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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漓漓不知道老伯伯是什么時候跟在她身后的。
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只聽見一陣遲緩?fù)享车哪_步聲,在恐懼心理的修飾下,那陣腳步聲越聽越詭異。
她的確被嚇到了。
但是,面對愧疚的老人,她搖頭否認道:“老伯伯,你不要誤會。我要趕最后一班船離島,所以走得比較急。”
“你沒被嚇到就好。”老人松了口氣,有些局促地接著說,“他們都說,你是大律所來的律師,我請不起。時間又很晚了,我怕你趕不上班船,沒有叫你。”
老人應(yīng)該沒有其他渠道可以找到律師,昨天才會跟著她。
可是,擔心她趕不上班船,老人寧愿放棄珍貴的機會,也不耽誤她的時間。
江漓漓一顆心像放了小暖爐似的熱起來,緊接著,她想到剛才如果她沒有走過來,老人看見唐遇和何應(yīng)欽,恐怕更不敢跟他們說話了。
“老伯伯,你先不用擔心費用的問題。”江漓漓放慢語速說道,“等我們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完,你再詳細跟我們說說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果能幫上忙,我們一定會幫你。”
“好,謝謝你們。”老人眼里閃出感激的淚光,“謝謝你,小姑娘。”這一句,是對著江漓漓說的。
唐遇打完電話過來,大致了解了老人的情況。
另江漓漓意外的是,他沒有半點敷衍或者不耐,而是讓老伯伯先回家,說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去找老伯伯了解情況。
何應(yīng)欽拿出筆記本,仔細地記下老伯伯的聯(lián)系方式。
辦完事情,唐遇跟人打聽了一下,很容易就打聽到老伯伯的情況。
老伯伯姓羅,是島上土著,一輩子沒離開過崇山島,但兒女都想離開。
為了支持一兒一女搬到市區(qū)生活,羅老伯拿出畢生積蓄,還賣了島上唯一的住房,之后一直租房住,自力更生。
這幾年,老人勞動能力漸失,積蓄也花光了,生活越來越困難,兒女卻沒有盡贍養(yǎng)義務(wù)的意思。
島上其他人都讓羅老伯找律師,老人沒有渠道,也不懂得上網(wǎng)求助,直到昨天聽說有大律師到島上來了,才出來碰碰運氣。
江漓漓聽完,沒有生氣也沒有不忿,只是微微皺起眉頭。
她很同情老人的遭遇,但相比同情,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給老人一些實際的幫助。
問題就出在這里——
她還在實習(xí)期,不能獨立承辦任何案件。
這種收益低微的案件,她也不能要求唐遇接。就算唐遇接了,老人也付不起唐遇的律師費。
“漓漓,”何應(yīng)欽見江漓漓走神,叫了她一聲,“在想什么?被嚇到了?”
“沒有。”江漓漓遲疑地看向唐遇,“唐律,我們……”
唐遇看了看手表,說:“我們還有時間,先去一趟羅老伯家。”
江漓漓跟上唐遇的腳步,一邊說:“這種案子,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發(fā)起訴訟,羅老伯一定會贏,但是贏了之后……”
唐遇偏過頭看了看江漓漓,“你擔心羅老伯付不起律師費?”
江漓漓點點頭。
何應(yīng)欽笑了,示意江漓漓不用擔心,說:“這種案子,唐律肯定會讓走法律援助啦!”
走法律援助,就意味著他們將會免費為羅老伯提供幫助,羅老伯不需要擔心律師費的問題了!
江漓漓緊皺的眉頭瞬間舒開,眸底的光都亮了幾分。
因為要了解羅老伯的情況,他們沒趕上兩點的班船,最后是六點才離島的。
江漓漓給小陳發(fā)了個消息,問他還在不在碼頭。
“必須在啊!”小陳說,“葉總今天沒有臨時變卦,我當然得在碼頭等你。”
“我下船了。”江漓漓說,“你別來接我,我去停車場找你。”
“漓漓,”何應(yīng)欽湊到一直在發(fā)消息的江漓漓跟前,“你住哪兒?要回市區(qū)嗎?我和唐律順路送你啊!”
“不用了。”江漓漓說,“我有車。”
何應(yīng)欽沒多說什么,叮囑江漓漓開車小心,和唐遇一起上車走了。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何應(yīng)欽突然問:“唐律,你覺得漓漓這個女孩子怎么樣?”
唐遇埋頭在一份資料中,“你希望聽到我以一個男人、還是以上司的角度評價她?”
“都行!”何應(yīng)欽說,“我就是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人類最大的自戀,就是覺得自己僅憑幾面之緣,就可以了解甚至評價一個人。”
何應(yīng)欽:“……”夭壽,他這是被上了一堂哲學(xué)課么?
“我只能說,作為她的上司,我對她在工作上的表現(xiàn)很滿意。”唐遇頓了頓,又說,“還有,她以后會是一個優(yōu)秀的律師。”
“哎?”何應(yīng)欽抗議道,“唐律,你剛剛才說不能僅憑幾面之緣就評價一個人的。”
“從她面對羅老伯的案子呈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能證明這一點。”唐遇說,“她很擅長把握感性和理性的尺度。”
面對一個值得同情的老人,江漓漓表現(xiàn)出了同情,但不是一味地同情,她知道怎么才能幫到老人,并且替老人考慮到了最實際的問題。
她有一顆溫暖且充滿愛的心,有成為優(yōu)秀律師的潛質(zhì)。
“換做其他新人,可能要先痛斥一下羅老伯的兒女,然后茫茫然問:‘唐律,我們要怎么才能幫幫羅伯伯啊?’”何應(yīng)欽贊同地說,“漓漓將來會成為一個好律師的。”
“羅伯伯的案子,交給你和漓漓負責(zé)。”唐遇說,“有什么問題,及時跟我商量。”
“唐律,”何應(yīng)欽問,“你這是要我?guī)Ю炖斓囊馑紗幔俊?br/>
唐遇沒有否認,說:“她沒有帶教律師,既然人在我們的團隊,我們就應(yīng)該履行帶教責(zé)任。”
何應(yīng)欽小小聲說:“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把她納入我們團隊,讓她當你的學(xué)生呢!唐律,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的團隊需要一個女律師!”
女律師和男律師,在律師行業(yè)有不同的優(yōu)勢,他們團隊清一色的男律師,不是長久之計。
“……”
唐遇的目光定格在資料的某一行,沒再往下看,但也沒有說話。
何應(yīng)欽也沒有追問。
他知道,唐遇在考慮,至于結(jié)果,他就不知道了。
唐遇和何應(yīng)欽回到市區(qū)前,江漓漓就到家了。
跟昨天不同,今天家里燈火通明。
江漓漓換鞋的時候,看見葉嘉衍坐在客廳,說了聲:“我回來了。”
葉嘉衍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視線從書本上方飄過來,“嗯”了聲,“去洗手吃飯。”
江漓漓把包包和外套交給張姨,洗了手走到餐廳,說:“我今天碰到昨天跟著我的那個老伯伯了!”
葉嘉衍盛湯的動作一頓,把湯遞給江漓漓,問:“然后呢?”
“他對我真的沒有惡意,他只是想找律師而已。”江漓漓邊喝湯邊把老人的遭遇告訴葉嘉衍。
“盛唐會接這種案子?”
為了律所的利益最大化,葉嘉衍覺得盛唐不會接這種案子。
“盛唐不會,但唐律師會!”江漓漓臉上染著明亮的神采,“唐律師說了,這個案子走法律援助,交給我和他的助理負責(zé)。”
處理完這個案子,江漓漓不但可以幫助到以為無助的老人,還可以累積一些經(jīng)驗。一舉兩得的事情,她沒辦法不高興。
“……”葉嘉衍無言以對了。
“一開始,我也擔心我們幫不到羅老伯,直到唐律說走法律援助。”江漓漓接著說,眼睛都亮了起來,“那一刻,我第一次覺得有人比你還帥!”
“不可能。”葉嘉衍聲音淡淡,語氣卻是格外地篤定。
“……”
江漓漓冷不防被噎了一下,愣愣看著葉嘉衍,已經(jīng)忘了她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葉嘉衍瞇了瞇眼睛,繼續(xù)道:“江漓漓,你確定你不用再仔細看一下?”
“噗……”江漓漓被葉嘉衍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了,盯著他看了看,妥協(xié)道,“好吧,我仔細看了看,還是你最帥!”
葉嘉衍冷哼了一聲,仿佛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江漓漓的強調(diào)完全是多余的。
江漓漓第一次覺得,這個家伙較真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晚上入睡前,江漓漓特意給張姨發(fā)了條消息,叮囑張姨明天不要叫她起床吃早餐,她要睡到自然醒。
張姨答應(yīng)了,但是第二天,葉嘉衍來叫她了,讓她起床。
“葉嘉衍……”江漓漓抗議著往被窩里面鉆,“你以后不準不敲門就進我房間。”
“我敲門了,你沒聽見。”葉嘉衍說,“起來,跟我去公司。”
“今天是周末,你去公司干嘛?”江漓漓拉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看著葉嘉衍,“還要帶我一起去?”
“加班。”葉嘉衍言簡意賅,“需要你幫忙。”
“噢!”江漓漓眨了眨眼睛,“那你先出去,我換一下衣服。”
葉嘉衍一出去,江漓漓就反鎖房門,隔空喊道:“既然是要我?guī)兔Γ偷任宜蚜嗽偃ィ ?br/>
葉嘉衍第一時間去擰門把手,但房門已經(jīng)被鎖死,從外面打不開了。
他不想承認,但這一次,他的確著了江漓漓的道。
小丫頭,連他都敢戲弄了。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