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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太左手邊坐了三個年齡不一的美貌女子,是家中三位姨太太,蕭老爺右手邊,則是幾位少爺小姐。
蕭家共有兩位少爺三位小姐,其中大少爺是太太所出,二少爺生母是二姨太,三位小姐則是三、四兩位姨太太所生。
眼下蕭老爺右手邊第一個位置還空著,蕭安瀾并未下來用飯。
年紀最小的五小姐今年才四歲,粉團般的一個小人兒,個子剛比飯桌高一點,坐在給她特制的椅子上,舉著調羹一口一口挖著面前的蛋糕。
這蛋糕是昨晚蕭安瀾特意給她帶的,小姑娘吃水不忘挖井人,吃一口蛋糕就往前邊看看,再吃一口又看看。
蕭太太瞧見她憨嬌可愛的小模樣,還未開口,已經先笑起來,“小五,看什么呢?”
五小姐蕭安琪睜著大眼睛問她:“大娘,大哥哥怎么沒來吃飯?他還在睡懶覺嗎?”
蕭太太看了眼蕭安瀾的位置,笑道:“可不是,你大哥哥是個大懶蛋,小五可不能學他。”
蕭安琪咬著調羹,十分苦惱的模樣:“可是大娘,大哥哥給我買了蛋糕,他是好哥哥,咱們不叫他大懶蛋,叫好大懶蛋行不行?”
“噗嗤——”蕭太太失笑出聲,使勁拍著蕭老爺的手臂,哎呦哎呦地摸眼淚,“好大懶蛋!哈哈哈哈……好大懶蛋,當真是好大一個懶蛋!”
桌上其他人也紛紛失笑,只有蕭老爺呲牙咧嘴地忍痛。
蕭安琪疑惑地歪著頭,顯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
“娘,大馬路上都聽見你的聲音了。”蕭安瀾無奈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眾人轉頭看去,蕭安瀾西服革履,打著領帶,拿著禮帽站在樓梯上。
“哇——大哥你打扮得這么英俊,要去哪里?!”四小姐蕭安慧咋舌。
蕭安瀾走下來,“哪里特地打扮,我昨天不也是這么穿的?”
蕭安慧連連搖頭,“不一樣不一樣,你今天這身西服,至少比昨天那套貴兩倍,搭配領帶的顏色,明顯是特地選的,禮帽的款式也比昨天精致,總之你今天這身花了很多心思!”
蕭安瀾正要反駁,三小姐蕭安雅又輕飄飄加了一句,“大哥今天比昨天晚了二十分鐘下樓。”
四小姐笑嘻嘻道:“肯定蹲著擦了很久的皮鞋,不然才不會這么亮!”
蕭安瀾張張嘴,啞口無言,只得搖頭失笑。
二少爺蕭安澤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家中娘子軍太過強大,以前大哥不在,他一人孤木難支,現在大哥分擔了大部分火力,他才能夠休養生息。
蕭安瀾走到飯桌邊,從蕭老爺開始到五小姐,一一打過招呼,才拉開椅子坐下來。
下人端來他的早餐,一杯咖啡、兩個三明治、一大塊帶著血絲的牛排。
桌上其他人的早餐也各不相同,有清粥醬瓜、豆漿油條、蛋糕牛奶,每人吃著自己那份,誰也不必鬧別扭。
吃完早餐,蕭老爺一頭扎進書房,二少爺出去上班,幾位姨太太和小姐們也各自去干自己的事。
蕭太太將蕭安瀾喊住:“你要出去?”
蕭安瀾點點頭,“去店里看看。”
蕭太太斜眼看他,“只是去店里?”
蕭安瀾無奈道:“娘,你要說什么就直說吧。”
“是你要說什么才對!”蕭太太道,“昨晚我讓你好好想想,你想清楚沒?你也說了,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你要是實在不樂意就算了,左右還有安澤。”
蕭安瀾定定站了會兒,看著她的眼睛正色道:“昨晚我就說清楚了,就如娘所說,咱們家和俞家的親事是結定了的,既然如此,本該落在我頭上的,就是我的事,何必把安澤扯進來。”
“只是因為這個?”蕭太太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娘和你說句實話,若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喜歡上宛如,與其日后兩人痛苦,不如現在就撮合她與安澤,他們兩個的性子,都不是能轟轟烈烈,但卻可以細水長流的。”
蕭安澤撇開眼,嘀咕了一句,“我不也沒轟轟烈烈么……”
蕭太太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小子心里想什么,這口不對心的臭毛病,不知隨了誰。
她瞪了兒子一眼,道:“既然改主意了,就給我好好想想,怎么上俞家道歉,讓人家小姑娘回心轉意,可別現在你想娶,人家卻不愿意嫁你,那我就沒辦法了。”
蕭安瀾皺起眉頭,苦惱了一會兒,又瞅瞅他娘,試探道:“娘,爹平時惹你生氣,你是怎么原諒他的?”
蕭太太哼笑,“你爹敢惹我?你借他的膽子?”
這倒是真的,蕭安瀾語塞。
蕭太太有意讓他吃點苦頭,拍拍旗袍下擺站起來,“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可沒臉上俞家替你說話。”
蕭安瀾踱出家門。
司機問他:“少爺,去萬昌飯店?”
蕭安瀾點點頭。
柳城像蕭家這樣的汽車不多,一只手數得出的幾輛,多是人力車,偶爾也有電車、自行車。
這附近有一所女子學校,此時許多女學生捧著書,三五成群走在路上。
蕭安瀾的汽車從中駛過,不少女學生避開一邊指指點點,又不知對同伴說了什么,嘻嘻哈哈地鬧起來。
蕭安瀾看見她們,卻想起另一個與她們差不多年紀,卻柔和溫婉的女子。
他忽然問司機:“老王,如果和女孩子道歉,應該怎么做?”
老王瞥了眼外頭青春靚麗的女學生,道:“女孩子嘛,當然是送東西給她們。”
“送什么?”蕭安瀾追問。
“這要看她們喜歡什么咯。”
她喜歡什么?
這又是個難題了。
如果是家中幾個妹妹,他張口就能來,這個買件小洋裝,那個買輛自行車,還有一個小的打包一盒吃的,全部搞定。
可現在,他從頭到尾只跟人說了兩三句話,連人家姓名年紀都是從他娘那里知道的,怎么清楚她喜歡什么?
蕭安瀾眉頭緊緊鎖著。
車窗外的店鋪一排排往后退,各式各樣的招牌看得人眼花繚亂。
蕭安瀾忽然腦中一動,道:“老王,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