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藍只覺得大戶人家真不是般的麻煩,她以前在楚府人少并沒有太多的感覺,當時她雖然需要去給馬氏請安,可是后來忙也就不了了之,她也見過楚府里的幾個姨娘給馬氏請安,卻也大多是走過場。 現在到了安府就完全不樣了,安府人多,每日里都晨昏定省,她每日早晚都需要去給安夫人和太夫人請安,而安子遷又有三個姨太,她們又需要給她請安。
她輕輕嘆了口氣,古代的女人在家里沒事做,于是每日里就有這堆麻煩至極的禮儀,你給我請安,我給你立規矩,當真是煩不勝煩。只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在這種人口眾多的大戶人家里這些規矩又是不能少的,旦少了就會生出極多的麻煩。
她還未說話,俞鳳嬌便笑著道:“請她們請來吧!今日里五二少夫人剛進門,也是該立立規矩的。”
圓珠心里有些不悅,她根本就是在問楚晶藍,這俞鳳嬌插什么話,只是想起她方才的稱呼,又想起安家這大家子的事情,便只得將心中的不悅壓了下去,她緩緩的退了下去,三位妾室便婷婷走了進來。
楚晶藍昨日里便已見過二姨太田甜,覺得她有幾分姿色,今日里見到另外兩位妾室,她只覺得眼前亮,這個安子遷當真是有幾分艷福的,他這些小妾哪個都是美人兒。
大姨太許曉玉身材高挑,她著件淡紫色湘裙,裙上繡著幾朵素凈的花紋,上衣是同色對襟綢衫,沒有繡任何花紋,她的頭上只戴了支紫色的發簪,發髻輕輕挽起,看起來清雅的緊,雙眼睛卻有些清冷,見楚晶藍的目光掃來也只是輕輕頷首,便算是施過禮了。
二姨太田甜楚晶藍昨夜已見過,她依舊身著件粉紅色的繁花長裙,頭上的步搖又多了支,看起來竟比昨夜更加招搖。見楚晶藍的目光掃過來,眼里滿是不屑,卻還是施了個禮。
三姨太是洛冰身量較小,屬于嬌小玲瓏型的女子,她著了件嫩黃色的長裙,畫了個極為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又嬌又美,雙眼睛水汪汪的,顧盼間當真是風情無限。她嬌聲嬌氣的道:“婢妾見過大奶奶!見過二奶奶!”
楚晶藍淡淡笑,俞鳳嬌卻皺著眉頭道:“曉玉,怎么這么無禮?見到二奶奶竟連禮都不行?”
許曉玉的性子清冷,平日里從不參與府院之爭,只呆在屋子里繡花看書,見到誰都是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平日里對俞鳳嬌也是副淡漠的樣子,俞鳳嬌對她的那副模樣也早就看不習慣了,今日楚晶藍新嫁,她便剛好用許曉玉來立威。
許曉玉的眼里有過線無奈,卻也只低著有頭對楚晶藍施了個禮,只是那雙眼睛里的寒意又重了分。
楚晶藍看到許曉玉眼里的寒意微微驚,再看到田甜眼里滿是看熱鬧的目光,心里便已經明白俞鳳嬌的意圖,當下淺淺笑道:“起來吧!那些虛禮就不用了!你們平日里照顧五少爺想必也是極辛苦的,我初來乍到,日后還需要你們幫忙提點。”
“二奶奶客氣了!”田甜在旁道:“誰不知道二奶奶你的手段,哪里需要我們的提點?我們日后只求著二奶奶對我們手下留情,給我們條活路!”
俞鳳嬌喝道:“田甜,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二奶奶雖然巾幗不讓須眉,可是性子卻是極溫婉,那些手段都是用來管制下人和對付竟爭對手的,又豈會用在我自家人的身上!還不快向二奶奶道歉!”
田甜的嘴巴微微扁道:“我知道大奶奶心腸好,對人是掏心掏肺,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大奶奶這般,這院子里,只怕日后都不得安生了!”
洛冰嬌柔的道:“二姨太說什么渾話,大奶奶聰明的緊,什么人她看眼就會知道他的稟性,大奶奶說二奶奶是下極溫婉的人,那就是極溫婉的人,再說了,你就算是信不過大奶奶的眼光,也該相信老爺和夫人的眼光,否則又豈會讓少爺又娶進家門。”
楚晶藍聽到這幾個女人短短的幾句話就說的是刀光劍影,所有的矛頭都直指向她,而這幾句話也將她們的脾性表露無疑,大姨太平日里是太參與這場爭斗的,二姨太看起來招搖卻并沒有太多的城府,三姨太看起來嬌柔卻是個兩面三刀的人。而安子遷在眾妻妾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否則洛冰就不會越過安子遷直接說“也該相信老爺和夫人的眼光”。
她微微笑道:“洛冰說的很對,我的性子若是不好的話,老爺和夫人也不會讓五少爺娶我進門做平妻了。只是性子再好,也是有性子的,我平日里待人向是恩怨分明,從不為刻意為難誰,只是卻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若是有人存心想要欺負我的話,我也決不會手軟?!?br/>
她這幾句話說的不輕不重,不冷不熱,卻有股淡淡的威儀升了起來,讓人不敢小視,更不敢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稍微知點輕重的人都不會再說話了,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這個邪,只聽得田甜冷冷的道:“原來是這副性子,難怪會被蘇大公子休掉!”
田甜的話讓守在旁的圓珠氣紅了臉,她正欲開口罵人,楚晶藍卻淡淡的問道:“我和蘇大公子的事情,相公是最清楚的,我沒有必要向你做任何解釋。但是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你說我的性子不好,被蘇大公子休了,又是從哪里聽來的?”
“這還用得著打聽嗎?大街小巷里哪個不知道這件事情?”田甜的眼睛里滿是不屑的道。
楚晶藍的眸子微微瞇,眼里已有了分厲色,她冷著聲道:“原來田甜所說的這些事情是從大街小巷處聽來的啊,我有些好奇了,你個深閨中的小妾,又怎么會知道大街小巷里眾人的話,莫非莫非田甜經常拋頭露面去外面聽人說閑話?”
她這句話讓俞鳳嬌和田甜的臉色大變,雖然在這個朝代對女子的要求比遠遠沒有之前的朝代嚴苛,女子拋頭露面原也是被眾人接受的事情,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還有妻妾若是時常拋頭露面的話,還是會被人說三道四。
而田甜這樣的妾室若要出去的話,定需要經過主母和相公的批準,而安子遷常年不在家,田甜若要出門就得經過俞鳳嬌的批準了。而她說田甜經常拋頭露面去探聽外面事情,也就意味著要么是俞鳳嬌縱容她外出,要么是她偷偷的跑出去,如果是俞鳳嬌縱容她四處亂跑的話,就表示俞鳳嬌管教無方,如果是她自己跑出去的話就意味著她的行為不檢。
田甜咬著唇道:“這些事情不用拋頭露面就能聽得到”
“田甜的意思是后院里有人嚼主子的舌根呢?”楚晶藍淡淡的問道。
田甜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俞鳳嬌已在旁厲聲喝道:“平日里都跟你說了,不要在院子里四處打聽消息,你偏偏不聽!如今可好了,膽子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編排起二奶奶來了!你今日里若是不說清楚那無根的消息從哪里來的,就打斷你的腿!”
田甜聽到她這聲喝聲后嚇了大跳,忙跪下來道:“大奶奶饒命啊,我是聽那張婆子說的,并非有意要編排二奶奶!”她知道大戶人家里最是討厭下人說主子的長短,再說了楚晶藍的事情雖然在杭城里傳得沸沸揚揚,可是卻有很多版本,各有各的說法,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她這樣說出來的確是有些不妥的。
楚晶藍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當下又緩緩的道:“你方才既說大街小巷都能聽到,又說在后院的張婆子聽到的,我都不知道你這消息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既然如此,就傳那張婆子過來問問看,到底有沒有對田甜說過這樣話。”
她這般說,俞鳳嬌便是真的急了,好忙道:“這此丫環婆子有些時候出去的時候聽到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就在府里胡說,妹妹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依我看,今日里就重板田甜十大板以儆效尤!”
楚晶藍將臉上的笑容斂起來,板著張臉道:“姐姐這句話我不太贊同,這府里上人若是不好好管教,日后誰知道會生出什么亂子來。他們今日里是背地里毀我的名節,說不定明日里就要捏造些事情來毀姐姐的名節了,再說了,這次田甜也只是聽嚼舌根學到我的面前來了,若是下次有關姐姐的什么事情還沒有傳進姐姐的耳中,卻已傳遍了整個杭城,那可就成了大事了。所以這件事情還是撤查比較好,省得那些個奴才婆子們越發的張狂。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俞鳳嬌臉上在笑,抓著絲帕手卻已握成了拳頭,她雖然早就知道楚晶藍不是個好捏的柿子,只是今日里在榮華堂的時候見她直都片淡然,由得夫人去揉搓,沒料到才回到悠然居就成了帶刺的仙人掌,她淺淺的道:“妹妹說的有道理,來人啦,將張婆子帶來!”
她話音落,早有人去找張婆子了。
安子遷皺著眉頭道:“鳳嬌,你平日里都是怎么管教這些下人的,竟由得他們去嚼這樣的口舌?”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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