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躺了一會兒,俞宛如終于耐不住,怕讓蕭老爺蕭太太他們等,催促著蕭安瀾起來。
收拾完到了樓下,果然一家子都已經在了,蕭老爺和蕭太太坐在沙發上,幾位姨娘和蕭安澤蕭安雅他們則站在一旁。
看這架勢,就是等著新媳婦來敬茶的。
俞宛如立刻羞愧不已。
蕭安瀾牽著她的手,大大方方下了樓,還沖家里人打了聲招呼,“爹娘,一大早升堂列隊等著審我呢?”
蕭太太瞪他一眼,笑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還不是你爹。我說晚一會兒沒關系,他非一大早爬起來在這坐著,要等新媳婦兒給他敬茶,攔也攔不住。我們幾個人只好陪他一起。”
蕭老爺干咳了好幾聲,也沒能阻止蕭太太將他賣了個干凈,只能尷尬地盯著茶幾,當做沒聽見。
蕭安瀾是清楚他爹的脾性的,捏了捏俞宛如的手當作安撫,和她一起走到蕭老爺蕭太太面前。
俞宛如輕輕提起裙擺,準備跪下。
蕭太太忙說:“不必行這樣的大禮,現在時代變了,跟以我們以前不一樣,你就站著給我和你爹敬個茶就好了。”
俞宛如輕聲應了是,接過傭人送上來的茶杯,遞給蕭老爺,臉上微紅,恭敬道:“爹,請喝茶。”
蕭老爺鎮定的點了點頭,接過這杯兒媳婦茶喝了一口,從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遞過來。
俞宛如忙雙手接過,“謝謝爹。”
她又來到蕭太太面前,也一樣的奉上一杯茶,“娘,請喝茶。”
蕭太太笑吟吟地接過來,“好好好。”
她喝過茶,也拿出一個紅包遞過去,又拉著俞宛如的手問她昨夜睡得慣不慣,有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又說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安瀾這混小子若是欺負你,只管跟娘說,娘替你收拾他。在這家里就跟自己家一樣,有什么話別憋在心里,有什么事也只管去做,我們家沒有那么多規矩。”
俞宛如點點頭,“是,我記下了娘。”
敬過了公婆茶,蕭太太讓俞宛如見見家里其他人。
幾位姨娘雖是長輩,但畢竟身份不夠正統,蕭太太只要俞宛如改口叫二娘三娘四娘,不必敬茶,之后又讓家中的小輩過來見過他們大嫂。
俞宛如忙也給了他們每人一個紅包。
蕭安琪方才一直被她娘牽在手中,此時見大家正事辦完了,立刻歡歡喜喜地撲過來,抱住俞宛如的腿,“大嫂大嫂,以后你就和安琪住在一塊了是不是?”
俞宛如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說:“是呀。”
蕭安琪歡呼一聲,“太好了!以后大嫂可以天天陪著我玩兒了!”
蕭安瀾走過來,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大嫂是要陪大哥我的,哪有空陪你?”
蕭安琪立刻捂住額頭,委屈道:“大娘,大哥又欺負我。”
蕭太太瞪了過來。
蕭安瀾無辜道:“我又沒說錯,我媳婦兒當然是要陪我的,怎么能陪這個小豆丁?”
俞宛如臊得滿臉通紅,這么多人看著,又不好讓他閉嘴,只得低著頭不說話。
蕭太太嗔道:“跟小五一個三四歲的娃娃都要計較,以后等你媳婦生了孩子,你是不是還要跟你兒子搶娘呢?”
蕭安瀾理所當然道:“生了孩子當然給奶娘帶,怎么能讓他跟我搶媳婦兒?”
蕭太太無言的搖了搖頭,“瞧你這點出息!”
她上前拉過俞宛如的手,“宛如,咱們別理他,吃早餐去。”
俞宛如如蒙大赦,忙跟著蕭太太走了。
餐桌上的座位和上一次俞宛如來蕭家拜訪時是一樣的,蕭太太手邊坐了幾位姨娘,蕭老爺手邊坐的是家中的小輩,蕭安瀾第一位,俞宛如第二位,之后蕭安澤幾人依次排下去。
蕭安瀾對于宛如自然又是百般殷勤,俞宛如的臉皮沒他厚,實在受不得家中人頻頻側目,只得一個勁的低著頭,不敢去看眾人的臉色。
蕭太太含笑看了一會兒,看她著實害羞,就說道:“宛如自己長了手,哪需要你在那瞎獻殷勤?快吃吧,吃完了一會兒去你舅舅那拜訪一趟。”
蕭安瀾將自己盤中的牛排切了一小塊給他媳婦兒,才抬頭問蕭太太道:“舅舅這一次要住幾天?”
蕭太太搖搖頭,“我哪里知道?全看他心情。”
蕭太太娘家不在柳城,如今家中長輩也都已經去了,只剩只剩一個弟弟。
霍峻廷這些年居無定所,哪里打仗就往哪里跑,到現在三十五歲了,還是孑然一身,沒想著成家。
他雖在柳城有一處房產,但一年到頭也未必能過來住一天,這一次還是因他唯一的外甥成親,才抽空過來一趟。
蕭太太為這個弟弟操了不少的心,這些年不知替他相看了多少姑娘,大家閨秀的,新派摩登的,活潑的,斯文的,漂亮的,氣質的,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排了。
可是,哪個姑娘受得了自己未來丈夫是個冷冰冰的木頭人呢?你說三句話,他都未必應你一聲。況且他又是軍人,一年到頭不著一次家,說句難聽的,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守寡了。
因此,蕭太太到現在都沒能成功給自己找個弟媳婦。
蕭安瀾正好也有事要找他舅舅,吃過早餐,帶了一份禮物,和俞宛如兩人出門了。
霍峻廷的私宅在城東,和俞家相距不遠。
蕭安瀾開車經過那些古老的建筑時,見俞宛如往窗外張望,便問道:“要不要去家里瞧瞧?”
俞宛如搖搖頭,說:“不必了,明天才是回門的日子,今天回去不合規距。”
蕭安瀾笑道:“什么規矩不規矩的,還不都是人說了算。”
俞宛如仍然搖頭,“今日爹娘肯定也沒有準備,我們突然回去,恐怕不太妥當。”
蕭安瀾便說:“那行,我們明天再回來,我陪你在家里住一天。”
“好,謝謝你。”俞宛如道。
蕭安瀾空出一只手刮了下她的臉蛋,“跟我也要說謝?不過,你要是真要謝我,也別只是嘴上說說,過來親我一下就好了。”
俞宛如含羞嗔了他一眼,“不正經。”
蕭安瀾樂道:“我在自己媳婦兒面前,還要什么正經不正經的?只有那些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才這樣。”
俞宛如抿著唇,輕聲說:“下次在餐桌上,你別給我夾菜了,家里人都看著呢。”
蕭安瀾渾不在意,“他們要看給他們看去,咱們吃自己的。”
俞宛如見他油鹽不進,只好說道:“可是你這樣。我都吃不下飯了。”
“真的?”蕭安瀾終于動容,轉頭看她,臉上表情有些驚訝,又似乎有些失落,“媳婦兒,你說真的么?我給你夾菜,你吃不下飯?你是不是嫌棄我?”
俞宛如見狀,心頭一緊,忙說:“不是嫌棄你,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沒好意思說,那么多人看著,她是羞得吃不下飯。
蕭安瀾看她皺著眉頭,十分苦惱,不知該怎么安慰自己的模樣,突然哈哈大笑,“逗你玩呢寶貝兒!”
俞宛如知道自己又被他騙了,惱的瞪了他一眼,撇過頭不理他。
蕭安瀾趕緊又來求饒,一只手開車,一只手拉著她的手晃來晃去。
俞宛如沒辦法,只好說:“好好開車,不然我就下車自己走了。”
“好好好,都是媳婦兒說了算。”
接下來一路,蕭安瀾好歹安分了些,兩個人平平安安到了霍峻廷府上。
因為霍峻廷常年不住在這里,家里也沒有下人。這次他回來小住,還是蕭太太從蕭家撥了兩個人過來,替他打掃看門的。
傭人把蕭安瀾跟俞宛如引進府里。
蕭安瀾問道:“舅舅起床了么”
“舅老爺已經起了,一大早在后院鍛煉身體呢,我去給少爺請來。”
蕭安瀾擺了擺手,說:“我去。”
他對俞宛如道:“我去找舅舅,宛如你在這里坐一會兒。”
“好。”俞宛如點點頭。
蕭安瀾繞過正屋,到了后院,就聽見一陣呼喝聲,轉過一片矮小的灌木叢,果然見霍峻廷裸著上身,僅著一件軍褲,滿身大汗的在那兒打拳,精壯的身體在晨光中蒸騰著熱氣。
蕭安瀾暗暗慶幸沒讓他媳婦兒過來,不然看了野男人的身體,就該長針眼了。
霍峻廷眼尾掃到人影,立刻變了方向,勢如閃電的向這邊襲來。
蕭安瀾忙后退一步,大聲說道:“舅舅,你可不能再把我的臉打腫了!我媳婦兒在呢!”
話音剛落,霍峻廷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眼前,距離他的鼻尖不過分毫,拳風讓蕭安瀾的頭發飄了兩下。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緩緩收勢。
蕭安瀾暗中撇嘴,沒媳婦兒的男人,一身精力沒地方使,只能天天打拳發-泄,可憐,他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問相親結果的崽崽們,你們根本不需多想啊,作者君這樣英俊瀟灑卓爾不凡天資聰穎日天日地的人兒,怎么會……有男盆友呢?166閱讀網