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歡這樣的人,老祖宗說萬惡淫為首,賭近盜、奸近殺。
江起云聽到我匯報(bào)的情況,挑眉道:“你還懂得賭近盜、奸近殺?”
“……我在你眼里就這么笨么?”我無語的抬眼看著他。
江起云微微頷首:“沈老太太說你天生道心,確實(shí)有些天賦……不過,你的天賦與慕云凡不同。”
他看了看我哥押著那胡子拉碴的奸夫,一腳踹得人家踉蹌,沒聽到我和江起云在這里說悄悄話。
“我這么笨,也有天賦?”我懷疑他是安慰我。
江起云點(diǎn)點(diǎn)頭:“并非聰明伶俐、悟性奇高才叫天賦,你啊~~屬于天生就不容易走歪門邪道的性子,適合修行。”
他抬頭看了看天,清冷的說道:“……欲念成惡鬼。”
又看天?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現(xiàn)在是半夜,天空是最黑暗的時候,而且黑云尤其沉重,快要將月光遮完了。
在我看來,這大概是要變天下雨了。
可江起云不這么看,他的話語似乎在提點(diǎn)我。
我們往后山那荒廢的“娘娘廟”走去,說是廟,卻連一尊菩薩都沒有,墻都只剩下寥寥幾面。
“既然叫廟,那供奉了什么菩薩啊?”我個問道。
那慫包奸夫是答不出來的,他老爹在一旁回答道:“我小的時候還有廟,不過那會兒建國不久,肅清這些‘牛鬼蛇神’,就被公社的人給推了,但是我太小也不知道是什么廟,只知道里面供奉牌位。”
“不過聽說這個廟,是舊年間村里的富戶修,好像是女兒早死,后來一直祭祀,直到打仗的時候舉家逃走,不知道去哪兒了,就荒廢了……打了那么多年仗,這兒也住過災(zāi)民,我小時候挺老人家講,因?yàn)橛腥丝吹竭^一位女仙顯靈,就一直叫這里娘娘廟了。”
“也就是說,這到底供奉什么,你們也不知道?”我哥好笑的問。
大爺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我哥的手——小電棍握著呢。
他怕我哥傷害他兒子。
這不成器的兒子爬墻偷人,還這么慫包,就算打斷了腿都不可惜,但這大爺居然選擇將他關(guān)起來保護(hù),溺愛可見一斑。
我哥跟我說,在很多鄉(xiāng)下,老百姓很淳樸,聽著祖祖輩輩留下來的故事,容易人云亦云,有些說不清的祭祀習(xí)慣。
娘娘廟毀得比較早,經(jīng)歷了戰(zhàn)亂年間、或者后來饑荒年代,來這里避難的人曾經(jīng)說過有娘娘顯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們站在這一片只剩幾面墻的娘娘廟里,感受不到任何祥和安寧的氣息,反而覺得很別扭。
總覺得有一股奇怪的氣息聚而不散。
“你們干柴烈火的那塊石板在哪里?”我哥踢了踢那慫包奸夫。
身邊的雜草比人還高,大半夜會來這種地方的,果然非奸即盜……
那塊石板蓋在一口窨井上,風(fēng)吹日曬的,已經(jīng)開裂了,慫包奸夫不敢靠近,我和我哥走上去查看。
開裂的地方因?yàn)閮扇说摹凹ち疫\(yùn)動”,崩了一塊,掉落到窨井里面。
這個缺口剛好可以伸一只手進(jìn)去。
我沒忙著追那個女鬼,只要她還在世上,我總能找到她的,現(xiàn)在要先搞清楚她的來歷和用意。
“招魂簽上顯示的信息,提到一句兩百余年鬼煞,想必是個老鬼了。”我對我哥說道。
“啊?”我哥已經(jīng)把折疊工兵鏟給掏出來了,他這鏟子一般扣在背包底部,跟他的小電棍并排放在一起,而乾坤法劍是插在背包里,能反手抽出來。
乾坤法劍、折疊工兵鏟、小電棍,我哥的三大武器,在慕家小爺手中簡直是人鬼無阻。
他一邊撬石板、一邊回答道:“既然是個老鬼了,那也許是年深日久太饑渴了,才會附身搞事吧?”
江起云輕輕搖頭:“……未必。”
“那就是在修行?”我皺著眉頭想了想:“那女鬼借婦人之口說過,說我小小坤道別想破她功法。”
“這又是什么邪門的修行?鬼是不是越是鬼氣深重、就修為越高啊?”我哥偏頭想了想。
“我怎么知道鬼修是怎么修的……”
話音剛落,我哥已經(jīng)撬開了石板,里面的氣息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
石板下的窨井口懸著鎖鏈,鎖鏈上掛著朽爛的木牌。
料想是為了鎮(zhèn)壓這井里的東西,但年深日久,木頭符咒壞掉了。
井口內(nèi)側(cè)還有層層疊疊的黃紙符,貼了不知道多少張,我哥用手電筒燈光照了一圈,咂舌道:“這符肯定是后來有人加上去的……這數(shù)量,真土豪啊,就算自己畫,也得費(fèi)不少工夫……”
那些符紙的年代大概也有三四十年了,爛了好多層,大爺在一旁看著那些數(shù)量眾多的符紙,臉色刷白。
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模樣是用來鎮(zhèn)壓邪祟的。
“我十幾歲的時候,有紅衛(wèi)兵來破四舊,那時候也砸了廟里剩下的東西,還放了一把火……那之后就有一些鬧鬼的傳聞……”大爺顫著聲音說道。
“這些符紙的年代,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了。”我哥捻了捻紙屑:“大概是哪位路過的前輩又把那女鬼給封了進(jìn)去,結(jié)果被你兒子偷情、順手抽來當(dāng)事后清潔濕巾了。”
咳……我瞪了我哥一眼,你懂得可真多!
這窨井也長滿了青苔雜草,電筒的光只照到一點(diǎn)土包,不出意外是葬在井中,而且還不止一個鬼魂。
“挖井我一個人干不了,先追查一下那個女人吧?她身上鬼氣不重,你得找土地公公幫幫忙了。”我哥悄聲對我說。
我看了一眼江起云,這大領(lǐng)導(dǎo)在這兒,還用得著我找土地公公?
江起云仰頭,用下巴示意我看天。
天……很黑啊,這能看出什么?
濃重的黑云遮擋下,月光也變成了朦朧的一小圈。
風(fēng)入山林,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我仔細(xì)觀察,一座山頂?shù)暮谠票绕渌胤礁瘛?br/>
在哪里?我不太確定的用眼神征詢江起云。
江起云捏著我的下巴,低聲道:“別看我,自己判斷……”M.XζéwéN.℃ōΜ
“判斷錯了怎么辦,那不就被她跑了?”
“哈……能跑到哪里,一個小小鬼魂,還想跳出三界五行?”江起云說道。
我們立刻朝黑夜中的那座山頭趕去,江起云不緊不慢的跟著我們,我有點(diǎn)兒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