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洛以南電話的時候,向南剛從小賣部出來,嘴里叼著牛奶吸管。
“怎么了小東西,說了在學校沒事別找我,嗯,當耳旁風”
“哥哥,我在教務處。”洛以南壓低了聲音“你能不能”
“我爸的電話是1八9八2973。”
“哥哥。”她的聲音很無助。
向南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將牛奶盒扔進了垃圾桶,轉身去了逸夫樓。
當他來到教務處,赫然發現竟然是溫曼母女。
溫家與向家是世交的關系,兩家父母關系很好,向南和溫曼當然也是自小便認識,溫曼很喜歡向南,總是追著他哥哥哥哥地叫著。
不過向南不愛和女生玩,也無數次提醒她“我不是你哥哥,別瞎叫了。”
小時候溫曼可能不在意,不過長大了,女孩的自尊心便讓她做不出這種厚臉皮叫哥哥的事,久而久之也就不叫了。但是她很喜歡向南,也希望將來兩家關系能“更進一步”。
溫母見進來的人是向南,立刻擺出一張笑臉“向南來了啊,是來看我們家曼曼的吧,你看看,我們曼曼都被這個野丫頭欺負成什么樣了。”
溫曼也紅著眼睛,做出一副可憐相“向南哥。”
“其實,我是來接她的。”
向南無奈地望向角落邊罰站的洛以南,來的路上,他聽洛以南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這件事是她受了委屈。
她面上沒什么表情,站在墻邊,不爭辯也不訴苦,卻讓向南心底升起一陣莫名的難受。
他走到洛以南身邊,低聲問道“沒事嗎”
洛以南這時候才從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隨身聽,遞給向南看“壞了。”
隨身聽因為年代久遠,鋁皮上有許多劃痕,如今被摔了一下,內芯嘩啦啦地響。
向南檢查了隨身聽,說道“壞了就算了,我再幫你買一個。”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說過于親密,于是改口道“我讓老爸幫你買一個。”
溫母驚訝不已“向南,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認識這種野丫頭”
“溫阿姨,她算是我妹妹。”
“什么”溫母大驚失色“向總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女兒啊,這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是我小媽資助的女孩。”向南解釋“為了念高中方便,接來家里照顧。”
洛以南聽他叫那個女人為小媽,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暖意,這樣的組合家庭,一般男孩都會非常排擠繼母,尤其是一看就沖著錢來的女人。
沒想到向南竟然這般心大,連小媽都叫上了。
他一定是個內心特別溫暖的男孩。
“噢,原來是她呀。”溫母臉上透出幾許輕蔑和不屑,她很看不上向南的繼母秦歡。
教務主任開口道“洛以南,我讓你叫家長來,你把你哥叫來做什么。”
洛以南求助地望向向南。
向南回身說道“老師,我爸在外地出差呢,趕不回來,我是她的監護人,有什么事我擔著。”
向南是學校成績數一數二的學生,為人穩重,好幾次被選為學生代表,升旗大會上臺演講,所以校領導都認識他,也很喜歡他。
“洛以南動手打了溫曼,這件事影響十分嚴重,如果她依舊拒不道歉,我們會對她作出退學的處理,所以你恐怕解決不了,得讓家長過來。”
還打人
向南心說,這丫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老師,總得聽聽當事人怎么說的吧。”向南將洛以南拉過來,拍拍她的背“你就如實說,別怕,哥哥在這兒。”??Qúbu.net
溫曼看著向南那溫柔的表情,心底十分不高興,他們可是打小就認識,他也從來沒有這般溫柔地對她講過話呢。
當然,向南只是當著所有人做好哥哥的樣子,他知道,洛以南才不怕呢,她什么人啊,屁股蛋子上能紋fuke的女人,她怕什么。
然而向南話音剛落,洛以南眼角竟然滲出了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她摔壞了我的隨身聽,我只有這一個是生活費里省吃儉用買的”
她啜泣著說“我真的不是故意打她的,我也很難過,因為我買不起第二個了”
向南目瞪口呆。
這他媽演技派啊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他會覺得心痛,就算明知道她眼淚是裝出來的,但他還是覺得難受。
興許是平日里聽她“哥哥、哥哥”地叫,不自覺就真的把她當妹妹了吧。
向南鬼使神差地將這丫頭往自己懷里攬了攬,大拇指給她擦了眼角的淚水“哭什么,說清楚就好了,哥在這兒呢。”
“我想跳舞,可是她們霸占著舞蹈教室,趕我出去,說我說我是老鼠屎。”
向南望向溫曼,臉色冷了下來“你這樣說了”
這會兒,連溫母都驚訝了“曼曼,你怎么能說這樣粗魯的話呢你可是淑女呀,比不得外面那些沒教養的野丫頭”
溫曼連忙辯解“我沒有她誣陷我舞蹈教室一直都是大家公用的,我有什么權力不讓她用啊,社團里的女生都可以為我證明而且我也沒說那種話,媽媽知道的,我從來不講臟話”
溫母對教務主任說“我相信我女兒,她絕對不會說這種話,這丫頭不僅打人,還說謊成性,老師,你一定要嚴懲她。”
向南道“我妹妹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她。”
“哎喲,向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曼曼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這野丫頭才來你家里幾天呀,你就敢斷定她是什么樣的人嗎”
洛以南攥緊了向南的衣角。
向南擰著眉毛,他是真的不知道洛以南是什么樣的人,甚至還總是猜忌懷疑她。
但不知道為什么,當她身陷囹圄的時候,他本能就想要護著她,畢竟,她叫他一聲哥哥。
洛以南顫抖的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其實,我有錄音的。”
此言一出,溫曼臉色變得煞白不已,溫母也訝然了。
洛以南解釋道“以前被人誣陷過不只一次,所以我會本能地防著對我有敵意的人。”
向南看著她的手機,心說,我妹真優秀啊
這樣的演技派心機gir,要是將來要跟他爭家產,他指不定還真不是她的對手呢
因為錄音的出現,這件事戲劇性地發生了逆轉,由于向南的堅持,溫曼就舞蹈教室和罵人的事情,向洛以南公開道歉,并且答應以后不能阻撓洛以南使用舞蹈教室。
回到家里,洛以南說她要給向南做一頓飯,感謝他今天的幫助。
向南在沙發邊心不在焉地玩了會兒游戲,然后走到廚房門口,斜倚在門邊,問道“既然有錄音,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洛以南挽著袖子一邊炒菜,一邊說道“早點拿出來,那對母女肯定還會有別的說辭,我寡不敵眾,教務主任又明顯偏幫她們,我最后肯定還會被按頭道歉的啦。”
“所以你把我叫來了。”
就這么確定,他會站在她這邊嗎
“萬一我也不管你呢”向南問。
洛以南回頭,一雙細長的眉眼睨著他,莞爾笑道“不會啊,哥哥心地好,肯定會幫我。”
向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紅著臉轉身回了客廳。
他心地好
哼,所以她才這樣套路他吧,把他當傻子,以為他會上鉤呢。
向南兀自腹誹,看你還有什么小把戲。
不過懷疑歸懷疑,雖然他曾信誓旦旦說過,絕不吃她做的飯菜,不給敵人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
可是飯菜上了桌,向南還是給自己盛了飯來,吃得津津有味。
嗯,真香。
“你手藝真好,居然會做飯。”
“一個人住必備生存技能呀。”洛以南給他夾了菜“哥哥你慢慢吃。”
“你一個人住”
洛以南點點頭“我離開孤兒院以后,就一直一個人住,秦姨以前也提過讓我搬過來,我沒同意,總覺得寄人籬下,不痛快。”
“噢。”向南若有所思點點頭“怎么現在就愿意了”
洛以南搗著碗里的白米飯,淡淡道“因為過不下去了唄。”
被生活逼迫到了絕地,過不下去了。
向南心里不是滋味,放下了筷子“我跟你攤牌,我調查過你。”
“哦。”
“哦”
洛以南又給他夾了菜“我以前的事又不是秘密。”
“那你有什么要解釋的”
“解釋什么”
“為什么要在我面前裝,你原來是什么樣子,現在是什么樣子,難道不需要解釋嗎”
洛以南低頭笑了笑“哥哥,你現在住在你家里呀,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樣子,你受得了嗎,我們不天天打架才怪你肯定三兩天就把我趕出去了。”
向南
好像他媽有點道理啊,他無言以對。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道理很沉重,可是洛以南說得卻很輕松“我不會給你飯菜下毒,也不會火燒宅子,燒了我住哪兒啊,當然更不想勾引喜歡我然后再把你甩了讓你傷心,你的家產我也沒興趣”
向南臥槽,她是神仙嗎,這些都知道。
“其實,我就想有個家,有個落腳的地方,但是我也不想去跟秦姨住,破壞她的二人世界,這里就很好,房間足夠大,沒有人管,哥哥也很完美,不招人討厭。”
向南
敢情你還挑起我來了是吧。
“我解釋清楚了嗎”洛以南問他“你還覺得,我對你有所圖謀嗎”
向南低頭扒飯,呼嚕呼嚕的,洛以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慢點吃。”
“住在這里,也不是沒有人管,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得管你。”向南沉聲說。
“隨便咯。”洛以南聳聳肩“我盡量聽你的。”
嘖,還盡量果然是個性子野的。
“所以你的紋身是怎么回事”向南沉聲說“女孩子家家的,紋個小花蝴蝶就算了,紋那種字母,很不好。”
“我覺得很酷啊。”
“酷個”
不能說臟話。
他換了個方式,問道“我讓你洗掉,你會聽嗎”
“哥哥,你真的很喜歡管教別人哎”
“那你別叫我哥哥,我就不管你了。”
洛以南想了想,說道“好吧,那我把它洗掉。”
見她居然肯妥協,向南心底升起一絲滿足,那般野性不馴的洛以南,在他面前,真乖啊。
有個小妹妹,其實沒什么不好的。
“不過,就算我不洗,你也不知道呀。”洛以南狡黠地看了他一眼“除非哥哥要脫了我的褲子檢查。”
向南
這哥哥沒法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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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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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