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斗爭
夜叉的傷勢恢復(fù)的很快,這和妖怪本身的體質(zhì)有關(guān)系。要是平常的人類,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也要躺個十天半個月,他醒來以后第三天就已經(jīng)痊愈了。
“真的沒問題了嗎?”
當(dāng)然,時葵還是不放心,畢竟每天替他換藥的是她,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可怖的傷口,不太相信他能好的這么快。
夜叉拿起了放在一邊的三叉戟:“我已經(jīng)沒事了,我們盡快趕往西國吧。”
時葵沒有多問,心里有些奇怪為什么他醒過來以后對自己說話溫柔了很多,就連“本大爺怎么怎么的”這種話都很少在她面前說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們離開的這一天,湧太的老婆病倒了,他一臉愁容的來送別。
夜叉看上去似乎并不待見湧太。他并不知道湧太和那個老太婆之間的關(guān)系,還以為他對時葵有什么別的想法,因此看到他和時葵說話的時候臉色有點難看,而湧太因為實在是擔(dān)心病臥在床的老婆,并沒有注意到妖怪尤其不善的眼神。
“時葵小姐,路上一定要小心。”
時葵看到他滿面憂色,忍不住小聲說:“你趕緊回去陪她吧,年紀(jì)一大把了身體不好,要好好照顧才行哦。”
湧太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突然想起了他說要陪著那個老婆婆走到生命的盡頭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有點難過。
為什么自己突然會變得這么悲觀呢?
“走了,你還在看什么。”
時葵還在傷感中,就聽到了夜叉有點冷颼颼的聲音。
她轉(zhuǎn)過身去,一眼就看到了他不爽的表情。
夜叉的個性就是這么喜怒無常,時葵也搞不懂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但是她并不在乎他的這種態(tài)度,畢竟在她心里已經(jīng)把夜叉當(dāng)作了自己很重要的同伴。于是她帶著笑,就如同往常一般的追了上去。
夜叉看著少女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越來越靠近,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下來,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感情。
如果這個人類能夠一直陪伴在身邊的話,好像也挺不錯的?
……不對,自己究竟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
然后他們繼續(xù)之前的路程,朝著西國趕去。
時葵很好奇西國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但是夜叉也沒去過,他對于西國的所有的了解來自于那里的統(tǒng)領(lǐng)——犬大將斗牙王。
“真的有這樣的妖怪嗎?對人類有著慈悲之心。”
聽到夜叉對于犬大將的形容,她只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畢竟一路上遇到的妖怪對于人類都是充滿了惡意,就算是救了她的夜叉,言語之間也能感受到他對于人類的不喜。
斗牙王按理說是站在妖族巔峰的大妖怪,這樣的強者——站在他的角度,人類在他眼里應(yīng)該就是相當(dāng)于螻蟻一樣的存在吧?
當(dāng)然夜叉的關(guān)注點不在此,他的重點在于犬大將的實力有多么強大,自己有多么想和他戰(zhàn)斗一次,一定會對自身的實力有很大的提升。
時葵對于這些不感興趣,只是她聽夜叉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西國的好處,對于那里似乎也向往了起來。
主要是因為,這個時代,找到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他們總算到了西國的邊境地區(qū)。
這里的村莊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時葵發(fā)現(xiàn),這座坐落于邊境地區(qū)的村莊里有很多用于招待過路人的旅店,和之前看到的那些窮的要命的村子不一樣,這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幸福的笑意,明顯是生活充裕不愁吃食才會有的一種狀態(tài)。
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么他們看到妖怪一點都不害怕啊!
她和夜叉進入村子以后,那些過路的村民們就好像沒有看到夜叉頭頂上那兩個明晃晃的角一樣,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最多也就是有人看到她這個陌生人以后,會禮貌地對她露出笑容,打一個招呼。
時葵驚訝的一時無言,她忍不住朝夜叉身邊走了一步,然后小聲的說:“為什么……他們的反應(yīng)……”
會這么淡定啊?
要知道,之前普通的人類一旦看到夜叉的話,正常的反應(yīng)都是嚇得四處逃竄,根本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但是這個村子的人似乎好像……對妖怪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一樣?
夜叉也沒來過西國,他的表情也有些驚愕,但是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西國的統(tǒng)領(lǐng)斗牙王,對于人類的存在是默許的態(tài)度。”
本來還不太相信夜叉說的話,但是在親眼見識到了這里的狀況之后,時葵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那個名叫斗牙王的妖怪產(chǎn)生了濃烈的興趣。
在這樣一個殘酷的年代,居然還能夠擁有使人類和妖怪都能夠和睦相處的能力。
不管怎么說……這個名叫斗牙王的妖怪,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厲害的角色吧。
不得不說的是,他們趕路已經(jīng)一整天了,身體十分疲憊。
夜叉考慮到晚上繼續(xù)趕路會非常危險,雖然這是在西國境內(nèi),但在他看來,斗牙王的威信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罷了,帶著一個人類出行,怎么想都不會安全。
因此他們并沒有像平時那樣在山中過夜,而是留宿在了村民們開的旅館里。
只是旅店會提供給過路人食宿,但相應(yīng)的要付給老板一定的報酬。
時葵來到這個時代之后,從來就沒有錢的概念。
她渾身上下除了那套衣服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但是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夜叉居然乖乖地交了錢。
不對……他怎么會這么乖的守規(guī)矩交錢啊……?
還有,他的錢是哪兒來的?
夜叉察覺到了她那訝異的眼光,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臉:“本大爺?shù)男袨楹芷婀謫幔俊?br/>
何止是奇怪……簡直就是不正常啊。
按照他的性格,才不會毫無異議的接受人類的規(guī)則吧……
一邊想著,時葵就打量起了這里的旅館。然后她一不小心就瞥到了門口站著的兩個打扮的有些奇怪的“人”身上。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守在門口的“人”原來是妖怪。
只是比起之前的蜈蚣怪和三眼烏鴉,他們明顯要更符合人類審美。
雖然面容和人類十分接近,但是他們統(tǒng)一都有一雙看起來特別柔軟的耳朵,時不時還動一動,顯得特別的引人注意……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時葵也產(chǎn)生了一種“啊好可愛好柔軟好想捏一捏”的感覺。
看著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門口的妖怪守衛(wèi)看,夜叉有些略微不爽的說:“這些家伙,就是為了避免妖怪襲擊人類而存在的。”
他這么一說,時葵瞬間明白了。
不管怎么樣,雖然是妖怪守衛(wèi),但是那些長得有點像大狗狗的妖怪給人一種相當(dāng)安心的感覺。
……果然還是很想摸一摸耳朵啊。
夜叉沒看出來她的真實想法,只是很奇怪她為什么會對那些家伙感興趣,不爽的感覺越來越深:“喂,你究竟在看什么?”
“沒……沒什么。”
時葵收回目光,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不由自主的朝著夜叉的腦袋上看過去。
兩個跟牛角一樣的東西……手感一定很不好。
她有些失望。
夜叉感覺腦袋上有些涼颼颼的,對方明明毫無攻擊力但是就在剛才卻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嘴角一抽,然后徑直跨開步伐,朝著他所定下來的房間走去。
頭也不回地甩了一句:“明天一早就要走,你起晚了本大爺可不管你了。”
“……請等等我!夜叉大人!”
聽到這句話,她有些幽怨的跟了上去。
夜叉訂了兩間房間,他們兩個的位置并不是靠在一起的,相反,夜叉的房間在盡頭的位置。
雖然說對方是妖怪,但畢竟也是異性。所以考慮到這個問題的時葵并沒有跑到夜叉的房間去打擾他,雖然她自從被逐出村子以后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感,似乎只有跟在夜叉身邊才能夠緩解。
但是身體經(jīng)過一天的趕路,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钠v了。
她看著外面朦朦朧朧的月色,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身為妖怪的夜叉卻并沒有和她想的那樣,獨自一人在房間里休息。
妖怪的身體當(dāng)然和人類不一樣,他很快就恢復(fù)了精神飽滿的狀態(tài)。夜叉拉開薄薄的紙門,從廊的盡頭走到了時葵的房間外。
里面很安靜,那個女人應(yīng)該睡著了吧。
這么想著的夜叉直接坐在了另一邊,他懷里抱著那把巨大的三叉戟,一雙金色的眼睛在夜里熠熠生輝。
妖怪的聽覺十分靈敏,很快他就聽到了外面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動靜。
一股妖力……不對,有許多不同的妖力正在靠近這里。
難道就連西國……也是無法安寧的地方嗎?
夜叉稍微柔和下來的神情很快又變得冰冷,他的眼里隱隱的散發(fā)出兇光,周身那種兇惡顯得煞氣十足的氣質(zhì)更甚。
他沒有過多的考慮,只是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人類少女,便起身拿起三叉戟沖了出去。
外面冷兵器相交的聲音越來越大,夾雜著驚恐的叫聲和痛苦的吼叫。時葵冷不丁的睜開眼睛,朝著身側(cè)望過去,卻看到薄薄的紙門外有人飛奔過去的身影。
似乎是因為太急了而失足跌倒,她看到柔美的像是女人的影子匍匐在了地板上,帶著細細的呻吟。
這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得抓緊了自己衣袖的邊緣。
而就在此時,孩子的哭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妖怪……嗚嗚嗚……”
一個巨大的影子從另一邊映照了出來,它的聲音十分尖銳:“人類真是弱小啊,也不知道斗牙王那個家伙為什么會下那種命令。”
另外一個聲音相對更加低沉而陰郁:“別廢話了,女人殺掉,孩子帶回去。”
尖尖的聲音有些不滿,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一聲。
只聽一聲低促的尖叫,血液噴射狀四濺在紙門上。
門外女人的胸口似乎插著一把劍,她的身體逐漸軟了下去。
孩子哭的更大聲了。
目睹了這種慘劇,時葵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感覺喉嚨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她根本不敢動彈,就怕一動外面的妖怪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了。
可惜事與愿違,擁有尖銳聲音的妖怪說:“怎么感覺還有一個人類的氣息,就在房門里面嗎?”
“進去看看吧,如果沒用的話直接殺死就好了。”
……直接殺死嗎?
如果是直接殺掉的話,總比吃了好吧。
只要等到夜叉回來的話,那么一切就沒有問題了……
時葵突然沒有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