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部落以后的貿易隊,被一場這樣的洪水就給全部報銷了,諸葛武候說為帥者,還要知天時,明地利,懂人性……
不知天時地利,像現在這樣,一場風雨就會全軍覆沒,不懂人性,不能揣度人心之險惡,很有可能就會在陰溝里翻船,被連人帶貨坑的渣都不剩。
原始人淳樸不假,但那是沒有遇到能足夠讓人動心的利益所驅使,人心從來都不是能夠完全揣測得到的。
……
而此時的天龍部落上空,天色暗淡的如同傍晚黃昏時分,領、虎子和箭正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站在圍墻上密切的注視著部落里的房頂。
在這么大的風雨面前,城墻上依然安排有人在執勤警戒,只不過他們負責對外的警戒,而領他們則在巡查房屋的安全情況。
除了涼亭上面鋪設的茅草被狂風裹挾著吹得東倒西歪之外,其他的情況一切正常。
涼亭的頂棚此刻也無需擔心,一張由竹子編織的網格,被牢牢的綁在了整個房頂之上,任由狂風從各個方向肆虐,涼亭頂部用來防水的茅草,依然被牢牢的固定著。
祠堂那1o米寬的大門已經被合攏上,此刻正在經受著風雨的檢驗,在所有房間的窗戶上,都已經扣上了一個巨大的團箕一樣的防水斗笠,從屋檐處飄落的雨水,全都被其擋了下來,房間內面用紙糊的窗戶,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待在房間內的眾人,除了覺得比在洞穴中時,風雨的聲音更大一些之外,其它都沒有任何區別。
但此時,部落眾人的心卻全都是提在嗓子眼,這倒不是對風雨的畏懼造成的,連裝在陶缸內的雷聲,部落眾人都已經見識過了,這樣的風雨還不足以驚嚇到大家。
從巫開始的每一個人,不約而同的擔心起此刻不在部落內的天子一行人,不知道他們此刻身在何處,是否找到了遮風擋雨的地方。
突如其來的風雨,使得天龍部落的人無法用餐,廚房雖然被安排在了洞穴之內,但用餐的地點,大家已經習慣了在涼亭的飯堂里,以后冬季的時候還會被安排在可以封閉的祠堂內。
民以食為天,吃飯是頭等的大事,對于因風雨而耽誤的用餐,大家絲毫沒有抱怨,那一個讓大家過上如此舒適生活的人,那一個為部落做了許許多多事情的人,在這個狂風暴雨的天氣依然漂泊在外。
大家只會牽掛著自己部落的天子,牽掛著那一群依然在為部落奔走的人們,這就是家人的感覺,彼此付出著,又彼此牽掛著。
……
天龍部落的兩撥人在彼此牽掛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如此惡劣的天氣,不僅沒有打消有牛氏的攻擊計劃,反而更加堅定了他們對天龍部落動戰爭的決心。
那些曾經到過天龍部落人,是多么渴望自己此時此刻是正置身在那個部落中,那堅固的石頭房子,哪怕屋外洪水滔天,房間內也永遠是一片安寧與舒適。
哪里會像自己部落現在這樣,外面下大雨,帳篷內就下小雨,外面狂風肆虐暴雨如注,帳篷內就已無安身之地。
對于這次兩個部落的戰爭,他們這些人并不看好自己的部落,那個部落有堅固高大的城墻,有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武器,更有一種他們部落也無法比擬的精神。
在那個叫天子的小男孩昏迷不醒的時候,整個部落的人都為之不安,大家都在祈禱著一個孩子的蘇醒,情真意切不摻一點水分。
這一點他們在自己的部落并沒有現,也沒有感受到,雖然他們的人數比那個部落要多了足足一倍,戰士的數量更是相當于三倍,但似乎就是少了那一種精神,少了那個名叫天子的少年給部落帶來的那種改變。
他們部落人數雖多,卻有5名長老分別進行統領,這并不像一個整體的部落,更像是一個聯盟,而且是那種一有點什么事情,一碰即碎的聯盟,也許兩個部落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此。
他們之所以留出這么長的準備時間,可不僅僅是為了存儲為戰爭準備的干糧,以及準備相應的攻擊武器,更多的時間被用來統一意見,和制定策略上。
當攻擊天龍部落成為一個決定的時候,有牛氏的所有人,全都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著各種準備,盡管可能有些人各有各的心思,但作為一個整體,這個決定還是被堅決的執行著,這與對錯無關,也沒有什么道德大義可說。
他們是一個部落的人,在這個時代就是家人,在對外的時候,他們就是一個整體,如同天龍部落一樣,在這個時候,道德什么的并不在考慮的范圍之內。
所有的小心思,如果要爆,那也將會是在戰爭結束之后。
天龍部落的那種弓箭也被仿照了出來,這當然是指很簡陋的單體弓,但毫無疑問它仍然具有很強的殺傷力。
天龍部落如果不是具有城墻的優勢,如果只是在野外對峙的話,以有牛氏的人數,確實會對天龍部落造成很大的威脅,勝負將無從判定。
一切似乎都沒有辦法再改變,有牛氏與天龍部落的這場戰爭注定會到來。
在風雨交加的草原上,其中的一頂帳篷內,站立著一個穿著天龍部落一樣獸皮衣服的女孩,她那深邃的眼眸正看向天龍部落的方向。
身形一動不動,半晌之后小嘴里吐出了一句輕不可聞的聲音:“小騙子,這次看你怎么辦……”
……
王天還能怎么辦呢?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就連一個羊群內,都會產生一個領一樣,人作為萬物之靈,現在正處在與自己同類爭斗的時候。
人類是群居動物,但是現在這個范圍內的群居生活,并不足以使人類稱雄于這個星球。
只有通過不斷的吞并融合,人類才可能形成一個面對外界無比強大的群體,這個群體在之后的幾千年里,仍將不斷的上演相似的吞并與融合。
這個過程可能很血腥,很殘暴,但總歸是無法躲避的自然法則,如同分娩前的陣痛,這是文明邁向以一個新臺階的必由之路。
被家人和敵人惦記著的王天,此刻正在燒烤著食物,這場風雨似乎很奇怪,在距離天龍部落3o公里之外的地方,風雨依舊很小,如果不是上游那滾滾而來的洪峰,在時刻提醒著眾人,大家都將完全感受到這場暴風雨的威力。
這次所攜帶的所有陶器全都留在了河部落,除了燒烤之外,王天這次又做了叫花雞,不,應該是叫花鴨才對,因為現在只有野鴨。
許久未吃過燒烤的食物,包括王天在內都感覺味道還可以,可是當他們準備分享天子制作的美食時卻犯了難。
原本用泥土包裹的叫花鴨,此刻竟然成了硬邦邦的一坨,無論大家怎么敲都敲不開,包裹叫花鴨的泥土,此刻似乎變成了一整塊的石頭,如果不是洞穴內光線昏暗,此刻的他們應該可以現,他們手里拿著的一團泥土,竟然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對于這種奇怪的事情,自然是拿來問天子了,但王天手捧著這個鐵疙瘩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跳動了,這是金屬是肯定的,問題在于他究竟是錫還是銀!
要想證明這個問題也很簡單,王天將考成一團的叫花鴨,放在了柴火上燒烤起來,不多一會兒之后,包裹著叫花鴨的泥團,從表面掉落一層層的閃亮的銀白色液體。
這是金屬被融化后的樣子,要知道這僅僅只是使用明火進行加熱而已,在這樣的溫度下能夠溶解的唯一金屬物質,(汞不算,這貨常溫下就是液體)不是錫就是鉛。(錫的熔點是2oo多攝氏度,鉛的熔點也只有3oo多度,而柴火的溫度可以達到6oo~8oo度之間,直接將這兩種金屬融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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