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哪會不知道盛夫人在擔心什么,她也不是沒有這種憂慮,可她能守著他們一時,能守著他們一世嗎?
盛君烈要有出軌的心,她就是去上個廁所,他就能和簡云希……
葉靈甩了甩腦袋,將那些不堪的畫面甩出腦海,“媽,我知道您擔心我,但是我相信君烈?!?br/>
盛夫人都恨不得戳她腦門,但她也不好危言聳聽,就說:“你的肚子爭點氣吧,君烈很喜歡孩子。”
葉靈不是沒良心的人,看到盛夫人這么為她著想,她心里就難受,尤其是向她隱瞞公爹出軌的事,她就更覺得羞愧。
“媽,”葉靈遲疑著開口,“您和爸之間的感情還好嗎?”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不好的?”盛夫人說,“到我們這個年紀啊,什么愛情啊新鮮感啊,都跟我們無關,就只剩下親情了?!?br/>
葉靈聞言,心里難受的厲害,女人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已經學會認命,而男人這個時候愛情卻剛剛萌芽。
“那您對爸呢?”
盛夫人從沒聽她問起過,一時覺得新鮮,“你怎么突然問我這些?”
“我好奇嘛,”葉靈怕盛夫人懷疑,就說,“我爸在我五歲時出海,然后一去不回,我媽等了他這么些年,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愛我爸,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愛的,否則不會一等等這么多年?!?br/>
“你媽是個苦命人?!笔⒎蛉烁锌?。
她之前還覺得葉靈是傭人之女,配不上他們家君烈,如今聽說她爸早年出海就再未回來,心里又疼惜她幼年缺失父愛。
難怪她性格剛直要強,流產沒多久就堅持要去上班,不愿意待在家里當朵菟絲花,依附男人而生。
葉靈笑了笑,又把話題拽了回去,“媽,您平時多關心關心爸,即便是老夫老妻,也需要對方的關心和疼愛啊。我之前看到一條微博,有的夫妻在一起六十年,依然保有愛情的新鮮感?!?br/>
“只要我們愿意去付出和呵護,愛情之花就會長久盛開,不是嗎?”葉靈說。
盛夫人心里有所觸動,不過下一秒方向又偏了,“小靈,我以前還以為你就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現在聽你這么一說,你也不是不明白夫妻相處之道,咋就不能把這一套用在君烈身上?”
葉靈:……因為他不愛我啊!
她感覺自己白說了這么多,盛夫人的重點又偏了,心累!
兩人到了地下停車場,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電梯門口,車門推開,司機下來拉開后座車門。
盛夫人彎腰坐進去,司機把車門關上,她降下車窗,沖站在車外的葉靈揮了揮手,“上去吧?!?br/>
葉靈站在邊上,目送車子消失在拐角,她才轉身乘電梯上樓。
她也不知道盛夫人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想到下午盛銘摟著那個女人的腰,一派親密的模樣,她心里就替盛夫人感到難受。
那是她不曾見過的樣子。
在她心里,盛銘像古時候的封建大家長,給人一種威嚴的距離感。可是今天他摟著那個女人笑得陽光燦爛,仿佛從未有過的開懷。
盛夫人要是知道了,她心里得多難過啊。
回到家里,葉靈情緒都不高,廚房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葉靈換了拖鞋進去,客廳里沒瞧見人影。
她想了想,拿起她自己的馬克杯往廚房里走,就看見盛君烈在洗碗,簡云希手里拿著毛巾敷在臉上,站在一旁看他洗碗。
兩人有說有笑,她一進來,兩人都不說話了。
葉靈咬了一下唇,無形的尷尬逼得她想要轉身逃出去,但這里是她的家,她為什么要逃?
她走進去,倒了杯水,走到流理臺邊倚著,看盛君烈洗碗。
這下換簡云希不自在了。
“媽走了?”盛君烈洗碗的動作很生疏,正是因為這份生疏,才表現出他對簡云希的看重。
葉靈“嗯”了一聲。
盛君烈抬頭,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讓他瞧不真切她的表情,不過就算瞧真切了,也不會是他想要的。
“你杵這兒干嘛?”
葉靈捧著杯子,理所當然的回答,“看你洗碗啊。”
那語氣,和看馬戲團的猴子表演沒什么區別。
盛君烈拳頭硬了!
盛君烈瞪著她,眉眼有些兇,“既然你閑著沒事干,過來把碗放消毒柜里。”
“誰說我沒事干?”葉靈捧著杯子往他面前遞了遞,“我喝水來著,還要陪簡小姐聊天呢?!?br/>
盛君烈:“……”
簡云希站在旁邊,她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葉靈一出現,她和盛君烈相處的那股氛圍就會自動把她屏蔽在外。
他們之間說話,她就一句也插不進去。
尤其是盛君烈對葉靈的態度,他越是惡劣,就越是說明他沒有把葉靈當成外人,才會在她面前展露他的真性情。
這與他對她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別。
他對她總是客氣有余,親近不足,她有時候寧愿他像懟葉靈那樣懟她兩句,也不要他總是正正經經的對待她。
有分寸,有距離!
葉靈垂眸,看到簡云希露在外面的腳背上貼著創可貼,她驚訝的開口:“簡小姐,你的腳什么時候受傷了???”
簡云希:……你裝什么蒜,我腳什么時候受的傷你不知道?
盛君烈下意識看了簡云希一眼,“你腳受傷了?”
簡云希神情窘迫,簡直是往事不堪回首,她默默把腳往拖鞋里鉆了鉆,說:“沒事?!?br/>
“真沒事?”葉靈又問了一句。
簡云希抬眼就撞進她洞悉一切的黑眸里,那雙眼睛太亮,仿佛能洞悉世間最骯臟的心思。
她心里發怵,“沒事沒事?!?br/>
葉靈輕嘆一聲,“簡小姐好像與國內水土不服啊,這才剛回來兩月有余,不是手受傷就是腳受傷,真是可憐見的?!?br/>
簡云希:“……”
貓哭耗子假慈悲。
“也不是水土不服,可能是犯小人吧?!焙喸葡R庥兴浮?br/>
葉靈:“……”
小人不就是你自己么?
盛君烈在旁邊聽著她們倆一來一回的打機鋒,抬眼覷向葉靈,瞧她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模樣,他心里暗爽。M.
讓你大言不慚說不在乎我,那你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