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行人來到驛館,此時,已有幾人在等候。為首的那人,不過十七八的年紀(jì),一身素衣,年輕的臉上透著一股略顯成熟的氣息。此人名叫司徒風(fēng),是穆軼然的得力下屬。待他見過宋齊羽之后,一行人便各自安排休息了。</br>
夜,微微有些悶熱,出了北塞,此時已是四月中旬,天氣漸漸回暖。</br>
宋齊羽趴在涼亭中,怔怔出神。也不知蔣欣音那丫頭跟張將軍成親了沒有。唉,他們應(yīng)該是開開心心的在過日子,而我……都怪那變態(tài)的老女人,詛咒她,咒死她!</br>
宋齊羽咬牙切齒著,轉(zhuǎn)頭,突見司徒風(fēng)站在他旁邊,登時唬了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br>
“將軍讓我來保護你。”</br>
“這里不是驛館嗎,都是你們的人,還保護什么?回去吧。”司徒風(fēng)不為所動。</br>
宋齊羽上下打量他,暗道:又是面無表情的主,這穆大將軍忒會訓(xùn)練人了吧?他如果摘下面具,一定更加面癱!</br>
當(dāng)即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司徒,你對將軍應(yīng)該很忠心吧?他說什么你就做什么。而且,無論將軍做什么,你肯定都要大力支持的吧?以實際行動來支持。”</br>
司徒風(fēng)微挑眉,淡然道:“軒皇子想說什么?”</br>
“你怎么不帶面具呢?”宋齊羽歪著腦袋,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司徒風(fēng)一怔,嘴角微抽。</br>
“哈哈!”最喜歡看這些一本正經(jīng)的人無語的神情了,真好玩。宋齊羽樂得眉開眼笑。豈料這時身后傳來一陣笑聲。誰在笑?他扭頭看去,只見穆軼然站在亭外,眼眸平靜,身旁的余容卿則沒形象的笑著。</br>
“額,將軍好。”打完招呼,便準(zhǔn)備開溜。</br>
“站住。”穆軼然淡淡開口。宋齊羽臉色一僵:不會這么小氣吧?</br>
腳步聲愈來愈近,宋齊羽竟有些莫名的心慌。他不會是要大聲罵我吧?或者打我,罰我?腦中胡思亂想著,一只通體锃亮的雕花銀鐲出現(xiàn)在他視線中。</br>
“這是太后娘娘賞給你的,醉花香鐲,把手伸過來。”</br>
“額。”這還沒見面呢,就賞東西給我了?宋齊羽猶豫片刻,抬起手,只聽得“嘎達”一聲,那銀鐲便穩(wěn)穩(wěn)戴在他左手腕上。“這鐲子……”</br>
“好了,你回房吧。”宋齊羽還想再問什么,見穆軼然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只得離開。</br>
這鐲子怎么取不下來?剛才那聲音,聽著像是有鎖,K,這是鬧哪樣?醉花香鐲,聞著是有股淡淡的香味,可我是男的啊,身上帶香,像什么話?說到底,這究竟是什么鐲子啊?太奇怪了!</br>
宋齊羽甩了甩手,撇撇嘴。</br>
深夜,一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驛館,避開巡夜的守衛(wèi),迅速溜進宋齊羽房中,直接將睡夢中的他帶走。</br>
一陣顛簸,宋齊羽猛然驚醒:“啊!”怎么回事,誰把我扛肩上了?</br>
“你是誰?”宋齊羽費力的昂起頭,發(fā)現(xiàn)扛自己的是一黑衣蒙面人。黑衣人不語。“救命啊!救命——”空曠的山道,久久回蕩著宋齊羽的呼叫聲。</br>
“閉嘴!”黑衣人冷喝。</br>
“冰九!”說話的 ,是前面一黑衣女子。宋齊羽微微一怔: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仔細(xì)看去,那身形,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樓、蘭?”</br>
女子腳下一頓,沒有說話。</br>
“不許出聲!”冰九再一次冷喝。</br>
宋齊羽張了張嘴:是不是,到底是不是?那聲音,那走路的樣子,真的好像啊。可,樓蘭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對了,他們抓我干什么?</br>
“深更半夜的,這是要去哪兒啊?”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自上空飄來。宋齊羽眨眨眼:這聲音,貌似也在哪里聽過啊?</br>
“又是你?”黑衣女子低沉著聲音說道。</br>
“不錯,是我。”一頭銀發(fā),在月色下泛著朦朧的光。宋齊羽吃力的歪著腦袋看去:原來是當(dāng)初救我跟蘇大哥的那個男人,清絕宮宮主鳳傾雪。</br>
鳳傾雪斜眼瞟向黑衣女子,輕笑道:“人家都認(rèn)出你了,你為何還蒙著臉?”</br>
“果真是樓蘭?”聽到這話,宋齊羽深感震驚。</br>
“當(dāng)然是她。宋公子,我們別來無恙啊。”鳳傾雪熟絡(luò)的打著招呼,全然不顧樓蘭那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br>
“我、我不認(rèn)識你,你認(rèn)錯人了。”就見過一次而已,怎么整得跟我很熟似的?宋齊羽扯了扯嘴角,突然腦中一閃:不對,就算是那次見過,跟我打招呼,也不可能脫口就叫我“宋公子”啊?難道,他去查了我的底細(xì)?</br>
不行,打死不認(rèn),不然被青圣的人知道,自己就死翹翹了。不過樓蘭這邊……看樣子,她是知道我的“皇子”身份的,那我當(dāng)初還跟她說“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天,她不會也去查了我的底吧?</br>
“哦?那不好意思,認(rèn)錯了。”鳳傾雪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道笑意。</br>
“沒想到,那次山谷塌陷,沒把你們砸死。”樓蘭咬牙道,怒氣隱現(xiàn)。</br>
鳳傾雪悠然的捻著胸前的墨發(fā),緩緩開口:“呵,你們都還好好的活著,我又怎會那么不濟?”</br>
樓蘭一甩袖,冷喝:“鳳傾雪,為何你總是與我做對?”</br>
“竟敢這么和我說話,這可是你們先惹上我的!”語畢,一個旋身,便見鳳傾雪長袖輕掃,葉落紛紛,強勁的氣力瞬間將樓蘭擊倒在地,“對付你,輕而易舉。”</br>
“好,你殺了我啊!”樓蘭艱難的撐坐起來,面紗摘下,臉色略顯蒼白,嘴角鮮血點點。顯然,那一擊,受的傷不輕。</br>
“若我要殺你,你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要什么,你很清楚。”鳳傾雪瞇了瞇眼,眸中冷光暗閃。</br>
樓蘭一愣,轉(zhuǎn)而嘲諷一笑:“哼,我不怕死。”</br>
“我知道你不怕,這里就我們幾個人,除了你們,沒人知道我清絕宮宮主來過。只要我把你們都帶走,留下你們幽蘭谷的令牌和軒皇子的隨身之物,你說,到時候軒皇子失蹤,會查到誰頭上?”</br>
鳳傾雪輕聲一笑,見樓蘭臉色微變,得意之色盡顯,“如今軒皇子不僅是北塞國的皇子,更是青圣太后要的人,你,你們幽蘭谷,對付得了么?”</br>
樓蘭不說話,掙扎著站起來。</br>
“樓蘭,你是幽蘭谷的?”宋齊羽訝然,原來她不是什么歌姬,可笑自己還那么熱心的教她唱歌,呵,真是白癡!</br>
“對不起,軒皇子。”樓蘭微低著頭,似不敢看宋齊羽。</br>
“你們幽蘭谷,到底是什么組織?為什么要抓我?”</br>
樓蘭沉默。鳳傾雪冷笑,正欲說話,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馬蹄聲:“有人追來了。”氣氛,瞬間冰冷。但見他抬手,一把抓向樓蘭,速度之快,幾乎讓樓蘭反應(yīng)不過來。冰九見狀,忙放了宋齊羽,上前幫忙。其余幾個黑衣人亦與剛剛出現(xiàn)的清絕宮人打了起來。</br>
“啊!”胸口一掌,幾乎震得樓蘭五臟俱碎,一俯身,大口的鮮血吐出。</br>
“樓蘭!”宋齊羽急忙跑過去,“你怎樣?”</br>
“宋公子。”直到此時此刻,你還會擔(dān)心我,可終究是我騙了你。</br>
鳳傾雪正欲繼續(xù)出手,不料被宋齊羽擋在跟前。“宋公子,你為何要維護這個一直在騙你的女人?”</br>
“她、她是我朋友。”宋齊羽猶豫片刻,語氣逐漸堅定。</br>
聞此,樓蘭眼眸一亮。此刻心生溫暖的她,何曾想到,許久之后,為了這句話,而無怨無悔。</br>
“朋友?她是你朋友,難道我就不是嗎?”鳳傾雪神色微冷,不悅道。</br>
“你?”雖然之前你救過我和蘇大哥,可在北塞,我也救過你師父啊,扯平了。宋齊羽撇撇嘴,這句話,他不好說出來,不然,就是自打嘴巴,承認(rèn)自己不是軒皇子。不過他沒料到,鳳傾雪是知道的,反而樓蘭不知情。</br>
“當(dāng)初,你可是親口對我說,真心把我當(dāng)朋友的。”鳳傾雪轉(zhuǎn)眸,邪邪一笑,從衣袖中拿出那本歌譜。</br>
宋齊羽瞪大雙眼:“怎么在你那里?”</br>
鳳傾雪呵笑著,眉眼間止不住的笑意:“這是你親手交給我的,當(dāng)然在我這。”</br>
“什么?那個樓蘭,是你假扮的?”這下,宋齊羽是徹底呆住了。</br>
“嗯哼。”鳳傾雪挑眉,他倒是很喜歡看宋齊羽驚訝的樣子。</br>
完了完了,難怪他脫口就叫我“宋公子”,原來我是跟他說的。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查出我的“懷疑”就是真的,這下悲劇了。不過,這樣一來,樓蘭就應(yīng)該不知道咯,還好還好!</br>
而此刻,樓蘭才聽明白:“你假扮我?”</br>
“不然,怎能查到那么有趣的線索?”鳳傾雪微側(cè)著頭,擺弄著衣襟。</br>
“什么線索?”</br>
宋齊羽緊張的看向鳳傾雪,生怕他說出來。他不清楚樓蘭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會怎樣,可少一個人知道,總是好的。</br>
“我為何要告訴你?”鳳傾雪沖宋齊羽一眨眼,悠悠對樓蘭笑道。樓蘭深深地看了眼宋齊羽,暗自蹙眉。</br>
“不聊了,人快到了。”鳳傾雪淡然一笑,身形一閃,便來到宋齊羽面前,待宋齊羽反應(yīng)過來時,手腕已被鳳傾雪扣住。(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