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記得自己說了好幾次, 也沒見秦愈說唱歌，這下在電影院被折磨了一番，他居然主動了。
晉棠棠忽然覺得這耳朵也不算太摧殘。
和折磨比起來, 福利實在太好太誘人。
影廳里恐怖音效不斷, 晉棠棠的聲音卻溫柔無比：“好，你自己說的。”
秦愈點頭。
晉棠棠問：“那……我們直接走？”
說話間，又有三個人陸陸續續起身離開。
看來這電影不僅是他們覺得折磨。
秦愈猶豫了兩秒，和她一起從后面下去, 這電影實在不好看, 他的眼睛可能瞎了，腦子也壞了。
他為什么會相信孔景的話。
雖然好像孔景并沒有說恐怖片，只說了鬼屋。
今天是周末，出門約會的情侶和一家老小很多，秦愈和晉棠棠出來便對上迎面走來的人。
容貌出色的人勢必在路上會吸引目光，或是驚艷。
對方幾個人都往他們這里看。
晉棠棠出來得急, 口罩還沒戴，秦愈帽子沒戴好，漂亮的眉眼露在外面。
兩個人站一起就像網絡上當紅的情侶。
走到外面, 人終于少了些, 晉棠棠搭在玻璃欄桿上看下面幾層的景色。
秦愈一步步挪過去，“……對不起。”
晉棠棠扭頭, “道歉什么？”
秦愈說：“我選的電影……不好。”
晉棠棠唔了聲：“可能和你不怎么看電影有關吧, 再說了, 大家都沒想到。”
這誰知道電影里唱的這么難聽, 主要是音樂和嗓子尖銳, 加上影廳放大音量，就傷耳朵。
“你耳朵怎么樣？”她問。
“沒事。”秦愈搖頭。
“你低頭, 我看看。”晉棠棠小幅度地招招手。
秦愈本來耳朵沒事，這會兒就迫不及待地泛紅――她要看，豈不是會離得很近。
但他還是微微彎腰靠過去。
晉棠棠又想起在影廳時，秦愈那副病美人的樣子，她好想上手，最后還是忍住。
但她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
秦愈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晉棠棠又扯他的衣服，“走，去找個地方，聽你唱歌。”
秦愈還停留在剛剛的曖昧中，被她拉著走，兩個人的身高差和精致的眉眼，在商場里是一道吸引人的景色。
唱歌地點沒找到，先聽到了秦愈的歌聲。
――火鍋店里放的。
這家火鍋店是連鎖的，門口排了長隊，秦愈的新歌《eos》正在播放，溢出聲音。
晉棠棠停下來，秦愈也頭皮發麻。
新歌發了有一段時間，但他還沒和晉棠棠一起聽過，就算是在家里練歌，他也只是用伴奏。
“這樣可不算你唱了。”
“……嗯。”
他應下，晉棠棠又問：“那你想好去哪兒給我唱歌了嗎？”
可不能像約會這樣，還沒打好草稿。
秦愈試探：“家里？”
這在意料之中，但晉棠棠并不滿意，因為在她看來，現在的秦愈已經可以脫離家里這個地點去思考了。
“沒有別的地方嗎？”她作出一副期待的樣子。
秦愈確實想不到什么好地點。
他平時不出門，商場也不逛，公園也不去，最多也就最近遛來福出門去小區的小公園。
唱歌能有什么好地方？
而他喜歡私密的地方。
秦愈問：“你喜歡什么地方？”
晉棠棠將問題拋回去：“是你自己說出來，也是你說的約會，你要自己定哦。”
秦愈遇到了大難題。
還未等他想到什么，樓下忽然爆發出激烈的歡呼和起哄，晉棠棠探頭一看，樓下有人求婚。
這種求婚場景她見到過很多次了。
以前學校里有人表白用蠟燭，最后被保安收走，晉棠棠還和文h她們討論過，她不喜歡當眾表白。
求婚如果是商量過的話，她可以接受。
不過……
晉棠棠認真打量秦愈的這張臉，如果是他，他要是突然求婚，也不是那么拒絕。
還是……很樂意接受的。
秦愈想了半天，最后冒出個晉棠棠從未想過的地點：“我的工作室，你去過嗎？”
晉棠棠想了想，“經紀人他們那里？”
“嗯。”秦愈頷首，“其實我只去過幾次。”
說到這個，他話多了些：“工作室是家里專門為我做的，所以……應該可以。”
晉棠棠對于秦家的產業其實不清楚，但她對秦愈的工作室還是很好奇的，果斷答應。
“好。”
-
上車后，秦愈和她說了些秦家的事。
比如秦家其實涉及好幾個產業，娛樂圈只是其中一個圈，他的工作室對秦家而言，根本就不算賺錢的。
誰讓他音樂免費。
“……他們都很支持我。”秦愈對家里人也有些愧疚，因為不能給他們最好的回饋。
“他們是你家人呀。”晉棠棠說。
“對。”秦愈唇不禁彎起來。
還未到工作室，他思來想去，還是把恐怖片的事告訴了孔景――
孔景：【看恐怖片？這不整挺好嗎】
秦愈委婉：【國產恐怖片。】
孔景一愣，爆笑，直接語音發過來：“秦愈你真用勇敢，竟然敢去電影院看國產恐怖片，你們是不是看笑了？”
有晉棠棠在，秦愈不好意思被她發現，語音轉文字。
他回復：【電影里唱歌很難聽，我們提前走了。】
秦愈：【我以為會和鬼屋一樣。】
孔景又再次笑死，秦愈居然將鬼屋的建議轉成了看恐怖片，還鬧出這樣的事。
他突然心疼晉棠棠，這約會也太好笑了吧。
孔景：【這鍋我不背】
秦愈：【……】
孔景：【你女朋友沒扔下你當場就走嗎？】
秦愈側頭悄悄看了下正在和學姐聊天的晉棠棠，又低頭回復：【我們要去工作室。】
他補充：【去唱歌。】
其實還沒確定，但他這么想。
孔景感覺被秀了。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會被秦愈秀到！
秦愈都能秀別人了，還有什么不可能！
怎么他在網上說自己是霸道總裁就沒人信呢，這難道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他沒有霸總的氣質嗎？
經紀人是在一分鐘后知道秦愈要來的，他正在沙發上躺著看新聞，鯉魚打挺：“你要來？”
因為秦愈的特殊性，工作室的人并不忙。
他們甚至有點像公務員的作息，每天上班打卡，就前段時間秦愈發歌稍稍忙了一點。
反正總公司撥錢，總不擔心被裁員，被扣工資。
秦愈說：“我和棠棠快到了。”
經紀人一聽，“行，我安排一下。”
因為就秦愈一個藝人，他自己還能包攬作詞作曲，工作室里根本就沒幾個人。
因為秦愈的突然到來，工作室僅有的工作人員都湊到一樓去偷偷瞧――
經紀人不準一窩蜂上去。
秦愈上次來還是一年前，時隔許久，心境都不同了。
他注意到了幾個偷看的工作人員，可這會兒的想法竟然是“只有幾個人，好像沒什么”。
曾幾何時，一個人就會讓他鎖在房間。
工作室不大，但該有的音樂人需要的房間都有，晉棠棠以秦愈的身份，還有點緊張。
這算半公開嗎？
果然她收到了眾人的注目。
晉棠棠拿出了辯論賽的鎮定儀態，笑瞇瞇地和他們偷偷招手，都沒說話就進了房間里。
“怎么今天來了？”經紀人問。
秦愈不好意思說約會失敗，“這里的錄歌房可以用嗎？”
經紀人表情一頓。
秦愈察覺什么，“不可以嗎？”
經紀人尷尬道：“不是不可以，就是……很久沒用，沒打掃，有些東西也舊了。”
“……”
秦愈比他更懵。
晉棠棠沒忍住，別開臉偷笑。
今天的約會是不是會給秦愈帶來什么陰影，說不定以后他都提前踩好點才約她吧。
秦愈沉默了許久，“好吧……”
他自己家里有錄歌房，再加上本人一年不來，他們對錄歌房不上心也正常。
經紀人認真道：“我現在讓他們打掃！”
秦愈下意識拒絕：“不要了。”
他看了眼晉棠棠，又沮喪又失落，怎么今天一直不順利。
工作室是個讓他傷心的地方。
經紀人還沒摸清秦愈過來的原因，就要一臉茫然地把這對小情侶送出去。
秦愈很失落，很失望，一言不發。
這時候的他是很容易上手的，晉棠棠對他的手為非作歹，他似乎都沒注意到。
“先去吃晚飯。”她說。
秦愈終于復活：“好！”
冬日的夜晚來得早，他們進餐廳時夕陽還在，出來時天色昏暗，路燈明亮。
因為秦愈的緣故，工作室所在的位置比較偏，所以他們吃飯的餐廳人也不是特別多。
晉棠棠忽然仰起下巴，“我想到了個地方。”
秦愈問：“哪里？”
晉棠棠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暖黃色的路燈照得那里朦朧柔和，“你覺得這個地方合適嗎？”
秦愈有點沒反應過來。
“那里唱歌。”晉棠棠張開胳膊，示意他看，“路口很安靜，偶爾才路過幾個人。”
她臨時的想法。
晉棠棠不確定，秦愈敢在這樣的公開場合開口嗎？
秦愈環視四周，的確沒有人，幾乎幾分鐘才會走過去兩個人，很寧靜的一個路口。
可是唱歌……在路口……
晉棠棠拿出手機，對著他：“光線也好，像自帶濾鏡，像參加音樂節那樣拍視頻。”
她興致勃勃，淺笑盈盈。
秦愈不舍得拒絕。
內心深處的些許抵抗被他壓住，“好，就在那里。”
晉棠棠笑，“真的？”
她不信？秦愈立刻重復：“就在那里。”
接下來怎么辦？直接過去唱歌嗎？
秦愈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他還沒想好，晉棠棠已經拉著他往那邊走。
她面對著他，倒著走，一手舉著手機。
“待會兒，我男朋友要給我唱大明星秦愈的新歌，叫eos是吧，好像是首情歌……”
秦愈原本的緊張被甜蜜和羞澀代替。
要唱新歌，雖然猜到，但一想到要單獨唱……
秦愈想著，微斂眸，便看見晉棠棠在對他莞爾一笑：“秦愈，今晚這里是你的舞臺。”
她的期待，眼底清晰可見。
真好啊，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的音樂。
秦愈手在身側輕輕敲擊，腳步也變得有節奏，身邊的一切都可以成為他的節拍。
他輕輕哼起前奏的調子。
從無聲到有聲，從輕輕顫抖的嗓音，到投入完美。
溫柔的燈光下，晉棠棠的眼睛似乎盛滿了星星，和今晚的夜空一樣銀河閃耀。
秦愈發現，好像當面開口，唱出來，也沒有那么難。
原來喜歡一個人，可以有無限的勇氣，通通匯聚起來，最恐懼的也會被遺忘。
晉棠棠舉著手機，人沒看屏幕。
她在拍他，不遠處的樓上也有人在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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