么大一個蘋果,削得幾乎只剩下果核了。
她臉色驟變。
盛君烈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將水果刀放回果盤里,說:“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君烈……”簡云希還來不及說什么,盛君烈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把門帶上了。
簡云希恨得咬牙切齒,她瞪著手里削好的蘋果,氣得心口劇烈起伏,“該死的葉靈,我和你誓不兩立!”
葉靈換下病號服,把行李收拾妥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后接通。
“葉總,你今天出院嗎,我來接你。”
葉靈說:“不用了……”
“我已經在醫院的停車場了,你先別下來,我上去接你,等我五分鐘,我很快就到。”小徐迅速掛了電話,把車開進停車位,小跑進醫院。
葉靈看著掛斷的手機,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拎著行李往外走,剛打開門,就看到盛君烈臉色陰沉地倚在對面墻壁上。
走廊亮著燈,男人穿著黑色的半高領毛衣,外面一件深栗色的大衣,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手把玩著手機。
冷白皮和深黑的衣服對比鮮明,烏墨般的黑發散在額前,沒了平日的高冷嚴肅,卻多了一抹禁慾。
葉靈只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拎著行李往電梯間走。
身后傳來男人陰惻惻的聲音,“怎么,現在看見我連人都不會叫了么?”
葉靈腳步一頓,最開始對她視而不見的人明明是他,他有什么資格來她面前冷嘲熱諷?
她轉過身去,對上男人冰冷的視線,她嗤笑一聲,“盛總想讓我叫你什么,老板還是老公?”
聽到她用嘲諷的語氣說“老公”兩個字,盛君烈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葉靈,你寧愿把自己搞進醫院也不讓我碰,我還以為你多有出息。”盛君烈譏誚道。
身邊不時有護士和病人家屬經過,聽到盛君烈的話,他們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葉靈。
葉靈沒有興趣把自己的私事弄得人盡皆知,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他到底有什么資格嘲諷她?
她是不想屈服于藥性,可他又好到哪里去了?
她剛拒絕他,他轉頭就去找舊情人,半點不給他自己寂寞的空隙,他又憑什么在她面前陰陽怪氣?
盛君烈死死盯著她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背上戳出兩個洞來,他快步跟上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安全樓遞拽去。
葉靈猝不及防,行李一下子掉在地,她都顧不上撿起來,就被盛君烈拉到安全樓道門后。
“盛君烈,你干……”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忽然無限放大,葉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往后一推,背脊緊跟著被抵在了冰冷的墻上。
“葉靈,有時候我真他媽想弄死你。”盛君烈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纖細的脖頸。
這幾年,這個想法時時在他腦海里浮現。
可每次看到她,他都舍不得下狠手,以至于他的情緒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此時此刻,瞧她跟個沒事人一樣,他只想讓她體會一下他內心的痛苦。思及此,他驀地收緊了手上的力道。
陌生的窒息感瞬間攫住了她,她微張開雙唇,艱難的呼吸著,瞳孔里男人的神情冰冷而肅殺,仿佛真的會在這昏暗的安全樓道里結束她的生命。
“你說,我怎么就那么稀罕你,由著你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