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片刻死一樣的寂靜,葉靈和衛昂對視一眼,然后就有一雙溫涼的大手捧住她的臉,將她的臉扳了回去。
“不準看野男人!”男人語氣又兇又霸道。
葉靈:……
衛昂被嫌棄的沒脾氣了,他沖他們擺了擺手,說:“我看他也沒多醉,小嫂子,你趕緊帶他回家吧?!?br/>
說完,他也不在這里討嫌,轉身瀟灑離開。
葉靈好不容易將臉從他掌心里挪出來,她扶著他勁瘦有力的腰身,數落道:“看你把人氣走了,誰扶得動你啊?!?br/>
她沒想到盛君烈喝醉后,會露出這樣幼稚的一面,連桃花眼都泛著純情與無辜,這么近距離的看著她,誰招架得住?
葉靈險些被他的眼神給整破防了,但想起昨晚那一巴掌,一顆心又涼了個徹底。
她剛要把他推開,讓他自己走,突然被他一個熊撲,她險些沒站穩,后背撞到墻上,但不疼。
男人的手墊在她背上,盛君烈直接撞到了葉靈的身上。
兩個人的心臟貼了一起,激烈的鼓動著。
走廊上,她看到盛君烈眼睛里的亮光,像一簇在幽深海面上顫動的火苗,他的俊臉貼過來,在她臉上蹭了蹭。
“老婆,貼貼?!?br/>
葉靈:……
這一刻,她的心情變得極為復雜,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醉了,可就她剛才進去那么會兒功夫,他就喝了不下十杯酒,應該是醉得不輕。
因為醉了,所以行動和言語都變得幼稚起來。
毛絨絨的大腦袋在她頸側蹭來蹭去,不安的躁動著,葉靈整片脖子都麻了,她趕緊歪了歪頭,躲開了他微涼的唇。
“走了,回家?!?br/>
葉靈拍了拍他的大腦袋,也沒見他不樂意,扶著他往后門走,那邊有個出口可以出去。
盛君烈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像個不愿意與樹桿分開的樹袋熊,葉靈幾次都險些被他絆倒在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走出酒吧,被夜風一吹,她渾身都涼嗖嗖的,她掏出手機在網上約了個車,把人帶到路邊去。
等了大約有十分鐘,網約車才過來,這十分鐘差點沒把葉靈的耐心耗盡,她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平時看著清冷矜貴的男人,喝醉了會變成一個黏人精?
他要貼貼,她不給貼,他就耍小孩子脾氣,站在原地不走。
誰能想象,霸道總裁也會有這么降智的一面?
兩人坐進車里,盛君烈又黏黏糊糊貼過來,往她脖子里鉆,她生怕司機誤會他們是不正經那類人,使出吃奶的力氣要把他的大腦袋推開。
司機在前面笑著說:“小姑娘,你男朋友吧,還挺黏人的。”
葉靈忙著把湊過來的腦袋推回去,見他水汪汪的桃花眼委屈地瞅著自己,她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他平時不這樣,今天是喝醉了。”
司機笑著調侃,“男人嘛,醉了就是小孩子,只會在令他心安的人面前露出本來面目?!?br/>
葉靈一愣,看著委屈坐在那里的男人,“這樣嗎?”
司機點頭,“當然啊,我喝醉了就喜歡各種纏著我老婆,平時說不出來的話做不出來的事,就會借著醉酒表露出來?!?br/>
“老婆,我不準你和別人說話。”盛君烈撲過來,伸手捂住她的嘴,同時還兇巴巴地瞪著司機,就好像司機會搶走他老婆一樣。
司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說:“你男朋友占有欲挺強的啊?!?br/>
葉靈嘴被他捂著,想說話也說不了,就覺得挺丟人的。
喝醉的盛君烈不僅思維變成小孩子,就行動也變成了小孩子,醋意比他清醒時明顯強了十倍。BIquGe.biz
好在距離近,他沒有讓她更丟人。
葉靈費力的把男人從車里扒拉下來,他立即像樹袋熊一樣趴在她背上,葉靈踉蹌了幾下,眼看要栽倒在地,忽然一雙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謝……”另一個謝字還沒來得及出口,葉靈看到面前的男人,有些驚喜,“陸湛,聽說你進組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陸湛見她站穩后,才收回手,他看著葉靈身后的男人,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盛總喝醉了?”
葉靈有些狼狽,她說:“是啊,鬧騰一晚上了,你能幫我扶一下他不?”
“好啊?!标懻砍砗蟮闹碚辛苏惺?,讓他過來搭把手,兩人將盛君烈從葉靈身上撕開。
鬧騰一晚上,這會兒盛君烈終于安靜下來,沒再折騰出新的動靜丟人,被陸湛和助理扶著進了小區。
葉靈松了口氣,快步跟上他們。
三人把盛君烈扶回公寓,把人放在沙發上,葉靈連忙去給兩人倒了水出來,陸湛接過水杯,打量了一下客廳。
裝修低調奢華,倒是有錢人的品位,不過家里一些溫馨的小裝飾,應該出自于葉靈之手。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酸。
也不知道在酸什么。
他喝了半杯水,把杯子擱在茶幾上,說:“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大家住一個小區,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葉靈笑著說:“你一年到頭也沒幾天待在家里,改天我請你們吃飯吧,今晚給你們添麻煩了?!?br/>
陸湛笑著說沒事,帶著助理走了。
送走了人,葉靈回到客廳,她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陷入沉睡的男人,疲憊瞬間涌了上來。
她靠在沙發上,累得半點不想動彈,連妝都沒卸,就那么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盛君烈半夜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燈,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客廳里暖融融的壁燈。
他記得他喝醉前,是和霍遲在一起。
難道是霍遲把他送回來了?
他撐著沙發坐起來,一眼就看到對面歪在單人沙發上的葉靈,暖黃的光線照射在她身上,她的睡顏極其安靜。
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起身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
經過一天,她臉上的妝淡了不少,露出那幾根清晰的手指印,那是他前天晚上打的。
盛怒之下,他甚至沒有留力氣。
此刻方才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