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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安瀾向她介紹道:“楊家與蕭家是世交,馬廠的少東家,也是我自小一起長大的伙伴。這里的馬很不錯,是他們從關外買回來的,來了這就好好玩一玩。”
俞宛如輕輕點頭。
蕭安琪下了車,立刻就跑到俞宛如身邊,拉著她的手往里面走,她似乎來過許多次,熟門熟路的,“大嫂我們快走,走慢了大馬都被人挑完了。”
蕭安瀾笑笑跟上去。
司機留在車上,安媽媽也緊跟在俞宛如身邊。
幾人剛進馬場,馬場里的人就上報給了楊世東。
就聽馬場邊一座兩層的木樓里,爆出一個粗獷的男音,“老蕭!你總算舍得給老子滾過來了。你這王八蛋,是不是天天在家里孵小雞呢?!給我看看你的蛋還在不在?”
蕭安瀾嘴角抽搐,下意識看了俞宛如一眼。
這樣的葷話,俞宛如自然是聽不懂的,她只奇怪的看著蕭安瀾,不知他們說的什么雞什么蛋是什么意思。
那楊世東身材魁武,腳步沉重,踏著木質樓梯梆梆梆地下樓來,一句帶顏色的話剛要飆出口,卻瞧見了站在蕭安瀾身旁的俞宛如,一下子就把自己嗆住了,咳得臉紅脖子粗:“咳咳咳……你這王八——啊,不是,你這小子!帶了女孩子過來也不說一聲,老子的形象都給你搞沒了!”
蕭安瀾冷眼看著他,“你還有形象?在哪里?”
楊世東不理他,只搓了搓手,像梳大背頭一樣,把自己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往后耙,又拍了拍身上不知多久沒洗衣服,漫天的灰塵從他身上飛散出來,他又咳了幾聲。
蕭安瀾幾人一齊后退三步。
楊世東一臉狼狽,咧著一口大白牙笑道:“咳咳咳!那啥……這位姑娘,你叫什么?我叫楊世東,今年二十五歲,至今未娶——”
“喂喂喂,你干什么?”蕭安瀾打斷他,“這是我媳婦兒!”
“哈?”楊世東露出一個滑稽的表情,上下看了看蕭安瀾幾眼,又看了看已經退到他身后的俞宛如,不敢置信道:“就你這樣的,能找到這樣的媳婦兒?逗我玩呢!這年頭還有鮮花愿意插牛糞上?”
蕭安瀾冷笑一聲,“鮮花不就得插牛糞?不然難道還要插馬糞?”
俞宛如已經牽著蕭安琪躲到安媽媽身后去了。
蕭安瀾在那兒跟楊世東斗嘴斗得歡快,都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崩塌了一半。
蕭安琪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說:“大嫂,咱們自己去騎馬吧,不等大哥哥了,他們好啰嗦。”
俞宛如也不想小孩子在這里聽什么牛糞馬糞之類的話,于是牽著她和安媽媽三個人,一起順著馬場柵欄慢慢走。
等蕭安瀾斗嘴成功,得意地揚著眉往后看,卻發現他媳婦兒帶著他小mèimèi,已經走得老遠了。
楊世東笑得在地上打滾,“我就說嘛,你這樣的,你媳婦兒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人家一看就是個乖乖女,而你就是個臭liumáng。”
蕭安瀾上前踹了他一腳,呸道:“我這樣的臭liumáng都有媳婦了,你比臭liumáng還不如。老周上過的女人都比你馬場里的馬還多了,你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好意思笑我?!”
這話戳到楊世東心口上,他立刻就不笑了,躺在地上滿臉憤憤,“你說現在的女孩子,怎么都喜歡周晟那樣的小白臉?滿臉口花花的有什么好?我這樣踏實的,她們怎么就看不上呢?”
蕭安瀾嗤笑:“你是太踏實了,人家怕你踏實的把床都壓塌了。行了,繼續跟你的馬作伴去吧,我去找我媳婦兒了。”
她們三個女性,老的老小的小,走的并不快,蕭安瀾小跑一陣就趕上了。
他看著俞宛如,撓撓頭,現在才意識到,剛才似乎讓他媳婦見識到了,不該給她見識的一面。
他上前抱起蕭安琪,和俞宛如并肩前行,沒話找話道:“那個……你剛剛是不是都聽見了?其實我和他都是說著玩的,我們從小到大這樣玩笑習慣了。”
俞宛如點點頭,遲疑著道:“蕭少爺的朋友……挺有意思的。”
蕭安瀾立刻警惕,“他那哪叫有意思?他就是一個粗俗的糙漢子,一點都沒意思!”
俞宛如還未說話,蕭安琪先道:“大哥哥你才沒意思呢,說是來騎大馬的,你還一直在那里說說說,說說說,說個不停。我都快睡著啦!”
蕭安瀾彈了彈她的額頭,“要睡就睡,哪來這么多廢話?”
蕭安琪用小短手護著額頭,嫩聲叫道:“大嫂你快救救我,大哥哥又打我了!”
俞宛如看了看蕭安琪的額頭,見有一小塊紅了,便不贊同的看著蕭安瀾。
“呃……”蕭安瀾又是語塞,“我只輕輕地彈了一下。”
蕭安琪立刻道:“才不是輕輕的,是重重的!像彈西瓜一樣彈我,我都聽到波的一聲了!”
蕭安瀾暗里咬牙,恨不得把這小混蛋的屁股給她彈腫。
俞宛如伸出手,說:“蕭少爺,要不給我抱抱?”
蕭安瀾趕緊擺了擺手,這小饞鬼的一身肉可不是當裝飾用的,其碼有四五十斤,小心把他媳婦兒的小細手壓斷了。
蕭安琪似乎也有一點自知之明。環著蕭安瀾的脖子道,“大嫂,大嫂,我好重的,你抱不動我,還是讓大哥哥來抱吧。大娘說了,重活就得讓男人去干,女人只要坐著喝茶指揮就可以了。”
蕭安瀾無言望著天,他娘到底教了小孩些什么東西?
俞宛如笑著摸了摸蕭安琪的小胖胳膊,說:“安琪不重,這樣子正好。”
安琪眨眨眼:“大嫂你真好,安琪最喜歡你了!”
蕭安瀾涼涼道:“前天我給你買蛋糕的時候,你也說最喜歡我,你最喜歡的人到底有幾個?”
蕭安琪轉了轉眼珠子,一副鬼精靈的模樣,“有好多好多呀,大家都是我最喜歡的人。”
蕭安瀾決定省點口水,不跟她廢話了。
楊世東讓人牽了幾匹馬過來,說:“老蕭,你的大黑還給你留著,這位姑娘要騎哪匹馬?”
俞宛如忙擺擺手,“不用了,謝謝你,我看看就好。”
蕭安瀾道:“把那匹小母馬留下。”又轉頭對俞宛如說:“這種小母馬很溫順,不會傷人,你要是不敢騎,等一下我牽著馬帶你走幾圈。”
俞宛如還要再推辭,蕭安琪在蕭安瀾懷中扭了幾下,滑到地上去,一下子撲到楊世東身邊,抱著他的腿說:“楊哥哥,安琪的馬呢?”
楊世東低頭看著只有自己大腿高的小豆丁,一把把她舉起來,架在肩膀上,“小安琪已經長這么高了,你的那匹小馬長大了,楊哥哥再給你找一匹小的好不好?”
蕭安琪興奮地拍著手,“好好好,楊哥哥,我們快去,駕駕……楊哥哥快走!”
楊世東被她當成了馬,卻一點脾氣也沒有,頂著蕭安琪,沖蕭安瀾擠眉弄眼道:“我帶小妹去挑馬,你自便。”
蕭安瀾讓人把那匹小母馬牽來。問道:“這馬叫什么名字?”
“小白云。”馬場的人說。
蕭安瀾嘴角抽搐,這肯定又是楊世東那文盲取的名字。
俞宛如也看著那匹馬,馬身不高,大約比她矮了小半個頭,整匹馬通身都是白色的,眼神溫順,身體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