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杉路旁新開了一家咖啡館。
在一排香樟樹的影子下悠悠的閃爍著霓虹燈牌,與旁邊的其他門市店混跡在一起,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特別的。
但是這家店的活動卻很有意思,和戀人一起來,只要點了本店的招牌特色‘陽澤三月’女士統(tǒng)統(tǒng)免費,男士也半價。
這種營銷手段讓來客耳目一新,所有人都會把店里的其他飲品做的低價,唯獨招牌,似乎加持了廣告效應(yīng),所以價格都是店里的頭牌,所有的利潤都要從招牌飲品中收回來的。
這家老板會不會做生意?不禁有人質(zhì)疑,這家新開的咖啡店能存活多久,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陽澤三月打響的口碑特殊的好,成了這條小巷子里蕭條的經(jīng)濟中,唯一璀璨的新星。
“菲菲,看樣我要挖你來做我的左膀右臂了。”
看著規(guī)模逐日壯大的咖啡吧,初九月贊嘆不已,顧菲菲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這幾年比之前似乎更加能干,年齡的增長對她來說只是增加了閱歷,并沒有磨損她的斗志,仍舊喜歡沉溺于每天的忙碌當(dāng)中。
顧菲菲攪動著杯子里的拉花,“初總經(jīng)理走馬上任,就這么著急拉山頭啊。”
她咬著勺子沖她眨眼睛,“說說看,你準備給我一個什么職位?我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九月正苦于整個公司都是初正陽的人,聽顧菲菲這么一說,眼神立即明亮起來,“不如你做我的財務(wù)總監(jiān)吧,正好,我這里比你的咖啡館離胡醫(yī)生的醫(yī)院更近哦。”
別人不知,她可是知道這個陽澤三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么多優(yōu)秀公司發(fā)來的offer她都不去,開店的位置有那么多好的選擇她也不選,偏偏定在這么個普通的小巷子中間。
不是為情為愛,又是為了什么啊。
兩個人還在有說有笑的享受難得的下午茶時光,她的電話便鈴聲大燥了起來,是陌生的號碼,接起來是一把甜美的女音。
“少夫人,董事長想要見您一面,現(xiàn)在我派車去接您。”
“現(xiàn)在?”她看了看顧菲菲,禮貌的商量道,“能不能跟爸說說,稍等一小會兒我再過去,我正在和朋友談事情,可能……”
“不好意思少夫人。”女人的聲線清冷禮貌,簡直就是女版的許兆,“這件事不用和董事長商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您,不可以,您應(yīng)該懂得徐家的家規(guī),董事長是不會等人的,除非你出息到比他的本事還大的時候。”
聽到這兒,她似乎切身的體會到了,徐天行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是什么意思。
秘書小姐并沒有詢問她的定位,而是直接告訴她原地等待即可,這讓初九月和顧菲菲都汗毛倒豎。
“九月,你嫁的到底是什么人家?怎么感覺你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
初九月來不及想這些,她只覺得周身發(fā)寒,匆匆結(jié)束了和閨蜜的約會,提著包準備去‘挨訓(xùn)’
前些天的不雅照鬧的沸沸揚揚的,雖然平息了,但是議論從未停止,這中間還穿插著顏如歡和她之間的小事故。
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嫁過來短短的一段時間,竟然將顏家,初家,徐家都攪合了個昏天黑地。
即便她從來都不想和這些人攀扯上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
徐天行第一次這么認真的打量著他的這位小兒媳,漂亮的女人他也見多了,但是姿容向初九月這么脫俗的,還真是少見的。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初九月并沒有留給他太多的印象,而第二次見,他則不得不多看她兩眼。
徐振奕一反常態(tài)的庇佑她,甚至不惜忤逆他。
“爸,這么著急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初九月的聲音打斷了徐天行的沉思,他慢慢的抬頭,看了一眼她純澈的臉,語氣里聽不出一點親人的味道。
“初九月,你要知道,我們徐家是什么樣的家族,和你的娘家不一樣,像是這種負面新聞,我沒有心情去查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不管真?zhèn)危谖疫@,都絕對不允許發(fā)生。”
是真的,不可饒恕,是假的,那是她沒本事。
不等九月為自己申辯,他也毫不在意她被這般沒留情面的指責(zé)會如何難受,徑直說道,“今后你會為徐家生子,這是你嫁給徐振奕的唯一使命,你就算了,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孫子被外界說三道四,我徐家的子孫,必須根正苗紅!”
徐天行話音一落,兩個人之間便安靜了,初九月無言以對,她第一次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人這般指責(zé)。
“記住了,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誰都保不了你……”
他見威懾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后背重新靠回柔軟的座位,吹了吹茶杯氤氳的熱氣,悠閑自得的品茗。
就在他的秘書以為談話已經(jīng)結(jié)束,客氣的來請九月去客廳休息的時候,她卻發(fā)話了。
她沒有為自己開脫,也沒有聲淚俱下的傾倒委屈,初九月走到徐天行身旁,畢恭畢敬道,“爸,我不想為自己說什么,因為清者自清,但是你有一句話說的是不對的……”
“噗——”
一口熱茶差點燙了喉嚨,徐天行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竟然……說他錯了?
幾十年了,就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過。
“你再說一遍!”
“爸,我覺得身為徐家的兒媳,我的使命絕對不僅僅是生孩子,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女人也應(yīng)該獨立自主,擁有自己的事業(yè),要是你說我樹敵太多,鬧出了不雅照的鬧劇,我認,今后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不給振奕惹麻煩。”
在徐天行凌厲的注視下,她面上毫無懼色,“但是我認為,孩子,應(yīng)該是兩個人愛情的結(jié)晶,而不應(yīng)該是任何目的下的催產(chǎn)物,要是連生孩子的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話,我覺得……”
“我覺得不公平!”
“住口!”
徐天行重重的將茶杯拍在桌子上,滾熱的茶水都潑出來些許,他已經(jīng)察覺不到手背的滾燙,只覺胸腔有一股腥熱的液體上涌,“你跟我談公平,談事業(yè)?初九月,你不準備給我們徐家添丁進口,嫁進來做什么?你以為我兒子兩條腿廢了,就找不到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了嗎?”
他們家遍請名醫(yī),就是為了能讓徐振奕可以站起來,可以有孩子。
現(xiàn)在這個兒媳卻突然站在他面前,跟他說,生孩子的事要自己心有準備才行。
扯淡!
“對不起爸爸,別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這件事誰都強迫不了我。”初九月一反常態(tài)的強硬,“誰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